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睚将手里的花塞到了她手里,龙玄音低头望向这花,上面还凝着晶莹的露珠,花苞含苞待放,香气怡人,只是,除了这怡人的香味,似乎还飘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她仔细翻看了下,一个尖刺上赫然发现了一抹殷红。
龙玄音的心抽了抽,伸手将他的手举了起来,果然在他的食指上看到了好几个出血点。
原来,为了讨她欢心,他竟亲手去摘来这些花,她甚至能想象得到,他站在玫瑰花丛中被玫瑰尖刺扎到嘶嘶乱叫的情景。
一时之间,除了心疼,还有感动,原本就没想好该如何跟他说的事,此时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然而,云睚却终于开了口,道:“音儿,跟我去转转吧。”
望着他突然凝重的神色,龙玄音便猜出,他可能有什么重要的话要同自己讲,她点了点头。
二人站在轩辕殿后山的悬崖之上,隔着围栏俯瞰脚下皑皑云层,曾几何时她曾经说过:她不会嫁人……与她比肩之人还没出生呢……
她转首望他,如今,可以与她比肩之人就站在她的身边,可是,她却不能与他在一起。
望着他异于平时的严肃侧颜,龙玄音有些紧张,她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他身体僵了僵,望向她,迟疑了片刻,道:“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
“什么?”他突然间不自称为夫了,并且还是这么严肃的神情和语气,让龙玄音突然之间有些害怕起来。
他道:“你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或者,你打算什么时候与我开诚布公?”
龙玄音惊了,揣磨起他话里的意思,他这是早就看出她有事瞒着他了?他一直忍着不说,就是在等她亲口告诉他?
“我……”
望着她迟疑的神色,云睚心情沉了再沉,半晌,他道:“你不想说,我便不勉强。”
“不是,我不是不想说,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罢了。”
云睚望她,原来她真的有事瞒着自己,“那我便等你。”
龙玄音顿住,凝望着他的脸。
罢了,磨磨叽叽不是她性格,既然他主动问起来了,那便直接告诉他吧,长痛不如短痛,该面对的总该要面对。
于是,她心下一横,说道:“事已至此,我便跟你坦白吧。”
云睚微笑点头,看似云淡风轻,但他的笑容里隐隐却藏着一丝不安,龙玄音不得不避开他的眼神,打算长话短说。
“云睚,或许你早就猜到了,我不是你们这里的人,我来自另一个位面,是与古冥完全不同的世界,在那里,我有一桩心愿未了,我必须回去,如果不回去,我心难安。”
终于闷着头说了出来,龙玄音顿时感觉如释重负,可抬头,却看到了云睚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破碎了,那裂痕沿着他的眼眸一直延伸,直到面颊,嘴角,都完全裂了开来,再也组合不起来。
龙玄音有些慌了,却不知如何安慰他,“云睚,我……”
许久,他终于打破了沉默,说了简短的四个字,但这四个字似乎也是他提着所有的力气,屏住呼吸说出来的。
“还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