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绵绵一看车前草的数量就知道这个小胖子说谎了,不过她没有拆穿,而是指着那捆黄色的花问。
“这个花是在哪里摘的?”
顾北北把东西都摆出来,拿起花,小手挠挠头,“在去河边的小路上摘的,林姐姐,你喜欢吗?我明天还去给你摘!”
林绵绵笑了笑,蹲下身子捏捏顾北北的小脸蛋,说:“很喜欢,但是你知道这花叫什么吗?”
顾北北摇摇头:“不知道。”
“这是蒲公英的花,蒲公英也是一种药材,嫩的时候可以当菜吃,老了可以当中药材,可以清热解毒,散结消肿,还可以抗菌消炎……”
林绵绵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笑,显然很高兴,因为许婶正好需要这味药,她下午就可以去挖一些回来,暂时让许婶熬水喝,也可以缓解一下症状。
“那下午我带你去挖,河边小路一大片都是这个!”
能帮到林绵绵的忙,这让顾北北很高兴,他吃了林姐姐的烤鸡,还得了鸡蛋钱,他一直记在心里,想着有机会就报答林姐姐。
而且他很喜欢和林姐姐待在一起,林姐姐不仅好说话,还给他好吃的,最重要的是,林姐姐她很漂亮!
爷爷说他的妈妈也很漂亮,所以他觉得他的妈妈应该和林姐姐一样漂亮。
林绵绵可不知道自己新交的小朋友把她当成了妈,她让顾北北在她房间里吃东西,自己去找个瓶子把花插上。
好歹是小朋友的心意,她要好好对待。
找个玻璃瓶把花插上后,她去厨房一看,陆婶把早上的窝窝头热上了,又炒了辣椒炒鸡蛋,就回房间休息了。
林绵绵看着黄色的窝窝头,叹气,转身去把鳝鱼给杀了,她要给陆野做点好吃。
昨晚她和陆野抓了六条鳝鱼,她一次性杀完,每条都很肥,四条鳝鱼切成段,用姜丝水泡着,打算等下做个红烧鳝鱼。
其余两只她剁碎,用热锅爆炒,加热水熬成汤,汤好了就放旁边温着,她从自己的粮食袋里拿出面粉,揉面蒸了几个白面馒头。
陆野是第一个下工回来的人,一进门就嗅到了满屋的肉香和馒头香。
他看见厨房里林绵绵动作笨拙地把馒头拿出来,烫得她呲牙咧嘴,洁白的额头都热出了汗。
不知为何,这一刻,他心里除了一丝丝心疼外,还有一股涨涨的情绪在弥漫,像是自己的胸口好像滴进了一滴水,轻轻地漾了一下。
有什么东西好像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你回来了,我专门给你做的红烧鳝鱼,加了你爱吃的辣椒,快试试好不好吃。”
五个白花花的大馒头和一大碗色香味俱全的红烧鳝鱼,摆在陆野面前。
林绵绵盛了一碗奶白色的鳝鱼汤放到陆野面前。神秘兮兮地说:“快吃!这些都是你的,我还给他们留了一大碗鳝鱼汤,不用担心。”
陆野这才知道林绵绵给他做的是独食,不过这是小女人的心意,他乖乖吃了一大半。
红烧鳝鱼鲜嫩辣爽,鳝鱼汤鲜香醇厚,白面馒头绵软甜香。
他吃得很过瘾,剩下没动的那一半,他打算留着给林绵绵晚上吃。
陆野来到她房间一看,一个小胖子抱着一个比他脑袋还大的碗,头埋在碗里,身子坐在小板凳上呼噜呼噜地喝着汤。
陆野看着顾北北皱眉:“你怎么在这里?”
顾北北抬头,嘴角带着汤,“我来给绵绵姐送花。”
陆野的视线扫过窗户上的花瓶,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他都还没有送过她花,现在竟然被一个小屁孩抢先了。
还有,小屁孩之前不是喊林姐姐吗?什么时候变成了绵绵姐?
陆野莫名感觉心里酸酸的,好像谁在他心里倒了一盆醋一样。
他用脚尖踢了踢顾北北的小胖脚,压低声音说:“吃饱了赶紧回去!”
顾北北不理他,低头继续喝汤。
陆野抬头看了不远处的林绵绵一眼,她在屋檐下整理车前草,没注意到房间里的情况。
于是,陆野又踢踢顾北北,声音冷了不少:“你回不回?”
顾北北抬头,奶声奶气地说:“你在吓唬小孩吗?”
陆野一愣,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但是他不会承认自己真的在吓唬小孩,而是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凤眸里闪烁着不怀好意。
他突然提高声音说:“顾北北,我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你爷爷在找你!”
顾北北还没反应过来,林绵绵就抬脚走进来说:“北北,你爷爷找你,要不你先回去吧,别让你爷爷担心。”
顾北北会无视陆野的话,但他一定会听林绵绵的话,所以他背着林绵绵托他卖的鸡蛋,一步三回头地回家了。
等回到家一问,顾北北才知道自己被陆野给骗了,他爷爷根本就没有找他!
顾北北回去后,林绵绵睡了一场午觉,醒来发现玻璃瓶里的花变了,黄色的蒲公英花,变成了几枝粉色的桃花。
她看着桃花一愣,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花肯定是陆野换的。
他这是吃醋了?
吃一个小孩子的醋!
有点不可置信的同时,她心里感觉甜丝丝的,整颗心仿佛泡在花蜜里一样。
下午,林绵绵独自去顾北北说的小河边一看,那边果然有很多的蒲公英,她拿起工具就开始挖。
连根带叶的挖了一小片,这些蒲公英都挺老,根部很大,许多人都知道蒲公英的叶子可以吃。
但其实它的根部才是宝,入药大部分都是用它的根部,也可以拿来泡茶。
除了蒲公英,林绵绵还在周围找到了一些常见的草药,她也一一挖走了,还跑去竹林挖了不少雷笋。
看时间差不多了,她在回陆家之前又去了一趟猪圈,饲养员不在,她正准备在外面观察猪仔时,发现猪圈里有个男同志背对着她铲猪粪。
这人穿着破旧,裤角挽起来,脚踩草鞋,拿着铲子熟练地把猪粪铲到旁边的木桶。
旁边的猪仔站在不远处盯着那人看,见到林绵绵时,惊恐地叫了起来,显然林绵绵给它们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嗷嗷的猪叫声让那人回了头。
林绵绵认出了眼前的人,当即翻了一个白眼。
“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