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德很是兴奋,说刚才玛农骑士的扈从送来了拜帖,说明天中午前来拜会老爷。
老四刚来的时候,玛农骑士连正眼都不瞧一下,现在咱们封爵了,立刻就来拜访。说明咱们地位提高了,封爵的作用很明显嘛,玛德深觉与有荣焉。
老四心说怪啊,按理说虽然现在大家级别相当,但是玛农骑士资格老得多,还是镇长,明显应该自己去拜访他才是。
本来自己就计划去拜访玛农,不过是等把萌萌接来后,带着萌萌去,免得镇花同学搞事情。结果这位来拜访自己了,这是有什么特殊目的还是就为了蹭自己一顿饭啊?
难道这位镇长同志勤于政事,特意来增进新同事的友谊?怎么以前听玛德说,老玛农只是武艺高超,对镇上的事不怎么管,一直无为而治来着?
好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反正既然是拜访,应该不是坏事,自己和他拉拉关系,以后也方便向他学学骑枪和马刀技法什么的,这个自己可是想了很久了。
…………
第二天早上,秋风送爽,晴空万里,是个让人心情愉悦的好日子。庄园的众人喜气洋洋,恭送家主出门接受册封。
老四全套的贵族打扮,黑色长袍、披风、马甲、马裤、马靴统一带暗红色的滚边和郁金香花纹。总算拉乌尔记得,没有加上俗气的金银饰物和令人尴尬的蕾丝。
长袍披风和马甲下面露出雪白的衬衫和手套,头戴最近已经流传到巴黎去的流行款式双角帽。胯下白马,腰佩短剑,真是英姿飒爽,奈德丽看得一脸迷醉。
安娜后面跟着拉乌尔和四个打手,也都换上了新衣服,一个个骑着驽马,鼻孔朝天,一副嚣张的样子。
老四一挥手,“众将官,兵发波尔多去者”。众人也听不懂他的中文,总之出发了。
街上有很多看热闹的,老四还在其中看到了镇花和肉铺公主壮硕的身影。
…………
册封仪式很简单,贝尔特子爵站在子爵府的台阶上,身边左右是几个被找来见证的城中的男爵。
老四单膝跪下,子爵大人把佩剑搭在老四的肩膀上,老四念了一段固定的誓词,宣誓效忠国王陛下,子爵大人则代表国王陛下宣布册封令,基本就完事了。
子爵大人向老四介绍了几位见证的勋贵,老四一一拜见,男爵们傲慢地点点头告辞而去,谁也没有把这个新晋的小小勋爵放在心上。
按子爵大人原来的想法,就这样把老四打发走就完事了。
然而见到老四一副器宇轩昂的模样,和自己想象中幸进的奸佞颇有不同,没准儿是有点儿本事的,就把老四叫进了子爵府,打算深入了解一下自己这位新部下。
老四跟在子爵大人后面,心里还是颇不平静的。
本来老四对贵族什么的是不在意的。可是仪式感这玩意非同小可,对小人可能没什么约束,老四是真男人,一口唾沫一个钉的东北爷们,却觉得有些别扭。
自己一个大好的改开男儿,这就算加入到腐朽的贵族团伙了。既然宣誓效忠了路易十三,大丈夫一言出口,以后倒不好直接造他的反了。
不过这位一副明君的样子,法兰西目前也和母国没有什么冲突,为他做些贡献也无伤大雅。自己短期内也没有造反的机会和动机。
以后嘛,自己可没说要效忠他的儿子。嗯,这位现在还没有子女。现在法兰西和西班牙是仇敌,边境时有冲突,不好说啥时候就开仗。
国王陛下对西班牙老婆颇有疑虑,两人已经分居,未来短期内也不像能有子女的样子。
就算革命需要打倒封建的独裁君主统治,也还有清君侧,搞君主立宪限制王权,或者干脆把国王变成傀儡等多种选择,也不算违背誓言,老四倒不至于束手束脚。
子爵大人并不知道身后这位刚刚宣誓效忠国王陛下的勋爵,心里已经打着必要时清君侧的主意。当然知道了也不会把他拿下砍了,没准儿还会引为革命同志。
…………
两人进了书房,子爵大人赐座。贝尔特和蔼地询问老四对时局的看法。
老四对贝尔特子爵的政治态度早有耳闻。
当下也不客气,很直率地说:“属下认为,胡格诺教派限制王权,为新兴的资本势力争取政治地位的想法是合乎情理的,从长远来看,对法兰西的国家利益也是有利的。
君主独裁是有很大缺欠的政治制度,国家兴亡安危全系于国王陛下一身。
如果国王陛下是明君,铁腕统治下集中国家的资源,很容易形成盛世。如果碰到昏君或暴君,国家由盛转衰只是短期的事。
东方大唐的开元盛世过去不久,国家就内乱四起,分崩离析,西域大片国土沦丧,就是一个很有代表性的例子。
胡格诺教派代表先进的生产力,若能在法兰西复刻不列颠的大宪章,掌握元老议会,与国王共治国家,法兰西的繁荣或能更稳定长久。”
这位新晋贵族、天主教徒居然是同意限制王权的,贝尔特子爵大感兴味,颇为意味深长地问道:“那你认为,现在胡格诺教徒们的革命行动能不能成功呢?”
这些问题正是老四的专业。自进入游戏以来,老四收拢人心,管理庄园,都觉得是在用牛刀杀鸡,至于试图造玻璃水泥更是不得已而为之。
赚钱本来就不是老四所长,为了亲友师长的利益勉力为之,总感觉力不从心,不是很顺手。如今这位省里领导问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不免有些技痒。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
“我认为目前各地胡格诺教徒的武装行动很难成功。因为对新教来说不幸的是,路易十三陛下恰巧是位明君。
他们呼应的贵族和王太后的叛乱已经失败,国王陛下和吕伊纳公爵镇压反叛的态度非常坚决。
目前法兰西人民的日子还过得去,不会跟随新教徒们造反。没有民众的支持,又没有坚定的盟友,单凭新教的武装力量,是难以和国王陛下对抗的。
现在法兰西和新教国家联盟,共同对付西班牙和神圣罗马帝国,新教的首领们就认为国王陛下会对国内的新教势力容忍退让,这显然是错判了形势。
文艺复兴运动以来,欧洲的大势,是神权退后,世俗势力大涨。各国政府看顾的都是本国利益,不会因为宗教事务而干涉盟国的内政。
法兰西和新教国家联盟,目的仅仅是压制哈布斯堡的扩张,成为欧陆霸主。国内的宗教政策是不可能松动的。
目前双方力量对比很明显,国王陛下正在抡起大锤,泰山压顶之下,新教势力难免土崩瓦解。
就算局部依靠坚城多坚持几年,于大局也是无补的,所以目前靠武装斗争争取新教的政治地位还是为时过早的。”
贝尔特子爵在胡格诺教徒中一直孤掌难鸣,同志们都不理解他的做法,被骂为国王的走狗,没想到在这里居然找到了知音。
带着一些冀希问:“可是现在胡格诺教的武装已经在多个城市聚集,覆水难收,只能一战,难道就没有希望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