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东方
当伯爵登上高台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欢呼起来
伯爵褪掉了宽松的长袍,换上了结实的棉衣,在外面套着一层锁子甲,在锁子甲的外面,则穿戴着绣有双头鹰标志的纹章加里宁伯爵的佩剑是他身上最出彩的地方了,那柄剑的剑鞘通红,在火焰里面反射着灼热的光芒在伯爵的身边,几名骑士把旗帜chā在了高台之上,篝火似乎吸引了夜风,三面旗帜在伯爵的头顶飞扬开来
人们欢呼了一阵
我身边的人纷纷的举起了手中的酒杯或者肉叉,有些人则抓起了自己的帽子努力的举高,总之,每一个人都在努力的向伯爵大人致意自从老伯爵去世之后,加里宁伯爵以铁血手段稳定了领地的局势,在魂乱的时代里面,一个强有力的领主才能让领民们感到心安
在高台的下面,我看见了盛装打扮的罗曼诺夫一家人弥赛拉扯掉了头巾,脱掉了身上的披风,露出了下面绿sè的丝绸织衣在她的身边,还有几个女孩穿的和她一样,只有卡嘉穿着蓝sè的礼服加里宁和阿列克谢也是一身戎装,他们穿戴着皮甲,戴着chā有翎羽的头盔利奥大人则穿着长袍,还是一副安详的模样看着登上高台的加里宁伯爵,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雷诺和克里斯托弗则是同样地打扮:简单的盔甲,把绣有天平图案的盾牌立在身前duqi.org 南瓜小说网
领民们在欢呼了过后,默契地安静了下来,专注的看着领主大人
加里宁伯爵威风鼎鼎的注视着他的领民们,在人群渐渐安静下来之后,伯爵抬起了手,压灭了最后一丝声音
只剩下了风声在夜幕下的城堡之上呼啸,罗曼诺夫堡在有些寒冷的秋夜里屹立着,如同过去一个世纪的模样
伯爵缓缓的开口了,
“我的领民们,”他一字一顿的说出了这句话,几名站在他身边的骑士把他的话喊了出去,“我是你们的领主,我是加里宁.伊万诺维奇.罗曼诺夫伯爵”
话音刚落,领民们就欢呼了起来,‘祝您健康’,‘前程远大’之类的祝词乱哄哄的掀起了波澜
伯爵安静的等待着领民们安静下来,然后接着说:“自从我们祖先走出森林以来,已经过去了九百年;自从我们的父辈翻过了大山来到这边,已经过去了一百九十年;自从我们的第一任领主修建起我身后的罗曼诺夫堡以来,已经过去了一百一十年”
“我们不断的改变自己,去融入这个世界,去融入这个不那么爱我们的世界我们抛弃了森林,我们抛弃了山那边的莽莽原野,我们抛弃了自由迁徙的传统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想活的好一些:我们想让大地上长满庄稼,我们想让炉膛里燃起火焰,我们想让孩子们在吃饱之后上床睡觉”
“九百年来,我们丢开了猎弓和绳索,拾起了锄头和镰刀,我们学会了像农夫一样生存我们守望着自己的土地,春天看着大地变绿,秋天看着大地变黄我们希望活下去,希望活的好”
“一百九十年来,我们放弃了自己的神明,转而遵从上帝的教诲,我们学会了像西方人一样的祷告我们建立起了教堂,请来了牧师我们听见钟声鸣唱,觉得很安心我们希望活下去,希望活的好”
“一百已十年来,我们建立了自己的堡垒和城镇,对高高在上的国王们屈服,我们流淌着自己的鲜血,供养着他们盘中的蜜糖我们只是想活下去,如果可能,我们还希望活得好”
“但是呢?九百年了,他们依然把我们当成野蛮人一百九十年了,他们依然因为我们祖先朴素的传统而嘲笑我们一百一十年了,他们依然在每一次的危机里面选择抛弃我们因为我们是罗曼诺夫、因为我们流淌着原野的血脉、因为我们是东方的儿子这一切让他们恐惧”
“农夫们你们有哪一年没有磨损你们的锄头?骑士们你们有哪一年没有修补你们的铠甲?男人们你们有哪一年没有汗流浃背的劳作?女人们你们有哪一年没有搅坏你们的纺车但是这一切他们视而不见因为昏庸,他们把各自的国家分得七零八落,因为贪婪,他们今天又要把我们赶出自己的家园了”
领民们之间爆了愤怒的吼叫声,吼声如此强烈,就好像有人在猛击我的耳膜一般
“他们要夷平我们的麦田,任他们的战马驰骋;他们要烧掉我们的葡萄园,任庄园陷入荒芜;他们要抢占我们的房屋,好在里面jiānyin我们的女人,羞辱我们的男人”
无数的陶土酒杯被摔在了地上,碎成碎片,而木头杯子则滚落一地,酒气熏熏的维基亚人攥紧了双拳,大声的呐喊着
“我的人民”伯爵,指着雄鹰战旗,“你们愿意就此受辱吗自从几百年前,禅达帝国的皇帝赐予我们双头鹰的纹章以来,我们从没有看见过雄鹰受此侮辱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ji鸭敢于嘲笑雄鹰的翅膀鹌鹑敢于挑衅雄鹰的爪牙”
领民们呼嚎着,“从来没有”
“我们被放逐了”伯爵痛苦地说,这估计是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承认这一点了,“我们被从我们热爱的土地放逐了出去,我们被从我们辛勤耕劳的土地放逐了出去,我们被从埋葬了我们父母的土地放逐了出去”
领民们伸起了双手,“哦”
“我们被剥夺了葡萄园和水井,我们被剥夺了教堂和麦田,我们被剥夺了山丘和溪流,我们被剥夺了树林和湖泊”
“但是,”伯爵声音一顿,“我们得到了整个东方”
“我的领民们在东方,有我们为古老的祖先,我们的神灵一直在原野和森林之中游荡,他们等待着我们回去我们的上帝不是孱弱多疑的西方人,我们的上帝是充满血xing的刚强的东方人我们是森林的儿子,我们是原野的儿子我们已经离家太久,我们因该回到父母的怀抱里面去了西方不是我们生存的土地,东方才是我们永远安享的家园”
“领民们你们没有妻子吗?去东方伯克女人、叛乱的维基亚女人、草原人的女人、萨兰德人的女人,只要你们有能力保护她们,那就带她们回家用剑用火,任君自取”
周围的男人们亢奋地欢呼起来我感到寒意涌上了脊梁,我记得所有的故事里面,这么说话的人一般都是十恶不赦的强盗头目说那些故事给我听的人就是阿列克谢,但是我现阿列克谢此时也听着伯爵的话,一脸的着迷
“领民们你们没有土地吗?去东方草原人用大片的土地任羊马啃食,我们可以做的好他们养活一个人的土地,我们可以养活四十个人如果他们愿意,我们就做他们的兄弟,如果他们不乐意,我们就占领他们所有的土地用剑用火,任君自取”
领民们继续欢呼着
“去东方我的兄弟们我们不再是领主和领民,我们不再是骑士和农夫,我们不再是贵人和贱民,我们只是兄弟我们是肩并肩,要在东方的土地上刻下印记的兄弟我们要黄金,我们要女人,我们要土地这是我们应得的上帝考验了我们九百年,他让我们失去了森林,他让我们淡忘了祖先,他让我们不再记得自己光荣的过去今天,上帝将把一切还给我们”
伯爵和周围的骑士,还有庄园的牧师一起念起了经文上的劝诫,“凡地上的走兽,和空中的飞鸟,都必惊恐,惧怕你们连地上一切的昆虫,并海里一切的鱼,都交付你们的手”
“都交付你们的手”
“我们的手”
“都交付你们的手”
“我们的手”
伯爵很满意众人的欢呼,我看见她得额头上面已经满是汗珠我远远的看着弥赛拉和卡嘉,现弥赛拉有些不安,正在四顾周围ji动的男人,而卡嘉的目光则骄傲而坚定,看着她家族的草原狼的战旗
“利奥大人,请您上前来”
利奥拒绝了一位骑士的搀扶,自己颤巍巍地走上了高台我转过头去看见了汤姆,汤姆的脸隐藏在黑暗里面,明明暗暗的看不清楚,他默默的看着利奥,他和利奥之间好像隔着千万里的距离
“领民们这位是拥有远古皇室血统的利奥.米哈伊尔耶维奇.列普宁大人他是我们在东方的兄弟他告诉我们说,东方的兄弟急切的等待着我们去解救他们”
利奥喘了喘气,完ā不上话,他指了指草原狼战旗,刚刚想说话,下面的人就爆了一整欢呼
“列普宁”“罗曼诺夫”
“利奥大人已经同意了,在东方,属于他的全部土地全部赠予我们罗曼诺夫那是数十倍于罗曼诺夫堡垒的一大片原野,土地féi沃,我们将在那里建立罗曼诺夫堡垒”
领民们再一次欢呼起来
“但是,我对你们有一个要求从此之后,见到利奥大人和他的女儿叶卡捷琳娜女士,你们要如同见到一个真正的罗曼诺夫一样我们流着同样地血,我们流着同样地肉,我们都是东方的儿子”
“东方的儿子”“同血同肉”
“还有,这是我们最坚定的盟友来自彼安文家族的家族继承人,雷诺.彼安文”
欢呼声变得稀稀落落,人们现是一个少年的时候,都有些失望的吐了一口气,这个盟友明显不够利奥那么有分量如果来的是一个衣着光鲜的骑士,估计人们还会欢呼一番,即使是雷诺身边的克里斯托弗,也应该会赢得比雷诺多的欢呼的
不过话虽如此,人们还是为三个家族的联盟欢呼了一番而且人们都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在所谓的三个家族里面,领导力量绝对是罗曼诺夫家族
“领民们,”伯爵最后一次大声的吼叫着,骑士们把他的话语传播了出去,“虽然我们的前途很光明,但是我们不能太过自负,我们还有长远的路要走我们四处都是敌人:一些心灵肮脏的维基亚人已经出卖了同胞,与伯克人沆瀣一气;草原人和萨兰德人则摇摆不定,随时准备趁着我们弱小的时候进攻我们;而我们最大的敌人,则是那个土地绵延数千里,城堡林立,士兵装备精良的伯克王国”
“伯克王国自负为东方的斯瓦迪亚,鄙视一切当地的国家与部族,称呼除他们之外所有的人为野蛮人他们的弓弩手背着强劲的硬弩,弩矢可以贯穿板甲他们的长矛手披盔戴甲,行军如同泥河奔腾他们的翼骑兵来去如风,鲜红的旗帜、鲜红的背羽,他们奔袭起来如同岩浆在大地上流淌,所当之敌人无不披靡”
“皮尔苏斯基家族你们要记得这个家族一柄自负的钥匙交叉一把锋利的宝剑是他们的纹章利奥大人的家人被皮尔苏斯基家族屠戮殆尽,如果你们敢于轻视他们,我想不久之后我们的下场也会一样”
“优素福.皮尔苏斯基大公已经行将就木,我们不必担心这么一个老头子,他为我们赢得了五年的宝贵时间这五年里面,我们要在东方占稳脚跟,然后就要迎接伯克人的疯狂进攻了不过优素福似乎昏庸的很,他把自己最精锐的部队交给了他的小儿子,一个脸sè苍白的纨绔子弟,莱赫.皮尔苏斯基我们从没有听说过关于他的故事,除了在妓院和赌场里”
领民们爆了热闹的欢呼声,我转过头去幸灾乐祸的看汤姆,结果现他已经离开了
莱赫.皮尔苏斯基?这个名字好奇怪
伯爵又说他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已经被选定为接班人了,难道三十多岁就要成为大公吗?我看了看阿列克谢和尤里,不由得摇了摇头看来我们的敌人不像那么可怕
“东方是我们的上帝把一切都交付给我们了东方是我们的”伯爵抽出了剑,指向夜空:“乌拉”
“乌拉”人群欢呼起来,火焰疯狂地飞舞,我也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大声叫出了“乌拉”
“乌拉”“乌拉”“乌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