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最弱小的猩红(六千字)

猩红降临正文卷第二百七十九章最弱小的猩红面对着那个已经露出了最后的爪牙,甚至看自己的眼神里连最基本尊重都没有的年轻教士。

胸前的长矛已经愈发的真实,刺穿心脏,横贯胸膛,鲜血淅沥落下。

他只是尝试了一下,便放弃了拔出这杆长矛的想法,眼神有些温柔的看向了年轻的教士,轻轻的微笑:

这个反应,使得对面的年轻教士如临大敌,后退了一步。

他不敢有丝毫的轻视,以免阴沟里翻了船,只不过,后退一步之后,他仔细看去,确定自己做的没有问题。真理之矛确实已经贯穿了猩红的胸膛,甚至说,早就已经贯穿,在猩红进入这座城市之前。如今,只不过是让效果表现出来而已,只是在行使真理之矛本来就具备的威能罢了。

猩红已经输了。

那些人手里哪怕拥有着这样的神器,也不敢招惹猩红。

毕竟,真理之矛确实杀死过一次猩红,但因为每一代猩红都会自我更新,所以他们担心真理之矛失去威能。

也害怕承担真理之矛的反噬。

但自己认真研究过猩红的每一件事例,他早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把握,知道真理之矛就是猩红的克星,也会是它惟一的克星。

当然,再有把握,心里还是发怵,所以也算是赌了一把。

可如今,已经赌赢了。

底牌已经亮出,事实已经确定,便也不再有什么可再担心的了·····

而看着这个如临大敌的红衣教士团团长,魏卫则只是带着平淡的笑容,甚至很轻松。

......

哪怕他自己的生命,或者说这具身体的生命能量,已经在因为这杆长矛的存在而快速流失,哪怕他具备着细胞活性的力量,在这样一杆长矛的贯穿下,也已经逐渐失去了活性。而猩红的力量,则从来没有一刻表现的这么迷茫,血丝如同失去了动力,正一根一根的抽离,并且飞快变得枯萎。

酒店之中,人头挂件头发炸起,愤怒的叫喊着:

在它的怒吼声中,它忽然飞了起来,头发之中渗出了一根根血丝,头颅也在膨胀,飞快的冲出了窗户,无限制一般的扩大着。

瞳孔已经在这一刻变得空空茫茫,无形的精神力量飞快流转,如瀑布一般向着魏卫卷来。

而那一个为了防止吓到别人而关在了罐头瓶子里的幽灵贵妇,也已经感受到了某种恐惧的气息,她身体上忽然布满了血丝,将罐头瓶子击得到处都是裂缝,然后像是一片半透明的鲜血渗了出来,身体变得狰狞,指甲也变得尖利,带着无尽凄厉呼啸,瞬间便横穿城市,扑至了城边角落处。

人头挂件带着强烈的狠劲从高空坠落,张大了嘴巴,看起来像是要给魏卫一个强烈的吻。

不过它这一嘴,却是咬到了真理之矛上,无形的精神力量缠绕其上,试图将这一杆真理之矛从他的胸口之中拔出。

但是没有用处。

真理之矛上面的密纹力量不停流转,只是飞快消耗着它的精神力量。

知识恶魔与真理恶魔,向来都是死敌,知识恶魔往往具有解析真理恶魔的能力,

但却也有一个极限。

人头挂件的能力,明显无法对真理之矛造成真正的威胁。

一阵阴冷而充斥了血腥气味的风卷了过来,瞬间将人头挂件撞到了一边,幽灵贵妇也不要命一般抓住了真理之矛,两脚踩在魏卫的胸膛,像是倒拔垂杨柳一样拼命使起劲来,一直将魏卫的胸膛拔的喀啦啦作响,两只脚甚至都已经因为太过用力而渗进了魏卫的胸膛里面去。

但真理之矛就是那么贯穿着魏卫的胸膛,一点变化都没有。

幽灵贵妇在这一刻急的如同厉鬼,凄厉嚎叫,忽然愤怒的回头,向着红衣的教士团团长冲了过去。

那位红衣教士团的团长只是看着魏卫,对于扑过来的幽灵贵妇,眼睛都没眨一下。

但就在幽灵贵妇尖利的十指即将抓到了他的脸上时,自然而然便被无形的波纹反击,瞬间弹飞到了街对面的建筑之中。「

他的脸上表情不停的变化,无视人头挂件,也无视幽灵贵妇。

只是看着魏卫,看着他被真理之矛贯穿之后,什么也没有做,表情逐渐变得冷漠,冷漠之中,又缓缓酝酿出了几分冷嘲之色:

精神壁垒,第二城防线,一个因为年头太久,外观已经显得有些阴暗的庄园之中,豪华精美的内饰之间,叶飞飞的一家人,正在等着通往最里面那间书房的小门打开,在里面,叶飞飞则在出生之后,第二次见到自己的族爷,也就是那位已经活了一百六十多岁,仍然掌握着无数权力的老人。

在她身边,堂兄叶勤,弟弟叶童童,还有叶父叶母,全都有些紧张的等着管家的通知。

叶飞飞没有察觉到叶父叶母那明显越来越强烈的担心,只是也不知为什么,忽然额头渗出了一层汗,伸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

叶父顿时有些紧张,急忙询问自己的女儿。

不仅是他,就连不远处的几位家族亲戚,还有守在小门外的管家,也急忙看了过来。

叶飞飞好一会,才摆了摆手,眼神有些失焦的道:

······

第一城防线,某个不起眼的小酒吧里,几位正在聚会的年轻人,在放下了杯子里的酒时,不知为什么,大家忽然都变得不太想说话。

有一位穿着白西装,瞳孔是不似正常人的年轻人轻轻叹气,打破了沉默:

一个明明跟他们同龄,但无论是头发,还是面相都明显比其他人要老的男人冷哼了一声,道:

有人犹豫了一下,忽然道:

这一句反问,让在场的人稍稍沉默,然后才有一个神色冷淡的女人轻声道:「又

或许,他真出事了,反正是好事。」

气氛变得更沉默了,明明说着最轻松的话,但大家却都越发的沉默。

······

······

而在此时的神圣领域,看着这个满脸嘲讽的年轻教士,魏卫忽然叹了口气,缓缓走了几步,身上一直贯穿着这根长矛。

他的动作使得年轻教士微微皱纹,暗暗做好了防守的准备。

却发现魏卫只是试着走了两步,然后回头看着他,轻声笑道:

年轻教士的神色,不由得变得有些诧异了。

然后他就看到,魏卫似乎无视了身上的真理之矛,只是用缓慢的步伐,向着城市的其他方向走去。

年轻教士的脸色微微产生了变化,虽然明知大局已定,但是看到了魏卫的行为,还是让他有些困扰,以及无法消散的好奇,忍不住道:

魏卫很轻松的回答,迈开了有些虚弱的脚步,看起来就像是一位真正的旅人。

年轻教士被眼前的画面震惊到开始怀疑自己的三观。

他设想过无数次自己与猩红的这一次交锋,甚至这些设想中,还有大半都是自己输了的场景。

但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明明是在自己已经赢了的情况下,居然还是会发生这种让自己打破脑袋都没意料到的画面。

猩红,那个已经被真理之矛贯穿的猩红,居然就真的这么带着刺穿了他心脏的长矛,走向了城市的其他地方,他脚步甚至看起来很轻松。

很快的,整座城市,都看到了这种惊悚的画面。

一个脸色苍白,胸膛被贯穿了一根长矛的男人,正缓慢行走在街头。

所过之后,都是带着鲜血的脚印。

而他脸上甚至还带着礼貌的微笑,看过这座城市的建筑、店铺、风土人情,甚至还友好的与街边的老人握手,聊天。

老人对自己的生活是充实而满足的,只是差点被这个年轻人给吓晕了过去。

年轻教士一直跟在身边,他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内心里那不受控制的担忧,也越来越强烈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魏卫从这座城市的一端走向了另一端,在这路灯明亮的夜色里,如同一只负伤的幽灵,城市里,神圣骑士团还有隶属行政厅的警员,以及驻军部队,全都看到了这惊悚的一幕,但是他用眼神制止了这些人,只是沉默的,跟着这个被长矛贯穿的人,走遍了这座城市的所有地方。

初时,他因为魏卫这出人意料的举动,而感觉到了些许恐慌。

但很快,他倒更坦然了。

他安静的跟在魏卫身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轻声说着:

他将自己无法阻止的行为,说的很大方。

真理之矛已经出手,也刺穿了猩红,而在这微妙的时刻,他也不敢做些什么,就算他手里有枪,也不敢向着猩红开枪

,因为他担心自己射过去的子弹,会打破真理之矛与猩红之间的微妙平衡,使得事态出现了自己意想不到的变化,所以,宁愿守着这份优势,直到猩红真正的倒在地上。

他只是轻声叙说着自己的优势:

有人说我们是邪恶的,有人说我们是混乱的,也有人将神圣领域,描述成了比恶魔乐园还恐怖的地方。

但你现在可以自己去看。」

这话居然是真的。

魏卫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居然看到了这世界上最干净的一座城市。

别说精神壁垒边缘的废铁城,就算是自己曾经待过的第一城防线,都完全看不到这种干净的气质。

他真的看到了一群幸福而满足的人,看到了他们愉快而宁静的生活。

只不过,他并不着急,仍然还是慢慢的走着,看着,脸上并没有自己即将死亡而露出来的悲伤或是痛苦,反而显得很高兴。

他看完了这座城市,又看了神圣领域的其他城市,仿佛空间的限制,这时已经远离了他,他只是一个胸口贯穿着长矛的幽灵,在极短的时间内,走遍了几乎整个神圣领域,看遍了无数座大城,其中,也多少有些龌龊与肮脏的事情,比如喜欢小男孩的神父,比如与人偷情的修女,比如弄权的警司。

年轻的教士,都因为这些事情的出现,而心脏狂跳不已,但魏卫却并没有在这些小事上做文章。

他甚至表现出了惊人的大度。

在这样干净的城市里,偶尔一点点的腌臜,也是抹不去他的光明的。

这种大度,都使得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开始怀疑,猩红是不是已经彻底的认输,只是在无昧的浪费着他最后的生命。

起码人头挂件与幽灵贵妇,仿佛真的已经绝望了,只是失神的跟在后面。

猩红,最后一任猩红,也会成为最早死亡的猩红吗?

然后在他们的绝望,以及红衣年轻教士越来越笃定的笑容里,魏卫轻轻的站下了脚步。

听着这些话,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心脏一阵颤抖,甚至要感动的落泪。

但也在这时,魏卫忽然轻声道:

红衣教士团团长几乎要咆哮:

而当他这么想着时,站定了脚步的魏卫,忽然轻轻抬手,向着远方的夜空,仿佛揭去了什么东西。

开始有一幕幕异样的画面纷纷呈现,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表情忽地凝重。.

被魏卫揭开的,是神圣领域的另外一层世界。

除了这些干净而宁和的城市,还有着另外一种生活在继续,魏卫看到了大量的奴隶,正在夜色之下耕种,看到了隶属教庭的工厂,正在日夜不休的开工,看到了一支又一支的骑士团,被他们撒向了荒野,带着神圣的命运与野心,为神圣教

庭,收割来了一波又一波丰盛的祭品。

在魏卫揭开了这一层之后,人头挂件也豁地抬头,仿佛看到了难言的希望。

没想到,这个疯子也会有这么理智的一面。

他居然可以看到这一层。

确实,神圣领域内的城市,都是富足而美好的,他们的信仰,以及恶魔法则,让他们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满足与单纯。

但是,恶魔力量可以扭曲逻辑,扭曲各种逻辑。

却惟独扭曲不了这个世界最底层的逻辑。

身为神圣教庭最忠诚的信徒,你们安心祈祷,享受着神的恩赐,你们可以内心纯洁,文明,但是,这世界上的东西,本来就是平衡的,哪怕恶魔力量,都在最底层的逻辑上保持着平衡,这些因为忠诚,就可以不必辛劳而收获幸福的人,你们赖以幸福的资源,又是从哪里来的?

最美好的城市,往往建立在最肮脏的基础之上。

同样也在魏卫将目光投向了这些人,这些数量庞大到是神圣领域居民十倍百倍还多的人群时,红衣教士团团长也忍不住大喝:

听着他近乎咆哮一般的声音,魏卫沉默很久,表现的与他截然相反。

他只是轻声询问:

这一句询问,使得年轻教士团团长语塞,他面对别人,有一万种理由去回答。

但如今,他面对的是猩红,是已经中了真理之矛的猩红,这反而让他不敢随便回答,以免动摇了自己的优势。

他只是在沉默良久之后,才忽然表情有些狰狞的回答:

随着这一声声的话语,真理之矛仿佛更真实了一些。

魏卫身体上的伤口,正在扩大,血肉也在一分分的被撕裂,鲜血正在哗啦啦的从身体里面流出来。

年轻教士团团长的脸色狰狞,目光阴冷的看着虚弱到了极点的魏卫。

他的话很重,而且每一个字都仿佛形成了沉重的精神压力,冲击着魏卫的意志。

在魏卫身后,人头挂件也欲哭无泪。

他只想说自己早就劝过了,早就劝

过魏卫不要钻进这样的牛角尖,这会将他害死的。

但结果,一切让自己担忧的事情都出现了。

就在上一次的袭击事件里,把基金会、秩序教会、流浪教会都变成了傻瓜的猩红,又很快把自己也变成了傻瓜。

而同样也迎着那位教士团团长锋利的质问,魏卫表情却始终平静。

他等到这个人所有的质问都停下,才忽然之间开口,仿佛答案早就存在于他的心里。

他一边轻声的反问着,一边慢慢举自己身后腰囊里的黑色枪支,或者说,是他的权杖,缓缓的拔了出来,抬起,指向前方

这一刻,年轻的红衣教士团团长,看到了魏卫的笑容,忽然变得非常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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