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已经有段时间没往理蕃院去了,自从弘昀去了理蕃院,他跟这小子交接了之后,就没在踏足过。
老十从外边进来就看见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的老九。
老十上去就拉着老九说道,“我的亲哥哥哎,出事了,你还在这吃花生米。”
老九果然被老十说的话吸引了注意,“出什么事了?”
老十也坐下来捡了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才说,“九哥最近没去理蕃院,怕是不知道,出大事了。”
老九是真不知道,理蕃院能出什么事?
不是已经过了年了,接待别处的来使也都还结束了吧,还能有啥事。
“你也不是不知道,万岁爷现在把理蕃院交给二阿哥打理,咱们这也二爷那脑子比爷是好使,理蕃院要真是出了事,那也是别人出事,跟咱们不相干的,别着急,等着就是了。”老九说完又喝了一口小酒。
老十顿了顿,还真是这样,弘昀这小子不说别的,心眼子那是绝对少不了的。
不过老十还是说道,“你怕还不知道吧,十二那小子前几天可是常常跟弘昀碰面。”
老九还真不知道这个事儿。
老十就冷笑一声,“宫里太妃们升了位份,偏偏漏了定太嫔,你也不知道?”
这个老九倒是知道,他不过就是没想过为什么罢了。
老十又继续说道,“万岁爷叫二阿哥跟着你,你倒好,啥都不管了,这得亏着皇上发现了,要是没发现出了事到时候倒霉的第一个就是你。”
这倒是,万岁爷那性子,最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这会儿老九已经恨不能马上去理蕃院看着了。
老九叹了口气说道,“咱们可得注意点,老爷子那时候跟着折腾过一次,差点没折腾进去半条命,这一次可千万不能再牵扯进去。”
老十点头,这话说的有理。
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谁愿意整日里陷在那个名利场里。
宫里面,静娴正叫人收拾了永寿宫,这地方离着胤禛的养心殿近,静娴倒不是说不到养心殿住着了,只是有个单独的地方,不管是叫宫里的几个格格过来说话,还是召见命妇都方便。
总不好在养心殿见他们。
永寿宫是在西六宫,先帝去世之后太后搬去了慈宁宫,太嫔太妃们都跟着搬去了东六宫。
这边就空了出来。
说是收拾,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一直都住着人的,屋里边哪都是好的。
除了近几个月屋里住的人搬走之后,这宫里边少了点人气,别的地方哪都没问题。
有了单独的地方,中午的时候,静娴就叫了几个孩子过来吃饭。
弘晖跟弘昀都有差事,来的晚点。
最先来的就是布尔和。
这孩子最近算是憋坏了,进了宫就不能再跟在府上一样,说出门就出门。
再加上又是孝期,想出门也怕别人说她坏话。
布尔和一进来就拉着静娴的胳膊撒娇,“额娘,额娘……”
静娴白了她一眼,拍开她的手才说到,“成什么样子,有事就说,别来这一套,我可不吃。”
布尔和就跟她诉苦。
无外乎就是进宫的这些姐妹们实在是太无聊了。
这个怎么怎么乖巧,那个怎么怎么柔顺,另外的怎么怎么端庄。
吃饭的时候,布尔和跟她们一块聚过一次,几个孩子就跟吃的鸟食一样,就吃几口就饱了。
害得她也不敢多吃,生怕吃的多了别人心里笑话她。
打那之后布尔和就不跟几个格格一起吃饭了,实在是太煎熬了。
静娴一听布尔和这么说就知道,这些孩子都被嬷嬷养废了。
这要是现代,几个小姑娘凑一块,应该是吵吵闹闹说个不停才对,凑一块美容衣服化妆,哪样不能聊的热火朝天。
这么安静就不是小姑娘应该有的样子。
对于这些格格,静娴现在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人家从小就是这么教养的,你一上来就说人家不对,谁也不能听你的。
她就只能叫布尔和多跟她们接触,希望能够潜移默化的叫她们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等她们慢慢的有了对自己的认知,自己意识到问题的时候,才成。
又过了会儿,几个孩子就来齐了。
静娴也不去问他们差事跟功课上的问题,这会儿就只盯着几个人吃喝。
孝期吃素,几个孩子都瘦了一圈。
几个孩子吃了饭,除了弘晖便都离开了。
弘晖又陪着静娴坐了会儿,逗了会儿他家的俩儿子才告退出来。
最近他家的儿子总是跟着静娴。
说了会儿话,弘晖就去了前边养心殿。
胤禛也正好要吃饭,见到弘晖过来还笑着招呼他坐下来也吃点。
弘晖摆了摆手,“儿臣跟额娘那里吃过了,阿玛吃就是,不必顾及儿臣。”
胤禛听他这么说,也不再招呼他,夹了一筷子菜吃起来,“你额娘那里收拾好了?”
弘晖点了点头,“嗯,挺好的,看着跟之前没有太大的区别,就是换了换窗纱。”
也就是说静娴没有怎么收拾。
胤禛知道,他刚登基,不管是户部还是内库其实都没什么银子。
康熙朝的时候,老爷子年年出门,南边北边的跑,还经常打仗,有银子也都挥霍了。
可这也不能叫自己的皇后,连收拾个房子都不舍得。
俩人没有就这个问题多说什么,都有意的避开了这个话题。
俩人一边说着话,弘晖一边说起来,“儿子如今是真觉出二伯当年的辛苦来了。”
可不是嘛,当年胤礽还是太子的时候,哪个不是紧紧的盯着他,恨不能一言一行都扒拉出来叫他们看看。
那时候胤礽又何尝愿意那样做,当初他也是理解先帝的,可是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这里边的憋屈,他是没人能够诉说。
那时候他跟直郡王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说是索额图跟明珠逼得,其实又何尝不是他跟直郡王的心魔。
现在弘晖是嫡长子,想必在旁人眼里,就是个隐形太子的名分,又如何能不盯着他。
当年胤礽受过的所有苦痛,这孩子恐怕都得遭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