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一看这两个人,一个是高大的郎峰,一个是威猛的杜强。
显然杜强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身体还有些僵硬。
艾文放开杜强,很惊奇地问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杜强拍了一下大腿咬牙切齿地叫了一声,然后很吃力地坐在了火堆旁边,火苗照亮了他的半张脸,使他看起来像个阴阳人。杜强说:“还不都是乔家峰那老贼,那老贼吃人不吐骨头。”
梦寒这时候也放开了郎峰,郎峰放下手中装着食物的塑料袋,也挨着杜强坐下了,他拿起一根树枝不停地拨弄着火,不一会儿树枝便燃烧起来。他掏出香烟自顾自的点燃了,吐出了一个烟圈。然后说:“乔家峰那狗东西,吃了我拿了我,最后又操了我,我还没处喊冤。短短一个晚上就给我抄家灭门了,我非杀了他不可。”
杜强咳了几声,然后丝丝地喘着气,就像一个气管炎一样,他的伤看来是越来越重了。他掏出药瓶倒出几颗药片嗑进嘴里,然后四处找着饭碗。他在身后找了了饭碗,从锅里舀了半碗还在滚动的面汤吹了几下,然后灌进嘴里顺下了药在那里不停地咳着。
艾文坐到二人对面,也拿起了一段树枝拨弄着发红的火炭,他看着二人问:“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五天了,”郎峰说,“刚来的时候不敢出去,在这里藏了两天,后来实在扛不住了,主要是太饿,便出去了。翻过前面的山头有一个村庄,村里有个小卖部,三天前我去过一次,买了些吃的,这不今天眼看吃完了,我俩就又去了。本来我想自己去,可这小子说啥也要跟去,说自己太害怕。”
杜强说:“我是太寂寞,只要剩我自己,我就害怕,心里总想着我那女人。”
三儿在一旁突然说:“有感冒药吗?我直流鼻涕。”
杜强说:“这个没有,我的都是消炎的和去疼片。”
艾文说:“每个村都有赤脚医生的,我和郎峰去找点药,你们在这里等着。”
三儿真的病了,他揭开墙角的被子钻了进去,蜷缩着抖动起来。梦寒走过去摸摸他的额头,然后又摸摸自己的,很肯定地说:“三儿发烧了,必须赶快服药。”
三儿牙齿不停地碰撞着,说:“祸水呀!”
杜强问:“文哥怎么也来了这里?”
艾文说:“不说这个了,总之,咱们是同病相怜。我去找药。”
梦寒看着他说:“那我也去。”
艾文拉过她的手说:“你别去了,没有危险的,我等下就回来了。”
三儿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力气叫嚣,在墙角愤怒地说:“别在那里卿卿我我了成吗?我快不行了,再磨叽我就要交党费了。”
艾文和郎峰翻过了那个山头,郎峰带艾文走到了那个小卖部窗前。此时,小卖部已经关板了,窗子上盖了一层铁皮。艾文敲着窗户喊:“开板儿开板儿,买东西!”
灯光从缝隙里洒了出来,一个老头在里边喊叫:“还叫不叫人睡了?买啥?”
艾文说:“烟酒。”
老头心想,这肯定是赌徒们赌到半夜出来找吃食来了,他披上衣服开了门,见到了郎峰一愣:“你不是刚买过吗?”艾文说:“人多,不够!”要了火腿肠,西红柿,黄瓜,方便面,整整又买了一大包。结了账后问:“大伯,我媳妇儿好像发烧了,咱村谁是医生呀,我还要去买些药。”
老头一听,急忙把胳膊伸进了袖子,说:“这个可不是小事,我家二媳妇是赤脚医生,我带你们去。”
艾文千恩万谢一番跟着老人家走出了小卖部。老人家刚锁好门又发现忘记带手电筒了,又开门拿了手电筒。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大门前,门前竟然有个门铃,老人家按响了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妇人开了门,见老人家便说:“爹,你怎么来了?”
老人家说:“这孩子的老婆病了,你快去给看看,说是发烧了,和火炭一样。”他怕儿媳责怪他多管闲事,加上了一个夸张的形容词。
“先进来等我一下。”妇人转身走了进去,艾文三人随后跟了进去,进屋子妇人拉开了灯绳,一个男人睡在炕上,旁边一大一小两个孩子,墙上挂着一面锦旗写着‘在世华佗’。
艾文说:“大婶不要忙了,我是狼牙乡的,要翻过好几个山头呢,正赶上我们村的医生病了去了医院,我这才翻了过来,你给我些药就行了。”
那妇人说:“那你赶快回去,医生病了去了医院,多半就回不来了。这里到狼牙怎么也要走两天,我给你拿药片和针剂,你去给她打针,对了你会打针吗?”
艾文说:“会的,我以前总给我家老母猪打针。”
妇人边拿药边说:“那就指定会,人和猪差不多,一个造型,我也经常给村里的猪狗的打针。”
艾文问:“有治红伤的药也给我拿些,我赶路不小心伤了腿。”
妇人配着药,说:“那你就多拿些,免得回去着急赶路再伤了,感染化脓了可就不好医了。”
艾文说:“有手术刀吗?有麻药吗?”
妇人说:“你要这些干嘛?手术刀和麻药倒是有,只是没用过,就是不知道你用来干嘛。难不成你还会做手术?”
艾文说:“我回去劁猪用得上,反正你不用,我花钱买就是了。”
妇人答应下来,艾文给了她1000块钱后打消了她所有的疑虑,不再去想了。
在老人家的小卖部门前,艾文临走给了老人一百块钱表示感谢,老人自然是万分欢喜,看艾文手里手电筒快没电了,还跑进小卖部拿出三节一号电池给他换上了,打开电池盖的时候发现里面没有了备用灯泡,说:“走夜路没有备用灯泡怎么行?我去给你拿一个。”
艾文和郎峰纷纷道谢。老人出来把灯泡塞进手电筒后盖,告诉他们:“3。8的灯泡,三节电池用3。8的,要是用2。5的一下就烧了。”
艾文和郎峰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三儿现在已经是半昏迷状态了,在被窝里不停地哆嗦着。艾文拿出针剂看了看,梦寒把一把匕首递到他的手里,雁子用这匕首敲开了药瓶,吱吱地抽了满满一管走到三儿那里,梦寒走过去拽下三儿的裤子,她不怀疑艾文的技术,因为这也是杀手必须的自救课程。艾文粗鲁地注射下去,然后揉了揉三儿的屁股,说:“估计明天早上再来一针,中午就好了。”他又拿出几支针剂抽了一管,然后稀释了两小瓶青霉素,他走到杜强身边说:“给你也打一针,你青霉素不过敏吧?”
杜强说:“不过敏,谢谢艾文哥了。”
艾文拔出针头后,把针管扔进了火了,黄色的火苗里顿时添加了一缕蓝色跳动了几下。他走到梦寒身边说:“该你了。”
梦寒说:“我没事,不用。”
艾文揭开裤子退了下去,指着自己还在裹着绷带的大腿说:“我这条伤疤里有一个定位仪,估计你的腿里也有,我要把她取出来。
梦寒没有怀疑艾文的话,把裤子用匕首挑开了一道口子露出了那条伤疤。艾文又拿出一个针管在伤疤周围打着麻药,郎峰和杜强在一旁不明所以的注视着,慢慢的站起凑了过来。过了一会儿艾文用手捏着梦寒的大腿问:“应该行了。”
梦寒点点头说:“没知觉了。”
艾文拿出手术刀切开一个2公分的小口子直直探了下去,依据自己的那东西的位置,很快找到了她腿里的东西,他拿出手术刀用镊子撑开梦寒的皮肉,鲜血在这个洞里聚集起来,梦寒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大腿,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杜强和郎峰的脸上竟然不停地滚下豆大的汗珠子,不停地擦着。
艾文用医用棉球吸干了里边的血,用另一把镊子撬动骨头上的零件,说:“快下来了,你忍一下。”
梦寒点点头。一下两下三下四下,终于撬了下来,艾文用镊子夹出来放在梦寒手里,然后开始缝合伤口,把梦寒的裤子又撕开了不少,然后拿出绷带一圈圈缠好。最后他竟然用针开始缝起梦寒的裤子来,梦寒说:“我来吧,你针线活还真不怎么样。”
梦寒缝好自己的裤子,麻药使她的腿不听使唤,但她还是在艾文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她看着艾文笑笑,然后一甩手把那个跟随她已经很多年的东西扔进了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