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可以在塔楼周围的街道上面盘桓,但是到了夜幕降临之后,我们就不得不躲藏在了栅栏后面。
许许多多的萨兰德流氓走上了贸易点的中心,这些人朝着我们抛掷石块。最开始的时候,不过是一些最鲁莽的醉汉干着这种勾当,但是不久之后,就连最年轻的萨兰德人也被马穆鲁克驱使,对我们大骂着亵渎的语言起来”“。
有几个瓦兰士兵被石块砸伤,由战友抬到了身后的空地上面。萨兰德人和克里尔人继续的聚集,但是却看不见一个萨兰德士兵,这些萨兰德老爷们根本没有露面,他们只是花钱指使手下的人激发全城的愤怒,然后就退到了幕后,静观其变。我们失去了一队巡逻队,这些人本来应该在夜里返回的,但是他们却没有出现。
第二天早上,我们的食物和饮水也被切断了,愤怒的居民没有退去,他们被不断的煽动激怒,隔着栅栏对我们抛洒泥块和粪便,还把粘着女人为的破布丢进我们的栅栏来。
瓦兰士兵们只是站在栅栏后面,举着盾牌防御。如果出击的话,我感觉只需要五十人,就能把街上的暴民驱散。萨兰德人在街道上面焚毁了两面瓦兰人的旗帜,那是劣质的纺织品,是萨兰德人按照瓦兰人旗帜的式样模仿的。这种做法似乎能让外面的那些家伙觉得更加的勇敢一些。duqi.org 南瓜小说网
中午的时候,萨兰德人开始用一种点燃后烟气很大的草叶堆在我们周围,并且点燃。浓烈的黑烟让整个天空都暗淡下来,而一些萨兰德的僧侣则指着我们,激励那些暴民狂热地发起冲击。那些萨兰德人企图用铁棍撬开我们的栅栏板,走在最前面的人被瓦兰士兵砍断了手,惨叫着退到了后面。流血让萨兰德人像是cháo水一样的退却,但是不久之后又愤怒地涌上前来,这成了一个循环:瓦兰人不会主动出击,只是一次次地打退萨兰德人过火的进攻。
木栅栏让萨兰德人很恼火。这些人像是无头的苍蝇一样围着我们的营地旋转。因为无法发泄心中的炉火。萨兰德人焚毁了几处萨兰德人自己的房屋和商铺以示抗议,他们围着火焰兴奋地大叫,就好像他们烧死了几个瓦兰人一样。乔万尼还是躲在塔楼上面,没有露面,就和那些萨兰德老爷一样。
谁都知道这是萨兰德马穆鲁克军官的把戏,只要我们冲出去,抓住几个人拷打就能知道。可是乔万尼却把我们圈栅栏里面受气。我很担心,如果我们现在冲出去的话,还有可能在库吉特人赶到之前清理城镇,并且封锁它,牧民们是不能进攻有城墙防御的贸易点的,虽然这些墙并不太高。
萨兰德人成群结队的游走的时候。地面会留下血迹甚至是尸体,许多人似乎是被踩踏而死。还有一些萨兰德人甚至自己厮打了起来,这群乌合之众除了欺辱一下毫无反抗之力的平民之外,根本就一无是处。略有财产的萨兰德人和克里尔人都已经逃走,剩下的人都是一些无所事事的人,这些人本来活着就需要仰仗别人的施舍,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显得自己是城市的主人一样。
偏见在我的心中升腾。
我本来是觉得各个民族都没有高低贵贱的区别的,同时也认为不同出生的人都可以做的一样好。但是眼前的这些暴民却不由得让我对那些渣滓和萨兰德人产生偏见。我开始能够理解那些敌视异族的人的想法了。虽然我不认为他们对。但是理解他们的愤怒。我自己现在也忍不住产生这种想法,如果某些人是麻烦的源头。那么把这些人清理干净,就没有麻烦产生了吧。
一群萨兰德人推出了一个半裸的女人,这个女人已经被蹂躏过,哭哭啼啼的被萨兰德人揪住头发。这些萨兰德人把她踢到我们的栅栏前面,宣布她的罪行:这个克里尔女人和瓦兰人厮混过。接着,萨兰德人用石块击打这个女人,女人的头部和肩膀很快血流如柱,她倒地的时候还是裹紧了自己身上的破布,仿佛那个可以保护她一样。但是一个萨兰德男人把这块布拉走了,他大笑着展示这件被玷污的衣服,把它抛向我们,更多的萨兰德贫民则咆哮着踢踏地上的女人,把她踩踏至死。
“我见过更糟糕的,”当发现周围的士兵脸sè都很凝重的时候,一个波雅尔说,“在ri瓦丁,我看见人们切下巫女的ru房,把它放在火里烧。如果ru房被烧成炭灰,那么巫女便获得清白,如果ru房防火,那么巫女便会被判定为魔鬼附体,遭到斩首。”
“即便获得清白又怎么样?”我说。
“哦,那巫女便可以光荣的流血而死,埋在城墙的外面,而不是被烧毁。”这个波雅尔说,“你知道么,男人不知道怎么解决问题的时候,总会把指责的手指指向女人。”
萨兰德人杀死了那个女人,共同举起了她的残肢,把她抛向我们。尸体在栅栏前面滚动了几下,彻底的不动了。
“这是冈茨的相好。”我左边的一个长矛手说,他的嘴巴上面有一个瘤子,那是他的幸运瘤子,他每一次祈祷前都会摸它一下。这个时候他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幸运瘤子一下,“愿她升入天国。”
“愿她重归诸神之殿。”
“愿她森林之间奔跑。”
周围有人附和,这让我觉得瓦兰人的确需要更多的牧师。
乔万尼还是没有给出命令,夜幕再一次降临的时候,萨兰德人已经几次突破我们防御最薄弱了一处栅栏。那栅栏长达八十尺,没有经过加固,也没有石头稳固根基,完全依靠站在那后面的几十名瓦兰长矛手的奋力抵抗。萨兰德人用点燃的木柴车焚毁了其中的一段,虽然瓦兰人用两辆木头车堵住,但是萨兰德人冲进来似乎只是时间问题。
有一段时间,我被抽调到了那段木栅栏前面,换上长矛隔着栅栏刺外面的暴民,那些人在付出了几人受伤的代价之后,开始站在十几步外的地方抛掷石块。这帮萨兰德人一定预谋已久了。这个贸易点周围根本没有这么多的石块。在我们的营地里面,这些石块已经堆成小山了。
“乔万尼也是阉佬吗?”有人这么骂道,“守在这个地方到底有什么意思?”
“不如出去,让这帮混蛋知道我们的厉害。”
“乔万尼!”甚至有人在营地的另一头呼喊,“你准备等到什么时候!”
不过乔万尼依旧在塔楼的顶端等待着。有人说看见乔万尼爬到了塔楼的顶端,四处窥看,但是不久之后就又消失了。人们普遍对乔万尼大失所望。
夜幕下面。萨兰德人经过一天的折腾之后,也疲劳的点燃了几堆木柴,围坐起来。刚开始还有人拍着鼓,唱着歌,但是不久之后,似乎黑夜让萨兰德人也没有兴致继续折腾了。他们安静下来。在火光里面,我看见周围的街道上面依旧有人在来回晃动,甚至在通往外面的大道上面还有成群结队的萨兰德人抵达,看来这些萨兰德暴民不光是贸易站的人。我早该想到的,整个贸易站不会有这么多闲人的。这些很可能是萨兰德人从庄园里面征调出来的农奴,甚至是奴隶。萨兰德人渐渐的抛弃了奴隶制度,但是克里尔人的土地上的那些巨大的庄园,离开了奴隶却是没有办法运作的。新来的人引来了阵阵sāo动。我们在黑夜里面等待着有一个黎明。
寂静再一次降临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觉察到。疲倦爬上了我的眼睛,让我昏昏yu睡。
呜~
一阵悠远的声响传了过来。
我睁开了眼睛。怀疑这是我的幻觉。但我立刻发现那些萨兰德人似乎也听到了这声音,他们交头接耳,越来越多的人醒了过来。
地面传来了细密的轰鸣声,就好像夏天雨前的那种雷声。
呜~呜~
我觉察出这是军号,有人要来了。
瓦兰人的军官开始一个接一个的踢士兵的屁股,让我们jing神一点。我们瞪大了眼睛。
萨兰德人欢呼起来,他们用准备好的火炬在火堆里面点燃,光影闪闪,让他们的声势扩大了许多倍。
呜~呜~呜~
地面的颤动声已经逼近了。这不是步兵大队前进的声音,只有最jing锐的重步兵在整齐划一的跑步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声响,很明显,这里没有什么重步兵大队这一定是一整支骑兵在行进。
当最后一声号角传来的时候,这声音近得好像在我的耳边一样。
瓦兰人开始分发标枪,后面的士兵接过枪头闪闪发亮的标枪,把这些武器依次传递给前面的士兵,直到每一个人都接到至少三柄为止。
“库吉特人,来吧!”我心里默默地说。
声音汇聚成了浩荡的河流。
无数的骑士正在夜幕里面沿着街道汹涌而至,我突然蹦出了一个想法,这些库吉特人如果不减速的话,那么他们会踩到那些萨兰德人的。
事实上,下一次呼吸的时候,那些穿着怪异,散发着恶臭的库吉特人就涌入了栅栏前的空地,他们没有踩到那些萨兰德人他们抽出了马刀劈砍他们!
接着,我身边传来了刺耳的鼓点声,咚!咚!咚!
我回头看过去,十二枝火把照亮了乔万尼,他穿着明晃晃的铠甲,出现在兵营的中心,在他的周围,有人抬出了圆木做的攻城锤。
有人正在传达乔万尼的命令。
“推倒栅栏!推倒栅栏!推倒栅栏!库吉特人是朋友,杀光马穆鲁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