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斜了一眼,“别嘟囔,这不是你想要的结果吗?”
周书仁抬头,“老臣就知道瞒不过皇上,老臣有今日全赖皇恩浩荡,老臣从不妄想有的没的,可是老臣恪尽本分,有人不放过老臣!”
皇上示意继续说,周书仁道:“臣不想做他人登高的梯子,更厌恶牵扯臣孙女亲事,同时臣也怕。”
太子侧目了,周侯还有怕的?
周书仁咳嗽一声,“臣怕结亲结出白眼狼,臣有今日不是为他人做嫁衣的,臣怕周侯府最后粉身碎骨。”
皇上和太子静默了,周书仁暗示永安国公府不值得信任,又映射自己,怕被卸磨杀驴。
书房内过于安静,张公公冷汗都流了下来,这周侯还真是大胆的很!
周书仁一点都不怕,他的功绩够多了,只要他不犯法,皇室找不出理由怪罪他,到了现在,他也不怕表露些心迹,没错,他就是害怕,害怕周侯府如过眼云烟。
皇上,“你一直恪尽职守,你只要无愧于朝廷,无愧于百姓,你所思之事不会出现。”
周书仁眼神幽深,这一次的试探结果让他满意,“谢皇上。”
皇上亲自扶起人,“朕和父皇信你。”
一个人心否心怀国家,心怀百姓,他看的十分清楚,如果不是有顾虑,周书仁理应得到更多。
周书仁小声的问,“如果臣和永安国公吵架或是打起来了,皇上帮谁?”
太子,“??”
皇上,“......你打得过?”
周书仁一言难尽,这问的有些偏了,是,永安国公是武将,但谁规定打架要自己亲自动手的,明知打不过还打是蠢,“臣有皇上送的高手。”
皇上,“......”
周书仁暗戳戳的继续道:“臣想太上皇心里一直憋着气不好。”
当年刚开国太上皇真的挺难的,这口气一定记在心里。
皇上,“......”
太子,“......”
周书仁汇报结束后,乐呵呵往宫外走,引得巡逻侍卫侧目,侍卫统领对周书仁也熟,特意停下来,“周侯有喜事?”
周书仁摸着胡子,“的确有喜事,统领辛苦了。”
侍卫统领笑着道:“那我就不耽误侯爷了。”
同为皇上信赖的人,彼此没有利益冲突,关系还是不错的。
周侯府,竹兰对大女婿两口子无语,“你们躲着也不是办法。”
一大早就躲了过来,这叫什么事。
雪梅干脆的很,“女儿寻思躲几日就该知道相公没有收徒的想法,就算不放弃也不会像现在在这么多的人。”
姜升赞同娘子的想法,“娘,我们打扰您了。”
竹兰摆手,“这算什么打扰,你们也不用陪着我,去院子休息吧。”
雪梅昨日回家对了大半夜的礼单,现在精气神不足,起身回自己小住的院子休息。
雪梅两口子刚离开,清雪进来道:“荣侯与夫人带着世子来了。”
竹兰诧异下,“快请进来。”
荣恩卿两口子进来,竹兰看着荣安荇,“孩子没去书院,你们带着孩子来为了何事?”
姚瑶侧头看向相公,荣恩卿推了下儿子,“我为安荇请了教书画的师父,安荇于画画有些天赋,今日厚着脸皮上门想拜入姜先生名下。”
竹兰不意外荣恩卿的直白,这些年没必要来虚的,招手示意安荇上前,“这孩子一转眼也是小少年了。”
安荇时常随爹娘过来,对老夫人很尊敬,忙见礼,“老夫人最近可好?”
竹兰,“好,好。”
这孩子越长越像当年的荣恩卿。
荣恩卿这两年时常去教导孤儿,好像找到新目标一样,人比以前精神了,这么一笑,父子两人更像了。
姚瑶看向儿子目光柔和,儿子打小就懂事,心里又是一痛,如果不是有她这个娘,儿子会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像现在,有名望的先生都不愿教导儿子,全因姚氏一族被清算。
姚家之女,背负了姓氏就要背一辈子。
竹兰挺喜欢安荇这孩子,就是这孩子太乖了,一点都没有贵公子的张扬,“你们来的巧了,雪梅两口子就在府上,我去叫姜升过来,先说好,姜升收不收我不会插手。”
荣恩卿感激,“您帮着开口已经是大恩。”
姜升过来的很快,他常年在外对荣安荇不熟悉,这个孩子太安静,过年也不会多注意,“我的确没有收徒的想法。”
说完,见少年眼底失望,又道:“但我可以指点,我教明嘉和玉雯,你也可以来。”
荣安荇忙见礼,“谢谢先生。”
荣恩卿也笑了,这已经是好结果,“麻烦你了。”
姜升笑着,“不麻烦,都是亲戚。”
时间过的很快,想拜姜升为师的人,见姜升不打算收徒弟,大部分歇了心思,还剩少部分不放弃,却也不会逼的太紧,姜升终于能安心在府上作画。
今年入冬下了几场大雪,随后就没再下过大雪,今年南方依旧飘了雪花,没去年多,这是好事。
竹兰接到了昌廉的家书,信上说在宁州一切都好,还说宁州府衙后宅景致好等等,最后才说想念家中爹娘,又说不孝,多年不能回京看望等等。
竹兰看过信,心里难受,三儿子外派出京多年,玉宜几个都大了,她就再没见到过三儿子,说是留了胡子,也不知道什么样子。
清雪见老夫人情绪不高,“您这样,三爷该担心了。”
竹兰叹气,“也不知道他多少年能回京,太远了。”
在现代有飞机,攒几日假期就回来了,古代宁州离京城太远回来难,一州主事了,更离不开!
竹兰想要不送孩子去宁州,这两口子也想孩子,可路途遥远,想一想放弃了,可心底还是留下了痕迹。
姜家门口,顾昇下马车站了一会才上前敲门,门房得了主子的话,一直等着,忙开门,“顾公子吧,我家主子正等着您呢!”
顾昇怀里抱着画,刚要抬脚进去,听见身后喊声,“顾兄,顾兄。”
顾昇抿着嘴转头,只见一辆马车停下,纪德明下马车,身后又下来一位,顾昇眉头皱的更深了!
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