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不可能?”
“难道天门关的那些人是吃干饭的不成?”
这条消息引起众人的惊呼、质疑、不信。
陈东一脸平静,天门关在哪儿他都不知道,更不清楚这个天门关失守意味着什么,但看众人的反应,应该是一处要害所在。
“具体情况尚不清楚,但消息确认无误。”百里策压下众人的议论,“并且,昌平、金渠两府也已经陷落。所以,我们退路已断。”
陈东不理众人惊骇表情,目光紧盯地图。他看到陷落的两府地域,紧邻庆安府。
他也找到了天门关,在金渠府地境内,应该是一处险要的山口关隘,连接着边州最后一府——平阳。
天门关一失,除开平阳府外,其余五府可以说成了笼中之鸟、瓮中之鳖,断了外面的支援,联军可肆意纵横。
待众人心情平复后,百里策继续说道:“郑主管负责护送重伤员到主营,他们先行撤离。还有要安排好撤离物资准备,其余诸位也要做好准备。最后……”
百里策停顿片刻,“最好携带些棉衣。”
“诺”众人齐应。
但心头蒙上一层沉重阴影。边州处于大炎西北,现在正值八月末,天气已有凉意,进入冬季的时间一般在十月初,这意味着他们有可能会在四明山迎来寒冬。
百里策不看好他们能撤出边州,做了最坏的打算。
陈东来到这里不满十天,几乎一直都是在战斗中度过,虽然侧面了解些情况,但远远不够,对边州地理、风土人情、历史过往、政治文化等等都是两眼一黑,军伍里的情况他也是不甚清楚,好在他前世入伍十二年当过士官长,管理水平还是有的。
随身跟着一个老卒,弥补自己缺少的大炎军伍经验,将队里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高正也是赞不绝口。
时间一晃到了下午未时。
“轰”
突然间,他们营地后方远远传来巨响,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
陈东跑出营房,看到许多人脸上的惊异、凝重,看到百里策的身影出现在一栋营房顶端,举目远望。
不好的念头在陈东心头陡然升起。
风雨将至,大战将起。
………
“轰、轰、轰”
远处的巨大响声接连传来,烟尘漫天,好似有头巨兽在肆虐纵横,隐隐还有阵阵厮杀声。
陈东看着高正变得苍白无比的脸色,吃惊问道:“那里是什么地方?”
“主营,守备府。”
大炎军制:伙、队、营、部、旅、师、军。定州军就是旅一级,设旅帅。
定州军的旅帅一直是由庆安府守备章义兼任。在大炎朝,从府一级开始向上,都是军政分开。
庆安府有知府和守备,一主管行政、一主管地方治安、守卫,但三千定州军不归其管辖,庆安府平时需承担部分粮草等军需物资,驻军则协助维护府地的治安稳定,必要时知府和守备可调遣不超过一千人的军队,以应付紧急事态。
定州军是个列外,守备章义已经兼任旅帅十三年了。
定州城破后,主营帅府就迁到xc区后街。
现在位于后方的主营现在出事,难怪高正忧心忡忡。
“集合、集合。”
百里策狂吼,号角吹响。
留下十七人后,两百来人披坚执锐在街道上急速行军。
尤其是百里策脸色凝重,大步狂奔,远远的将整支队伍甩在身后。
穿过几条街后,百里策竟然一步跨上屋顶,“梁乙全你全权指挥。”身体几个弹落,飘远不见。
陈东老老实实的跟着队伍行进,没有必要他不会暴露自己炼体大成的实力,低调才是王道,一个相当于练力境的卒子短短几天就爆发出炼体大成的实力,你怎么解释?
以后有没有人怀疑你身上有大机遇或者怀有重宝?强行索要不成,害你杀你怎么办?
“不是我陈东又被害妄想症,实在是里证明套路太多,不得不防啊?”陈东暗自思量,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还有白狮国的异族语。
他抬头疑惑看去,前方街道尽头,横向左转。
“前面有敌人。”陈东来到高正跟前。
“什么?哪儿来的敌人?”高正脸色一肃。
“队将,我耳目特别聪敏,异于常人。我们转过这条街就有敌人。”陈东撒谎不眨眼道。
高正看了看他,见他不似撒谎,快步追上梁乙全,低声汇报情况。
梁乙全很果断的将队伍做出调整,他也不认为陈东会在这时开玩笑。
李大奎率领二十名披甲亲卫走到了队伍前方,以李大奎为首行进间形成一个锋矢阵型。
转过弯后,陈东就看到在宽阔的大街上一排排白狮军列阵阻挡。
第一列是十几名的盾手,近一人高的塔盾竖在阵前,盾牌后是三排弓箭手近百人,其后是一排排士卒向后延伸,光照之下刀枪寒光四射,晃人心神。
“围点打援”陈东冒出这样的念头来,一些前世的经典战例在脑子里闪现。
梁乙全一颗心沉了下去,没想到敌人数量如此之多,目测将近六七百人,不知是他们倒霉碰上,还是说各个方向都有相当数量的敌人。
如是后者,那么危险了。
“大奎准备冲锋破阵,夜风率弓箭手上屋顶。”梁乙全甩掉某些想法,安排道。
“陈副队、周副队你们和有铁甲的弟兄也加入亲卫,务必要破掉敌人塔盾,杀光那些弓箭手。”梁乙全回头又说道。
冲锋的人数到达了二十八人,都是铁甲在身,左手持盾,他们就是这一战的关键。
陈东沉默的站到第一排,他身前横着一面长方形的盾牌,能遮住一半身体,右手则拎着一柄狼牙棒。
也许是星门原因,陈东身体强化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力量失控的糟糕状况,对身体的掌控非常彻底,但他的力量暴增,导致使用那些长枪钢刀都轻飘飘的,像挥舞一根稻草一样。
只能选些重兵器,锤斧多是短柄,所以他挑了根狼牙棒,有一人多高,硕大的棒头呈椭圆形锤状,锤面布满很多像狼牙一样的铁刺,六十斤的重量虽然还轻,但也能凑合着用。
夜风带领弓箭手悄悄攀爬至两侧房顶向前行进,倏然前方的房顶上冒出许多人来。原来早有白狮军的部分弓手埋伏,想要居高临下进行偷袭。
“射”夜风当即反应过来,抖手射出一箭,一声惨叫。
对方两侧埋伏的弓箭手人数也在五六十左右,双方都没有遮挡物体,空中交错的箭矢锁定人体,狠狠的钻了进去。
夜风的速射再次发威,对方没有与他可匹敌的神箭手,一名名弓手中箭倒下,有的身体翻滚跌落房下。
不到盏茶的功夫,对方的弓手只剩寥寥几人,仓皇的翻下房顶。夜风一方也损失了一半人手,但他们也不敢靠近敌方阵营。
“冲锋”梁乙全下达了命令。
二十八人身披铁甲小跑起来,渐渐速度加快。
有人口中发出嗷嗷呼叫。李大奎边跑边舔了舔嘴唇,双目迸射出嗜血的光芒,竟然还侧头盯了陈东一眼。
陈东紧紧抿住嘴唇,对于李大奎的反应都看在眼里。
最近一段时间李大奎的变化有些异常,憨厚的性子在渐渐远去,变得更加冲动,战场上也更凶狠、嗜血。刚才他的目光就有种看待猎物的感觉。
约一百五十步时,敌军阵营有所动作,“上箭”队列中有声音大吼。
“射、射”,顿时,弓弦声齐响。
嗡,密集的箭矢斜向上高高飞起,到一定高度时瞬间落下。
“举盾”李大奎大吼。
陈东抬头看向前上方,密如雨滴的箭矢齐刷刷落了下来,盾牌高举,遮住身体。
叮叮叮
一连串的碰撞声就在耳边响起。
几步后,声音骤停,然后又接着再次响起,几十步的奔跑距离,几息的时间里,箭雨一波连着一波,连绵不绝。
前进到百步内时,抛射中渐渐夹着平射,箭矢的速度更快、力道更大。陈东听到队伍中传来闷哼,有亲卫士卒受伤。
他们穿着的铁甲都不是那种全身型的重甲,冲锋中防护不到位,密集的箭雨下还是会受伤。
陈东第一次感受箭雨的洗礼,百人的弓箭手就有这样的威力,如果是千人万人呢?真不敢想象是一个怎样的场景。
陈东、李大奎和周副队将,三人几乎处于第一线,超过其他士卒十步远。
就在他们进入三十步内时,弓箭已然失去了重要作用,正常情况下应该变换阵型,但眼尖的陈东看到敌方弓手仍未动,手中端起一物。
陈东双眼一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