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屋子里头几个人都愣住了,乌拉那拉氏一脸惊异,太后好好的跟她说着话,怎么又去瞧旁边的温酒去了?竟然还问她有没有瞧见字?
她和德妃一样,都是丫鬟出身,又能识得几个字?能瞧出些什么来?
德妃倒也替温酒捏了一把汗,太后这般问,很明显便是试探温酒的性子。平日里太后更喜欢的是诚恳的孩子,酒儿便是小聪明有余,就怕她此刻瞎转脑筋。
温酒一个头磕在地上,认真的道:“回太后的话,奴才从前并不识得几个字,只是四爷说,在他身边侍奉,不可眼盲心盲,这才许了奴才认字,奴才实在是瞧不懂……”
温酒觉得吧,凡事不能说满,让自己这种半吊子去评价太后的字,尬夸的话,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不夸的话,更不对劲。索性,便说自个儿不认识。
太后一愣,本以为必然是要听到几句夸赞的话的,却没想到她会这般说,太后又瞧了温灸一眼,只道:“你这丫头倒是实诚。说来,哀家无意间瞧见过你抄写的朱子家训,写的当真不怎么好。”
太后当时还想,第一次瞧见这般懒的人,写字缺斤短两不说,抄写一个朱子家训,也能时不时地落下几个字,当时还以为是皇上从哪儿挖过来的奇才,没想到竟是老四后院里头的妾室。
太后其实是知道温酒的,老九老十,十三十四,这几个整日小四嫂小四嫂地念叨。
最初,她以为是老四的嫡福晋,后来,又以为老四府上的侧福晋。如今倒是瞧见正主了。
那些个孙子们也给她送来过吃食,记得有个面倒是很神奇,热水一泡便能吃,味道也极好。
太后以为,能做出这样美食的人,应当是个心思玲珑的孩子。
未曾想,却长成了这般模样。
“太后,奴才以后一定多加练习。”温酒即刻恭谨应声。
这太后娘娘是被自己的字给气到了?生气到头上的爱心都变黑?
……她的字有那么丑吗?
说来,早些时候,四爷倒是替她写过几遍。温酒那时候才知道,四爷有一手出神入化的模仿功力。模仿她那现代的笔迹,竟然丝毫不差。
只是,四爷仿写十分费力,白日里又忙的厉害,温酒便是自己写起来。
“嗯,确实是该练练。”太后应了这么一声,还是随意道:“起身吧。”
这话一出,德妃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温酒起来后再向太后看去,便见她头上的丝丝黑烟已然不见了,当下一脸莫名,这位老奶奶的心思可真难猜。
“惠妃娘娘到,荣妃娘娘道,宜妃娘娘道……”
就在此时,忽然听见外头小太监的通传声,温酒即刻乖巧地走到德妃身后。
众人在寒暄,温酒则是下意识的向其他几位妃子瞧过去。
惠妃是大阿哥的额娘,容貌倒是和大哥不像,不过身上的气势有几分雷同,她颧骨有些高,一眼瞧过去极其的锋利,带着几分英气。
荣妃是三阿哥的额娘,她面容白皙,眼角虽是长了些皱纹,但不难瞧出这是一位清冷美人,颇带几分书卷气。说来和三阿哥倒真像是母子。
而宜妃,则是一副人间富贵花的模样,面色极其娇艳,即便如今这个年岁,眼角却是一丝皱纹都没有。啧啧,这样的女子怪不得能生出九爷那样的儿子。
与此同时,她们身后也跟着各家的福晋,人实在是太多了,温酒瞧的眼睛都花了,就在她快被这些个女子身上的香气熏晕了的时候,康熙爷身边的李德全笑呵呵的进了屋子。
“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皇上如今已然到了演武场,请您去瞧瞧热闹。”
“好好,”太后笑呵呵地应了一声,由着惠妃和容妃两人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带着一屋子的莺莺燕燕出门。
演武场里,四爷额头上已然冒了汗。并不是累的,是焦灼的。
四爷从一早到现在都没停歇过。
康熙爷很是看重这次大考,今日早朝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便带着文武百官一同去瞧他们。
早些时候考的大多数都是笔墨,如今倒是进入武考了。
女眷们时常在他们打斗的时候过来瞧瞧热闹。
四爷如今,就是站在最中间的那个热闹。
早前已经比过射箭,比射箭的时候,四爷倒是还应付得来,只要控制跟他大哥持平就行,没什么难度。
而现下,便是要开始真正的拳脚功夫了。
“碰!”
忽然听见一声闷闷的声音,十爷被四爷一拳打到了场外。
百官哗然:“四贝勒竟然将五位皇子都打出了局!”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可是听说了,几位爷的功夫都是四爷在看顾的。”
“可是,据说十爷他力大无穷,一巴掌能将马车掀翻百仗。四爷以一敌众,怎么可能打得赢?况且还有三爷和九爷呢!四爷瞧着要高些,但是他更瘦弱些呀。”
“传言不可信,我等还是眼见为实为好。这位四贝勒,当真不能小觑!”
“是啊,是啊,怪不得万岁爷今年让他来考教皇子们的功课,如今瞧着怕是拳脚比直郡王要厉害些。”
“就是就是……”
“你们说什么?”直郡王忽然眯着眼睛凑到近前来,两个白胡子大臣面面相觑,即刻陪笑道:“额……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下一秒两个老头脚底抹油,几乎瞬间便不见了人影。
直郡王向中间的四爷看去,眯着眼睛跳到了演武场中间:“爷来试试老四的身手。”
四爷看了一眼面前的直郡王,皱眉回头道:“皇阿玛,儿臣打不过大哥,不若,让儿臣下场吧?”
四爷面上不显,但其实心中颇为懊恼。
前两日,演武场里头,他收拾几个小子不小心被皇阿玛瞧见了。皇阿玛便是同他说,今日万万不可留手。要瞧一瞧他的真本事。
但其实四爷一直都是在留着手的,近些时日拳法更精进了些,有时控制不好。
本来是车轮战,一人一人上,被自己击败后,谁知道皇阿玛突发奇想,便让几人一起来围攻他。
四爷属实是有些厌烦了,今日他还要带着酒儿去太医院一趟,这样打下去也不知要什么时候。
索性破罐子破摔,将几人都给扔了下去。
谁知,他这个大哥现在又站了出来。
如今他桌边大臣们递过来的拜帖都已经数不清了,若是今日再将他这大哥打败了,怕是往后更没清静的日子。
“还没打,你怎么就知道打不过?”直郡王皱着眉头看四爷。
早在晋阳的时候,他可是被老四活捉过!而今回京之后,他这些时日别的事儿都没干,便一直闷头练习,想的便是今日一雪前耻!
“来吧,老四!”直郡王说着,一拳便奔着四爷面门而去。
四爷眉头一皱,立即躲闪。
于是,场上便出现多年来最戏剧的一幕。
四爷在逃,直郡王在追,偏生直郡王还追不上四爷,在身后一直骂骂咧咧的。
前头的四爷却是一丁点儿也没有想要还手的意思,一直在躲。
“哎呦,老大也是的,四贝勒年岁还小,他怎么能在场上这般不给四贝勒留颜面?”
众人一到跟前便瞧见这样的场景,惠妃即刻笑意盈盈地向着旁边的德妃瞧去。
德妃脸上的笑都快维持不住了,拳头紧紧的捏着,也没搭理惠妃,只皱着眉头向场上看去。
“演武场上留什么颜面呢?直郡王自然也并无错出。”荣妃心疼的看了一眼远处正呲牙咧嘴揉着脸的三爷,心中对四爷十分不满好歹老三也是四爷的哥哥,怎的这般不留手?
又瞧场上四爷被追赶的模样,心里倒也舒坦了些,只笑着看旁边的德妃:“要么妹妹你同皇上说一声,让咱们四贝勒下来吧?这般逃来逃去的,还不如光明磊落的打上一场。”
德妃瞧着身旁两人冷冷一笑道:“不劳二位姐姐惦记了,还是好生的瞧着场上吧。”
身后温酒却忍不住向场上的四爷瞧去,有些不明白四爷现下为什么要逃,不经意之间,倒是和四爷的眸子对了个正着,只见四爷远远的还对着她笑呢。
温酒:“……”现在这时候,还有闲心和自己笑?
上到康熙爷眉头皱巴的厉害:“老四,你这是在做什么?不许跑,跟你大哥好好打。”
康熙爷早前便瞧见这个四儿子以一敌五,也深刻的认识到了自己对他儿子们了解的不足,便是想着借着这一次大考好好的看看他们到底都是什么水平。
心里面却是隐隐的觉得,老大对上老四怕是不一定能占得便宜。
话音才落,谁知下一秒就见老四,被老大打出了演武场,台子下头,四爷摊了摊手,抱拳道:“皇阿玛,儿臣辜负了您的期望。儿臣输了。”
这般说着,径直向德妃这头走了过来。
十爷却是震惊的眨了眨眼睛,即刻痴狂一般的凑上前头来,满脸崇拜道:“大哥!你竟然比四哥还厉害!让弟弟来领教一下你的拳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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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的晚点,补个大章,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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