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君兮喝醉了,脑子混沌,完全没注意到裴君衍的表情变化。
她十分遗憾的叹了口气:“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他肯定早就死了。说实话,我活到现在,遗憾没多少,他可以算是我最大的遗憾……”
谢君兮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如果……如果我当时能……再厉害点……”
裴君衍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但面上仍是一副温润的样子。
“哦?”他双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谢君兮,出口的话却漫不经心的随意,仿佛只是为了给谢君兮捧哏,“他为什么要走?你知道他叫什么吗?他曾经住在哪里?又为什么会得和我同样的病?”
谢君兮就紧紧皱起眉头,仰着头努力想了半天。
然后,她忽然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到裴君衍身前,然后微微弯腰,一双桃花眸仔仔细细打量着他。
裴君衍面上笑容不变,就这么任由谢君兮打量着,捏着酒杯的手却越发用力,以至于青瓷酒杯都发出轻微的开裂声。
如果是平时的谢君兮,她肯定能注意到这细微的响声。
但现在的谢君兮脑子是糊涂一片的,她只是凭着本能,想要好好看清裴君衍。
好半晌,她才开口:“说起来,你……”
裴君衍漆黑的双眸死死盯着谢君兮,期盼着她接下来的话。
可谢君兮说完这几个字,身子忽然晃了晃,然后就栽倒在了裴君衍的怀里。
裴君衍:……
他不甘心的轻轻摇了摇谢君兮:“谢小姐?”
“呼……”
细微的鼾声从他怀里传来。
裴君衍:……
他头疼的捏了捏眉头,只能忍下心里涌起的失落,将谢君兮扶起来。
然而谢君兮已经睡死了,根本没法走,他只能叹口气,将谢君兮抱起来,往小别墅走去。
路上的时候,正好遇到赶来的裴涵瑞。
看到眼前一幕,裴涵瑞顿时震惊了。
他瞪着裴君衍:“裴爷,你这就有点禽兽了啊!人家才十八岁啊!!就算你再急,也至少让人家过个生日……”
裴君衍冷冷看他一眼。
裴涵瑞就自动消音,识趣的滚到一边不说话了。
裴君衍一直将谢君兮送回别墅的卧室,又给她脱了鞋,盖好被子,才准备离开。
可谁知,他刚直起身,准备走,袖子忽然被谢君兮抓住。
裴君衍回眸,就见谢君兮看着他痴痴笑,跟个小痴女似的:“小裴啊,你真好看。你要是个药材就好了,我一定将你种在水土最好的那块地里,天天给你施肥!”
裴君衍:……
谢谢,他不需要。
见谢君兮似乎恢复了些神志,裴君衍便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谢君兮又头一歪,睡死了过去。
裴君衍:……
这人就是来折磨他的吧!
裴君衍黑着脸打开门,一股冷劲之风却猛地袭来。
他漆黑的双眸骤然凌厉,脚步轻转,往后急退两步,同时修长的手指凌空一夹,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便出现在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