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语宁的公寓是我帮她租的。”赵立如面色变得相当不好看。
隔壁的林景炫看到这一幕，心中泛起几分疑惑：刚还看起来蛮紧张，怎么现在就换成这副模样，难道现在还有怨气？可人都死了，还有什么怨气啊？
周勇见他面色不好，就没想继续问下去，万一激起他的什么情绪，可能会得不偿失。
而王志斌可不管那一套，顶着赵立如僵硬的脸色，继续追问：“你和那房东认识多久了？关系怎么样？”
“还行吧，已经认识快一年了。”好在赵立如并没什么过激反应，而是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
没在房东身上继续纠结，王志斌换了个话题：“狄语宁在你进入她房间的这段时间里一直都没醒吗？”
赵立如先是摇了摇头，而后犹豫了一会儿，又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语气回应道：“应该没醒。”
一句应该没醒，不禁让周勇翻翻白眼：斌子这问题也挺搞笑的，醒了还能任他胡来？
“什么叫应该没醒？当时卧室门是开着的吗？”王志斌紧紧盯着赵立如问道。
可赵立如却不与他对视了，只是看着自己戴着手铐的双手：“我记得门是开着的。”
耐心等周勇做完记录，王志斌没再继续追问当时的细节，转而问起了赵立如和狄语宁的过往。
“你和狄语宁是怎么认识的，你又为什么要杀她？”
“我恨她。”赵立如眼中闪过一丝晦暗：“我们以前是高中同学……”
而后，赵立如便把他与狄语宁的过往详细地交待了出来。
和之前王志斌调查出的内容差不多，反正就是连续的几次背叛，最终赵立如在案发当天下定决心，将其杀害。
接下来，王志斌与周勇又陆续问了他几个比较细节的问题，赵立如也一一作出回答。
“好了，我们的问题暂时就这么多了。”王志斌淡然起身道。
犯罪事实和动机都交待清楚了，周勇做完记录，让赵立如签了字，二人便离开了讯问室。
推门来到隔壁的房间，这边的技术刘也做完了记录，而林景炫则是双手抱胸，通过窗子看向赵立如。
“刘，你觉得怎么样？”王志斌进门先喝了口水，而后问道。
他身后的周勇摊摊手道：“我倒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吧，他都自首了，总不能在供词上作假吧？”
技术刘翻翻自己的记录：“你们讯问的过程中，那家伙擦了四次汗，其中三次是在你问及作案细节的时候。
能感受到的、明显的情绪变化有一次，就是你说租房问题的时候，这里有一个非常明显的变化。”
林景炫看向旁边的王志斌和周勇，眼神中带着疑问：他平时都是这样的？
王志斌淡定点点头，这种事情，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技术刘再翻翻他的笔记本：“斌子，你一共问了二十三个问题，他只有两个没回答上来，有十个问题稍作犹豫，而另外十一个问题则是果断回答。”
林景炫：“……”
“真是不可思议。”技术刘一推眼镜：“他居然能准确地回答出这么多问题，之前最多的一次也只有九个。”
而后技术刘拿着周勇做的记录，与之前警方的调查报告进行了比对，大概的内容相似，但有些地方赵立如却没有提到，就比如楼道的声控灯。
于是技术刘说道：“他只说他拉了的狄语宁家的电闸，可楼道的声控照明设施也断电了，而且是通过楼顶的电箱关闭的。”
把报告放在桌上，技术刘陷入了沉思。
“景炫，你当时回去的时候，楼道里的灯也不亮吗？”片刻之后，技术刘又转向林景炫问道。
听到技术刘的问题，林景炫当即点点头道：“还好那灯不亮，不然我也不会送朋友上楼。”
现在想想，林景炫都有些后怕，要是当时灯是亮着的，他也不会送羽墨上楼，也就不会落下手机，羽墨就不会追上来，那就会变成一场惨剧了。
看着窗里低着头的男人，林景炫都有种扒了他皮的冲动。
坦白来说，这个男人一切的痛苦，纯属是他自找的，现在为了报复，做出如此天怒人怨的事情，简直是罪不可赦。
而后，林景炫又回忆起跟羽墨一起看到他的时候，那时候他好像还不是这副样子，当时差点连楼梯都没找到。
王志斌对技术刘的话不甚在意：“刘，这可能只是个巧合，可能那天碰巧跳闸了，对本次案件也没什么影响吧。”
周勇也道：“就是，没必要纠结那么多，那个狄语宁又不是因为声控灯坏了而死。”
看二人都这么说，技术刘无奈地拿出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淡淡的鞋印。
“主要是那电箱旁边还有个痕迹来着，我都把照片带来了，怎么也得去跟他比对一下。”
这时，林景炫插口道：“刘，实在没必要，我刚刚想起来，那家伙当时连公寓都楼梯都差点走错，估计也找不到顶楼的那个配电箱。”
“楼梯都能走错？”王志斌有点想笑的样子。
林景炫依稀还记着赵立如狼狈捡帽子的情形：“那家伙当时气昏了头，而且轰出来的时候刚好还被我们看到了。”
再次看向讯问室的男人：“当时那副老实人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我都很难想象，他居然那么大胆，直接搞出一场煤气爆炸。”
“哼，老实人发起火来才恐怖。”王志斌轻哼一声，而后又对技术刘道：“刘，他已经自首了，而且差不多都交待清楚了，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
“可是……”技术刘拿着照片，还有些不甘心。
周勇看着照片，不屑道：“刘，你这鞋印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留下的，压根不可能作为证据。”
“不行，我还是问问再说。”
说完技术刘就往隔壁走去，看他如此执着，王志斌和周勇无奈，赶紧跟了上去。
经过了讯问和比对，这个脚印确实不是赵立如留下的，大小都与他不符合，更别提鞋底的形状了。
事实也正如林景炫猜测的那样，赵立如对公寓很不熟悉，压根不知道公寓都配电箱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