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时分,从远处看去,隐隐绰绰的L县县城好似一只怪兽匍匐在前方。
L县城墙周长有15公里,战争爆发前人口接近十万,现在只有五万左右,多数人逃离县城或者死在刀兵之下。
L县城墙高有四丈,这种高度放在陈东的前世古代算是比较高的了,可在这里是比较矮的一种设计。
比如定州这样的府城,城墙就高达六丈多,接近二十米,而定州城城墙的高度也只是中等设计,这也是1号星的武力上限较大所导致。
拂晓的时间点,大约在夜间两点到四点之间,这个时间段是一般是人最为熟睡、最为困乏的时刻。
L县城墙上,站哨的姮国士卒努力睁着双眼,盯着黑夜中的远方,可困意一阵阵的涌了上来,两眼皮不争气的打起架来,他的身影摇摇晃晃,头颅也向下一点一点的。
自从固宁府被占领后,肃清了境内的大炎残余力量后,驻守在城池内的军队初期还能保持警惕,提心吊胆的担心大炎军随时能反攻回来。
可好消息一个个传来,十二联军迅速的攻下金渠、昌平、庆安三府,占领了天门关,顿时驻守的军队上下都松了一口气,防守随着时间渐渐松懈下来。
姮国军卒更是如此,本是军力靠后的国家,治军水平一般,现在驻守在L县的军队战备水平可想而知。
在哨兵看不到的地方,夜色的掩护下,一行二十人的突袭队伍在乌巴尔的带领下悄悄的向城墙接近。
除乌巴尔外,其余十九人都是精挑细选的士卒,他们的动作轻灵敏捷,压低的身子如同一只只捕食的狸猫,脚下无声无息迅速接近城墙脚下。
乌巴尔示意队伍停下,他自己如同猿猴一样向上攀爬。
他手中两把短刃正是陈东收起的两把军匕,在乌巴尔的气血之力加持下,刺入石块间的缝隙,好似插进豆腐一样轻松。
大炎的城墙一般都有巨大的青石筑成,武者虽然强大,但几千年的发展下来应对武者的手段也是越来越多。
在战争中,重弩和特殊金属制成的利器都是克制炼体境、金身境的有效手段,军阵的强大更是能以众克敌。
守城战中,高大的城墙更是最好的防护,而且建筑材质、建筑技术的发展,即使炼体境武者也难以攀爬。
陈东给乌巴尔的两把军匕即便经过现代工艺特制,锋利异常,但在这次使用后也会卷刃。
像一只大壁虎,乌巴尔接近了城头,身子借力轻轻一跃,手中的军匕闪电般刺进哨兵因为惊骇张大的嘴巴。
哨兵的尸体软绵绵的倒下,乌巴尔熟练的上前一步轻轻的接住放下。
三条绳索放下,一个个人影矫健的爬了上来。
他们顺着甬道向城门处潜行,敌人的大意松懈让他们的行动进行的非常顺利。
此时天边略微泛白,时刻关注行动情况的陈东第一时间察觉了异常,“行动”,他下达了命令。
一个个人影突兀的出现,猫着腰向L县悄悄的行进。
陈东的动作最快,遥遥领先,他的脚掌下像是垫了一层厚厚的垫子,一步下去悄无声息,他运用的是帝国武技中猫步的法门,下脚轻灵、无息而行。
“吱呀呀”城门打开响起酸牙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是那样清晰,传出很远。
“什么人?”城墙上的其他哨兵发现了异常,看到城外那影影绰绰的人影。
“敌袭——”凄厉的声音在夜空久久盘旋,响遍半个城池。
“杀”驻守在城门口敌人,从熟睡中醒来提着刀枪冲了出来。
城门已经大开,乌巴尔带领二十人一头就撞了进去,惨嚎声瞬间就划破长空。
不到百人的队伍那是乌巴尔他们的对手,凶悍的乌巴尔就是一头猛虎瞬间将敌人搅乱、撕裂,其余十九人趁势掩杀。
七百人的队伍毫无阻碍的进入城内,在武斌的指挥下分出一路扑向城墙,城墙上分散的敌人几乎没有丝毫抵抗的能力,惨叫着横尸当场,有见势不妙的撒腿就跑。
“乌巴尔,城西”陈东看着浴血的乌巴尔吩咐道。
“明白”乌巴尔狞笑,“跟我来”
他们攻城前就制定了详细的计划。
姮国在城内的驻地是城西的一处军营,刨除守城H县衙的军卒外,在军营中大概能有2000人,乌巴尔带领五百人主要就是堵住军营里的敌人。
武斌、王一鸣带领一百人负责城墙,其余的士卒由很多率领杀向县衙,这里是敌人主将所在。
姮国负责L县防务的是一名旅帅,自从攻占天门关后,他就开始了放纵,住处从军营搬到了原县令的府内,整日饮酒作乐,夜夜美色笙歌。
凄厉的惨叫传来,瞬间就将他惊醒。
“怎么回事?”他大怒喝道。
一名士卒几乎撞门而入,“敌袭”
“哪来的敌人?”这名旅帅也知士卒回答不了,起身披衣来到门外。
喊杀身从北门传来,他激灵灵打个冷战,有些慌了,“着甲,着甲”
在府衙周围一直驻守着五百人,乱糟糟的集合完毕,旅帅带领着直奔军营。
半路上,就和陈东带领的人马迎面相撞。
“敌人”前排士兵相互发现了对方。
现在天色不再那么漆黑,近距离下能隐约看到人影。
旅帅看着前方不大规模的队伍,露出了狞笑,“冲锋”
对面陈东也露出了狞笑,“放箭”
陈东带来的100把机弩,乌巴尔队伍里有60把,武斌带走20把,这里还有二十把。
前排的机弩扣动,“嗖嗖嗖”瞬间两百支弩箭倾泻而出。
街巷作战最大的弊端就是前排接触的人员不多,他们相遇的街道在L县算是最宽,一排二十人的冲锋也能发挥出人多的优势。
可在弩箭下,一排排的士卒顷刻间倒下,后方向前冲锋的士卒急忙放慢脚步。
“杀”陈东身着一百多斤的重甲,横着八十多公斤的重槊,身体仍快的不像话,如同一辆坦克碾压了过去,没有机枪火炮,可手中的长槊比机枪火炮更可怕,纷乱的敌阵中搅起阵阵血雨,普通的士卒在他面前如同草芥。
一槊下去,近身的十名士卒根本反应不及,手中的兵器、身上的皮甲和纸糊的没有什么差别,只来的及发出最后的惨叫,齐齐倒在血泊中。
顺势轮扫,几乎不闻金铁撞击声,锋锐无比的槊锋加上陈东巨大的力气,姮国的士卒无一能抵挡。
战马上的旅帅看的冷汗直冒。
在陈东杀进敌阵后,百名大炎军也追随着杀了进去,二十名弩手趁机装填箭矢,一下一下的进行袭杀。
在猛烈的攻势下,姮国的队伍片刻间就损失惨重,主要是陈东太过凶残,根本就近不了陈东的身。
偶尔有刀枪落在上面只是一个白点,根本破不了防,巨大的落差下让士卒士气更是大落。
“走”天色渐明,旅帅低声吩咐左右,他看的清楚,这个人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军营也不能回,那里也传来喊杀声,稳妥的办法就是跑为上策,L县是守不住了。
他的战马一动,陈东就注意到。
擒贼先擒王、杀人先杀马。
陈东怎么可能让他跑掉。
手中的大槊扫飞围攻的敌人后,倏然掷出,沉重的铁槊像一道闪电跨过空间距离来到对方面前。
“我艹”敌将吓得魂飞魄散。
铁槊洞穿一名亲卫的腹腔带起一蓬血雨,从战马的侧面身体刺入。
战马一声悲鸣长嘶,在巨大的力量带动下马首惯性的甩出,马躯向一侧摔倒,鸭卵粗细的长槊余势不绝,直入地面,牢牢的钉死。
“想跑”陈东喝道,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向敌将。
敌将瞬间汗毛炸起,只觉恐怖危险的气息锁定自己。
陈东脚踩地面,身体借力之下,疾冲而至。
“贴山靠”
这一式贴山靠,陈东觉得在混战之中作用越发巨大。体质强大、盔甲坚固、速度快、力量大,一旦发动就是横行无忌,没有同级对手、神兵利器,挡无可挡。
嘭嘭嘭
连续的撞击声传出,凶猛的身躯将前面阻拦的士兵撞到吐血而倒,简直一路伤亡一路血。
“死”
陈东腰间横刀出鞘,划过一道匹练。
敌将面临死亡的恐惧激发了自身的潜力,“啊啊啊”嘶吼声中长刀拼命抵挡。
“锵锵锵”
迸溅的火花不断闪烁湮灭,敌将的身躯踉跄后退。
“挡住了、挡住了”敌将心头一松,挡住了,“哈哈,我没死,我……”
随即陷入了黑暗。
斗大的头颅从颈上滚落,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动几圈,唯有一双死鱼眼圆睁。
最后一刀,已然颈断,只是陈东的刀太快太利,几息后身体放松才掉落。
陈东神色淡然,战争最能改变一个人,也有的人天生适合战场。
陈东也分不清自己是哪种,但已适应了杀戮。
转身,将长槊抽出。
长街之上,敌军,溃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