第48章 第48章你的慈悲是什么?

贤王得目眩神『迷』, 直到那白影消失在天际镜头,他才陡然反应来,仙人这是离开了?!

而恰时, 京都某处宅邸, 一个美貌似仙的女子忽地朝天望去,恰巧到了那道一闪而的白影。

“修仙者?”她面『色』微微一变。

而这头, 一听到那青衣女神,姬不夜便冥冥之中有种熟悉感。

他已在此逗留了半个月,本是想借着这贤王寻人,可如今半月去,却是没得到什么有效的线索。

半月而已, 该是眨眼便的,他以为自己能忍耐来的, 但原来不是他高估了自己。

他竟是一时一刻也不去了。

京都距离青云镇足有千里之远, 人间灵气匮乏,而且筑基期的修为也不可能能让他久的御剑而行。

这是姬不夜第一次如此狼狈。

他一心只想快点赶去,到他不受控制的与问月剑一起坠来时,他才惊觉自己的丹田处已经空空如也, 灵气已经耗尽了。

虽说以他如今的身体强度, 便是从高空中坠落来, 也不会有碍, 况且他还是直接落进了水里。

只是……太狼狈罢了。

他自幼便崭『露』了极高的天赋,他师尊早早收入门墙, 成为其亲传弟子,身边自有人伺候,从未受生活的累。

便是在修行,虽有波折, 但大体也是顺风顺水的,是修仙界晋升大乘期最年轻的。

“哗啦!”

姬不夜从水中探出身来,因灵气耗尽,根本力支撑灵气罩,也激活身的衣,衣裳早已侵湿了,甚至还有水草鱼儿从他身边流。

他着自己沾满了污秽的手,片刻,冷冷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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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陶初一第一次穿着裙子街,总觉得走在大街,大家都在她似的,浑身不得劲儿。

“师兄,要不我们还是去吧。”

“才不要呢!”没谢『药』开口,小豆芽便先拒绝了,“陶初一,你也太怂了吧,不是穿条裙子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嘛。”

“不是你穿,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陶初一把他按了荷包里,吓他,“你可别『乱』跑出来,当心人到,把你当妖怪给烧了。”

“我又不是女孩儿,当然不用穿裙子啦。”小豆芽哼道,“反正现在不能去,好不容易才出来一趟,我糖葫芦还没吃到呢。”

说起来,这两日小豆芽确实还挺累的。

因裴姝说是他做主要救那个美貌的瞎眼青年,所以那青年的衣食住行自然该归他管。如今便是裴姝都还欠着债,自是没有钱给小豆芽了,而小豆芽自己也是个小穷鬼,给那青年请大夫买『药』的钱也是向陶初一借的,如此一来,他小小年纪也背债了。

想起来,还真有点可怜。

背了一身债不说,还要亲自照顾人,这可是难到了小豆芽。他想耍赖不管,可是裴姝这个冷酷的女人当真铁石心肠,压根不体会他的苦。

就因为这儿,害得小豆芽这两日心力交瘁。

尤其是那瞎子青年直到现在还未醒,明明大夫说了他的身体并大碍,只是身有些皮外伤,养养便行了。

可眼见着两天去了,那青年却还是沉睡不醒,小豆芽不得不每天兢兢业业的去照顾他。

给他熬『药』,给他喂水喂吃的,还要给他擦身子,他本就人小,这一套搞来累得气喘吁吁,也不知道这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有那么一瞬间,小豆芽甚至后悔救人了。

早知道救个人这么麻烦,他当时就应该转头就走的!

可现在,人救了,他不管也得管。

现在支撑小豆芽坚持去唯一的动力,便是那个青年醒来,让他还债!

今日这趟出游,可是他好不容易从裴姝那里争取来的,可不就像是放飞的小鸟一,恨不得自由自在的飞走啦。

说话间,小豆芽眼尖已经到了卖糖葫芦的小店了,到他家今日竟然还推出了新品糖果,加兴奋,忙扯了扯陶初一道:“快快快,快去排队,一会儿就要没有啦!”

陶初一本来还在别扭着,小豆芽这么一搞,倒是没心思想东想西了。

而且她也挺想吃糖葫芦的,闻言,忙朝那店跑去,果然便见那店门口已经排起了队,那子,可要排不少时间才能轮到他们。

“我去买点糖水。”

见此,谢『药』便如此道。

排这么久的队,肯定是要口渴的,好在现在不是夏天,日头不大。

“嗯,你去吧师兄,我和小豆芽在这里排队。”陶初一的眼睛已经和小豆芽一黏在了那门口红彤彤的糖葫芦面了,闻言,就随意的摆了摆手。

谢『药』唇角轻轻勾了勾,又温柔的嘱咐了她句,这才离开了。

“哟,这不是青云观的陶道吗?”谢『药』刚走,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便走了来,围着陶初一调笑了起来,“啧啧,如此一,陶道果然是个美娇娘呢。”

“哈哈可不是嘛,那小脸儿嫩的,小腰儿细的……”

这个人边说边打量着陶初一,眼神污秽让人恶心。

“说起来,陶道做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可会做女人啊?”

“要不……让哥哥们教教你?”

陶初一本来不想理这些人,可岂料,那人见她没什么反应,便越说越分,甚至还要想要手!

周围的人早就躲开了,都是些老百姓,怕这些个赖给缠。

“滚开!”

“啪!”

眼见其中一人伸手就要来『摸』她的脸,陶初一怒得一巴掌把那人的手打开了。然而这人却是变本加厉,竟是脸皮也不要了,当街便要戏弄她。

甚至还想要撕扯她的衣服。

“……走开,你们走开!”

“陶道你怕什么啊?让哥哥们好好,你到底是男是女啊。”

那人□□着,彻底围住了陶初一。

周围也不是没人要帮忙,可这个人明显是街头一霸,直接就把帮忙的人推开了,态度还嚣张得很。

如此一来,也人再敢前。

陶初一虽会一点拳脚功夫,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她那点脚猫功夫怎么可能打得这么多男人。

没便人制住了。

小豆芽有心帮忙,可这光天化日的,他如果冒然出来,怕是会当成妖魔鬼怪给自己收了。

“走开,你们走开!你们再这,我就要去报官了!”

“报官?”那些人笑了,“我们又没有做什么,就是县太爷也不能随意定我们的罪啊。你说是不是这个道理啊,陶道?”

再说了,他们这些人哪个不是县衙牢房的常客啊,进那里都是家常便饭,已经是虱子多了不痒,用这个可吓不到他们。

“来吧,陶道来和哥哥们一起玩玩吧。”

说着,那人便猛地朝陶初一扑了去,竟是光天化日之便要行不轨之。

陶初一另外两人抓住,根本动弹不得,见此,脸『色』苍白一片,猛地闭了眼睛,不敢在。

荷包里,小豆芽也准备不管不顾冲出来了!

然而预期中的羞辱并未到来。

“啊啊啊——痛痛痛,我的手我的手!”

凄厉的惨叫声忽地响起。

陶初一倏然睁开眼,便见面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她的眼眶顿时便红了,委屈的道:“师兄,你怎么现在才来啊。”

站在前方的正是谢『药』。

而地,刚才正要朝她扑来的赖狼狈的倒在那里,手腕已经断了,骨头都『露』了出来。

此刻谢『药』那张清隽的脸早已没了丝毫笑意,着那个赖的目光极其冷。他轻轻为陶初一擦了擦眼睛,身后,那个赖见自己的兄弟受伤,立刻怒火冲冲的冲了来,就要找谢『药』算账。

“师兄小心!”

陶初一忙大叫道。

需她提醒,谢『药』早已经利落转身,不息,那个赖便已经他揍得倒在地,□□了。

“去吧!”

赖们自认丢了面子,有赖竟是从怀里抽出了一把刀大吼一声冲了来。

那人跑得很快,而且明显是用了力,没有对付谢『药』,竟是转头朝陶初一砍了去。那刀极是锋利,若是砍在人的身怕是不也重伤。

谢『药』和陶初一都没有想到他会这做,一时间,陶初一根本来不及躲开。

眼见着那刀就要伤到了陶初一,谢『药』身形忽地一闪,挡在了陶初一身前,用手接住了刀刃,鲜红的血立时流了来,已是能见森森白骨。

“师兄!”

谢『药』面『色』冷沉阴厉,眼中有红光一闪而,握着刀刃的手猛地一用力,刀锋一转,便狠狠地朝那赖的脖子砍了去。

然而刀锋没有如期在那赖的脖子,金『色』的降魔杵从天而降,打偏了那利刃,只险险的擦一层皮。

“大胆妖孽!”

一瞬,那降魔杵竟是直接朝着谢『药』重重打了去。

降魔杵速度极快,且金光闪,直接把谢『药』围了起来,对准他的脑袋就狠狠砸了去,竟是要直接当场把他打杀。

“师兄!”千钧一发之际,是陶初一猛然冲了来,张开双手挡在了谢『药』前面,“你这个疯和尚,你想干什么?!”

她瞪着面前的那披着青『色』袈裟的和尚,目光极冷。

谢『药』虽没有降魔杵直接打到,但是他本是魔物,那降魔杵的金光对他来说也是克星,此刻已经面『色』惨白的单膝跪倒在地,额间满是冷汗。

见此,陶初一的眼中闪慌『乱』。

“……师兄,我们去吧,我们不逛了,家,我们家。”她双手颤抖,扶着谢『药』,便想要离开,但是那青衣和尚却挡住了他们的路。

“姑娘,且停步。”玄悟站在陶初一两人面前,面『色』淡沉,“你走可以,但这只妖孽必须留。”

“你才是妖孽呢!”陶初一立刻反骂了去,“我师兄是人,我你这个和尚眼睛有问题,不打那些调戏良家『妇』女的坏人,你是不是和那些人是一伙的?!”

她虽说得硬气,但眼里的慌『乱』却已经出卖了她。

“姑娘,贫僧没有说谎,你口中的这位师兄,不是人,而是一只妖孽。”玄悟眉头轻皱,着陶初一的目光满是不赞同,“你切莫他的外表骗了。他刚才还打伤了人,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会魔『性』大发再伤了你……”

“你闭嘴!”不他说完,陶初一已经吼了出来,“是那些人要欺负我,师兄才出手的!他是好人,是为了救我才伤人的!”

“师兄,别理这个疯和尚,我们走。”

陶初一扶着谢『药』便想绕开玄悟。

“冥顽不灵。姑娘若是不信,便睁大眼睛,你身边这只妖孽的真面目吧。”玄悟却是没再多说,而是忽地念起了咒。

“……啊!”

咒语一出,谢『药』忽地双手抱住他疼得叫出了声来,脸『色』惨白如纸,七窍竟是流出了血来。

“师兄,师兄……师兄你怎么了?”陶初一手足措的着狼狈不堪的谢『药』,眼见着地的血越来越多,她疯了一般的朝玄悟冲去,“你这个疯和尚,你闭嘴,闭嘴!不许念了,不要念了……”

可是那玄悟身前却是撑起了一层金光罩,她根本连他的身也近不了。

周围的百姓见此早就惊呆了。

“这位就是玄悟大师吧!”

玄悟救了刘施施,在青云镇已经有了气,一听他的号,百姓们自发多了敬畏,有些人着谢『药』的眼神里也充满了怀疑。

“玄悟大师佛高深,他既说这人是妖孽,说不准是真的!”

一听这话,围观的百姓顿时朝后退了好步。

而此时,七窍流血的谢『药』身也出现了奇怪的变化。

——众目睽睽之,他的腿竟然变成了木头!

“妖怪?!真的是妖怪!”

“不,不是的!”陶初一一个劲儿的摇头,她扑到谢『药』身,挡住了他的腿,慌『乱』的解释,“不是的,我师兄不是妖怪,他是人,是人!”

可大家都是有眼睛的,分明见了谢『药』的腿变成了木头,除此之外,他的手也开始发生了变化,竟是慢慢木质化了。

“求你,我求求你不要念了!”

她哀求的向玄悟。

但那经文却是未停,甚至念得越来越快了,而谢『药』身的变化也越来越快了。

“……初一,你走吧,别管我了。”

耳边,传来了师兄嘶哑隐忍的声音。

“不,要走,我们一起走。你是我师兄,你答应爹爹的,你要照顾我,你不能丢我!”陶初一咬牙,忽地猛地把谢『药』扛起来,便想逃离这里。

然而,才刚动一步,降魔杵便忽然飞了来。

一刻,狠狠地朝谢『药』的头砸了来。

“妖孽,莫要再蛊『惑』他人,受!”

“不——!”

砰得一声。

一柄银剑忽地飞了来,与降魔杵重重地撞在了一起,挡住了玄悟的攻击。降魔杵顿时打了来,玄悟伸手接住。

他眉头紧皱,着前方忽然出现的人。

“大师,当街伤人可不是好行为。”银剑在空中转了圈,随即朝后方飞了去,落在了青衣女子的手中。

裴姝提着剑,缓步走了来,余光瞥向陶初一和已经半木头化的谢『药』,秀眉轻蹙。

“裴姝,太好了,太好了,你来了!”一见到她,陶初一便像是见到了救星,忙擦了一把泪道,“你快帮我拦住那个疯和尚,他要杀师兄!”

裴姝安抚的朝她点了点头。

“姑娘,是你。”而这头,玄悟一眼便认出了裴姝。

见她护着谢『药』,玄悟皱眉道:“姑娘,这是一只妖孽,你难道要护着一只妖孽吗?待贫僧收了他,免得他为祸人间。”

此时的谢『药』已经除了头部,面已经完木化了。

这番模,自然只能是妖孽。

“妖孽?”裴姝提着剑挡在了前方,闻言,淡声道,“大师,你所谓的妖孽是什么?界之大,除了人族,还有数生灵。难道人族以外,其余生灵都是妖孽吗?”

玄悟一怔。

须臾,他才道:“伤人者,自然是妖孽。若不是贫僧及时阻止,这只妖孽方才便要犯了杀戒。”

“也就是说,他并未杀人。”裴姝道,“况且,他伤人也是为了救人,依着大师你的意思,难道要任由这些赖调戏姑娘家吗?伤人是错,那救人难道也是错吗?”

“大师佛高深,能否为在解『惑』?”

玄悟一时间没有说话。

“还有乡亲们,这么多年以来,你们可曾见谢道伤人?”裴姝又转头向一旁围观的百姓,“他在此地这么久,可曾有做什么恶?”

围观的百姓们面面相觑,半晌,才有人干巴巴的道:“没有。”

谢『药』在青云镇还是很有些声的。

他相好、『性』子好,又是在此地大的,说起来,大家对他的印象其实挺好的。细数起来,谢『药』确实从未做伤人之,反倒是救了不少人,做不少善。

只是……他是妖魔啊。

“人有好坏之分,妖魔难道便要一杆子打吗?”裴姝沉声道。

玄悟霎时怔住,眉心紧拧。

裴姝笑了笑,不再他,走到陶初一和谢『药』身边,轻声道:“走吧,我们去。”虽此时玄悟没有再念咒,但谢『药』已经动不了了。

裴姝本想背他走,但是陶初一却固执地不放手,自己背着谢『药』朝前走了。

“姑娘,”走了步,身后传来了玄悟的声音。陶初一立刻僵住了身子,紧张地靠近了裴姝,转头去。

玄悟轻念了一声阿弥陀佛,淡声道:“魔便是魔,便是他现在未做坏,但不代表,他以后不会做。”

“而他,已经魔化了。”

而完魔化的妖魔当会失去理智,成为残忍狠辣的杀人魔头。

“贫僧甚大愿,只望所到之处,国泰民安,诸魔不存。”

裴姝脚步微顿,片刻,轻轻笑了一声,忽然问道:“大师,佛说慈悲,你的慈悲是什么?”

不玄悟答,裴姝已经带着陶初一两人走了。

而玄悟站在原地,望着两人一魔离去的背影,缓缓沉了脸『色』。

“可吓我了!”一到青云观,小豆芽才从裴姝的荷包里飞了出来,“那个臭和尚太可怕了!裴姝,你就应该直接弄他,还和他说什么废话啊!哎哟痛痛痛……你又打我!”

话没说完,小豆芽的小脑袋又已经挨了一记弹。

“好好说话。”

裴姝警告了他一句。

小豆芽怒了努嘴,倒是没再继续骂那个臭和尚了。

“如果不是我机灵,就不止谢『药』一个人受苦了,我这么小一个,那和尚那么冷血,肯定也会直接打杀我的!”

想到谢『药』的惨状,小豆芽便禁不住小脸发白,小身子都打了个冷颤。

他来到人间界也有一段时间了,除了遇到顾青明那人渣,还没遇到玄悟这力高强的人。

这一,着实吓到了。

原来之前小豆芽见不妙,便快速地跑了青云观叫救兵。他人小,身魔气也淡,不易让人察觉,倒是幸运地跑了出来。

也幸好他去叫了裴姝,否则此刻,谢『药』怕是真的已经玄悟打杀了。

但就算没,也差之不远了。

“他现在情况很不好,身体已经濒临崩溃了。”裴姝检查了一番,沉默了片刻,还是如实说了出来。

此话一出,陶初一眼中期望便瞬间黯淡了来。

“哎呀不好,裴姝你快,谢『药』化为原形了!”而到青云观后,谢『药』便再也支撑不住,竟是直接退化成了原形——一根人形木头,依稀可以出是谢『药』的模。

这便是纯血『药』魔的原形。

但让人惊讶的是,这根人形木头的腿却是坑坑洼洼的,东缺一块、西缺一块的。

“啊,我知道了!”小豆芽瞪大了眼睛,他围着木头谢『药』转了起来,忽地恍然道,“难怪我们之前见他时,他是个瘸子。我就说嘛,『药』魔就算武力不高,也不可能弱成这个模,原来如此,原来……”

“原来,那些『药』粉就是他的肉,是他一点一点亲自割来的肉。”

不他说完,陶初一便补完了他的话。

她着这根东缺西缺的木头,眼泪止不住的流。她不想哭的,可是只要一想到师兄是为什么会变成这,眼泪就再也忍不住了。

都是为了她,如果不是为了养她,师兄怎么可能会变成这!

“你不怕他吗?”

裴姝忽然问道。

陶初一摇头,坚定的道:“不怕,他是我师兄,是我最亲最亲的亲人了,我怎么可能怕他?”

“况且,其实我早就知道了,师兄不是人。”

那些忽然出现的神奇『药』粉,师兄说是他自己配制的,她年纪小时还会信,可随着大,懂得多了,便知道,这些话不是诓她的罢了。

“我爹爹说,捡到师兄的时候,他还是个两岁的孩子。”陶初一轻声道,“身边没有任何人护,爹爹不忍便收养了师兄,把他养在了观中。而师兄很聪明也很乖巧,我记得,小时候,爹爹没时间我,都是师兄照顾我的。”

“不管他是什么,在我心中,他就是对我最好的兄,是天底最善良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份善良,他也不会落到现在这境地。”

“『药』魔,是很厉害的魔吗?”她问。

小豆芽抢答:“虽然不是武力值最强的,但确实也不弱,在凡间那是可以横着走的了。”盛时期的成年『药』魔,是不可能这么轻易玄悟打伤的,那时,谁输谁赢还知道呢。

“魔界大殿主之一,便是『药』魔。”

闻言,陶初一眼泪流得凶了,“是呀,他这么厉害,可是偏偏窝在这个小观里,做个穷道士,还养着一个拖油瓶。”

“师兄真的从来没有伤人。”她再次强调,“爹爹去世后,青云观便败落了。我们没有钱,可是要吃饭,要养我,师兄去做很多活,可是都不够。他比人类厉害那么多,明明可以去偷去抢,没人能抓得住他。”

可谢『药』没有这做。

他是个魔,可是他是人养大的。教导他的那个道士,不是天底最厉害的道士,但却是最心软的那一个,否则,一个道士怎么可能会收养一只魔?

凭陶逸枝的修行,第一眼便能出谢『药』的身份。

可他没有杀了那只幼魔,即便他杀他不费吹灰之力。

非但如此,他甚至还收养了这只魔。

把他当成自己的弟子、孩子,细心教导,就像是在教人类一。

所以,哪怕陶逸枝不在了,谢『药』还是记得他的话。

他没有忘记对师父的承诺。

——初一是师父唯一的血脉,他是师兄,他一定要好好初一养大,这是作为弟子,也是作为师兄的责任。

可是,他虽然很努力赚钱了,但是依然是不够的。

然而他没有一刻忘记师父对他的教导,便是做魔,他要做一只愧心的魔,所以哪怕日子得再难,他也没有走捷径,而是想要靠自己的双手去赚钱。

当双手赚来的钱不够时,他选择的不是去害人,而是伤害自己。

『药』魔浑身是『药』,他们的血肉便是世间灵『药』。

“第一次用『药』粉,是在我十岁的时候,那时青云镇刚遭了旱灾,田地减收,朝廷的救援粮也未到,好多人都快饿了。”陶初一陷入了曾经的忆中,“每天都有人去,并且得人越来越多。”

“那时,我好饿,好饿,我以为自己也快了。”

“后来,我就饿得晕了去。”

“我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再次睁眼,我到了师兄,我活了来。”陶初一一字一顿的道,“那时我以为是自己命大,可直到有一天晚,我到了……”

厨房里,谢『药』拿着锋利的刀,从腿狠狠的割了一块肉。

原来这就是她活来的原因。

“师兄,他还有救吗?”

一时间,屋里安静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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