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想做咸鱼第64天你更难哄,也更麻烦……

薛放离眼皮一撩, 本要拂去江倦手的动作,也是一顿。

这称呼,因为太过难以启齿, 江倦声音放得很小,咬字也不太清楚, 黏黏糊糊的一片,猫叫似的, 好像在喊夫君,又好像听不真切。

薛放离嗓音平淡, “本王听不懂你在喵喵喵什么。”

江倦:“?”

他好茫然说:“什么喵喵喵,我没有啊, 我只是在和你说话。”

薛放离问他:“你喊本王什么?”

这简直是开处刑,江倦低头瞄着自己的手,慢吞吞重复:“……夫君。”

薛放离好似还是没有听清, 他问江倦:“又在喵什么?”

江倦:“???”

他怀疑王爷是故意的, 这一次没有再老老实实重复, 而是幽幽说:“王八蛋, 我喊你王八蛋。”

薛放离终于转过身, 低头江倦,他挨骂, 神『色』却没有丝毫不悦, 甚至连方才的那些阴鸷与戾,都淡许多。

可饶是如此, 薛放离还是似笑非笑问江倦:“你以为犯错, 喊几声夫君、撒几娇就可以混过去吗?”

“不可以吗?”江倦眨眨眼睛,“那我再多喊几遍呢?”

“夫君夫君夫君。”

第一次开口,后面再这样喊, 就容易许多,但江倦还是有点不好意,不过他很努力克制住,就是眼神还是在到处『乱』飘。quwo.org 橙子小说网

少年的语又轻又软,当真像只猫凑在耳旁喵不停,嗲得很,偏偏江倦自己还无知无觉,眼神干净又无辜。

好似旁人听得再怎么心软、再如动情,也与他一点系也没有。

毕竟在他,他只是喊夫君,没什么大不,他甚至不觉得自己在撒娇。

无辜得可恶。

薛放离望他许久,那些怒火与躁动,消融于江倦一声又一声的“夫君”之中,他的心也不自觉软成一片。

再不想承认,少年犯错,喊几声夫君、与他撒几娇,真的可以混过去。

也真的可以让他妥协。

薛放离想,必呢。

早就知道少年生一副玲珑心肝、菩萨心肠。

早就知道少年喜欢多管闲事。他要救狼,他要救孔雀,他什么都要救,连自己不也是被他一把牵住,拉回人间吗?

他把少年拘在身旁,想让他只渡自己一人,只做自己一的小菩萨,可就算是小菩萨,也是菩萨啊。

少年见不得苦难,也想度化一切苦难。

也不是没有想过把他囚于笼中,做一只漂亮的小金丝雀,让他不见苍生,不见苦难,眼中唯有自己一人。

可薛放离舍不得。

他舍不得惹哭少年,也舍不得让少年难过。

少年到这人间,合该受到万千宠爱,他该骄纵又肆意,无忧亦无畏。

与少年置什么呢。

到最后,哄人的还不是他自己?

必呢。

薛放离目光轻垂,掐住江倦的下颌,平静对他说:“你记好,没有下一次。”

“你若敢再把自己置身于险境,不管不顾去救人,本王只好……”

“把你锁起。”

他是舍不得少年哭,可少年若是始终冥顽不灵、不知悔改,那么他哭得再可怜,自己也不会心软。

几近警告的语,可江倦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他听出王爷不与自己计较的意,既然王爷让步,他也该好好认错。

“是我太冒失,”江倦说,“不会再有下一次。”

说完,江倦抬起脸,期待问:“那……王爷,我们算是和好吗?”

本是要颔首,可听见“王爷”这称呼,薛放离只是微微一笑,“不知道,再说吧。”

再说吧。

有什么好再说的啊?

江倦不喜欢这回答,他抱怨道:“王爷,你还说我难哄,明明你更难哄,也更麻烦。”

薛放离眉梢一动,问他:“你哄过本王?”

江倦想一下,大方对他说:“王爷,我不想走路,你抱我一下。”

薛放离瞥他一眼,少年本就娇,况骑马还磨伤腿,大抵是疼得受不,这才动要他抱,薛放离依言把他抱起,“嗯。”

江倦却说:“这不就哄你吗?”

薛放离似笑非笑问:“本王抱你,怎么就成你哄本王?”

江倦很理直壮说:“不是你总爱抱着我吗?还说什么爱不释手,给你抱,不就算我哄你吗?”

话音落下,江倦又说:“王爷,待会儿你给我上『药』好不好啊?”

其实王爷生,江倦也挺委屈的。

落水是他不小心,可王爷怎么能这么凶,还不肯再搭理他。

王爷就不能好好与他说吗?

他又不是听不去,他是讲道理的。

尽管现在和好——江倦单方面认定和好,王爷还没松口,但江倦还是对他刚才让自己回去上『药』耿耿于怀。

以前都是王爷给他上『药』的。

江倦受不这委屈。

想到这里,江倦自己决定,“好的,王爷,就你,你给我上『药』。”

薛放离一怔,盯着江倦很久,才缓缓问:“你确定要本王给你上『药』?”

江倦点点头,“嗯。”

薛放离什么也没说,只是问江倦:“现在回去?”

江倦却执着问他:“好不好啊王爷?”

“是你带我去骑的马,我受伤,你不应该负责吗?”

薛放离还是没搭腔,江倦环上他的脖颈,他觉王爷还挺喜欢听他喊夫君的,就又这么喊一声,“夫君,你说句话呀。”

薛放离:“……”

他养的小东西,又开始喵。

“你只要不后悔,”薛放离要笑不笑说,“别到候又哭哭啼啼不要本王碰。”

江倦信誓旦旦说:“才不会。”

薛放离哼笑一声,“你最好不会。”

知道王爷这就算答应,江倦快乐趴到他肩上,这才说:“王爷,我们快回去吧。”

有求于他的候是夫君,没什么事情,就又是王爷,薛放离惩罚似的箍紧江倦的腰,殷红的唇却是掀起。

“把那只猫一起带走。”

走几步,薛放离头也不回吩咐侍女。

江倦眨眨眼睛,不确定问他:“王爷,把猫带走做什么啊?”

薛放离:“你不是想养?”

江倦:“可以养吗?”

想一下,江倦很善解人意说:“王爷,你讨厌猫的话就算,我也不一定非要养猫,不养也没系的,反正我也有的玩。”

“不讨厌,”薛放离淡淡说,“本王的猫,本王不爱不释手吗?”

江倦他,薛放离神『色』不变道:“想养就养吧,只是你有心疾,不能太过劳累。猫,府里有人替你养着,平日抱玩一玩就够,你不能抱它,更不能让它上床。”

养猫有什么好劳累的?

江倦不太懂,但王爷让他养猫,王爷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不能抱,更不能让猫上床,江倦猜王爷其实还是不喜欢猫,也讨厌猫『毛』,自己要是抱它,或猫爬上床,就会沾上猫『毛』。

江倦立刻答应下,“好,我不抱,也不让它上床。”

浑然不知,薛放离不让他抱,更不许猫上床,纯粹只是不想江倦被分去太多心神。

猫是薛从筠他们几人赢的,之前说是薛从筠养着,王爷不在抱给他玩,现在王爷改意,江倦就对薛从筠说:“猫我可以带回王府吗?”

薛从筠大方摆摆手,“当然可以。”

江倦道谢,又与他们道别,这才重新趴回薛放离怀里,示意他可以走,临走之前,薛放离扫薛从筠一眼,口吻平淡对他撂下一句话。

“毡毯你不必再拔。”

薛从筠:“???”

他挨罚挨得莫名其妙,不罚也莫名其妙。

他五哥事就没有一章程吗?

薛从筠满头问号,可他又不敢问薛放离,只能憋着等他们走,才扭头问另外两人:“你们说我五哥什么情况啊?他莫名其妙的,好端端突然罚我拔毡毯上的绒『毛』,没一会儿又不罚我,他在搞什么?”

顾浦望淡定说:“你得谢王妃,若不是他,别说毡毯,今日你连命都保不住。”

薛从筠:“???”

什么玩意儿?为什么要谢倦哥?

薛从筠无法理解,“我谢倦哥做什么?他怎么给我保命?你在说什么?”

他一张口就是一连串为什么,蒋轻凉不下去,提醒他道:“就刚才,你把手搭他肩上,你没见你五哥的眼神?我都以为他要直接下令让人剁你两只手。”

提起这事儿,薛从筠也想起,他疑『惑』说:“我只是搭肩,我五哥瞪我做什么啊?我只是搭肩而已,他至于吗?”

蒋轻凉无语说:“你没见你五哥多宠倦哥?把梅妃成什么样就不说,路都舍不得让倦哥走,还连只猫的醋都吃,不许倦哥抱还不许上床。”

薛从筠震惊道:“啊?什么宠他啊,我五哥不是老欺负倦哥吗?”

蒋轻凉:“你五哥舍得欺负就对。”

薛从筠:“不是,你听我说,就我每次见到倦哥,他不是手被我五哥捏的全是印子,就是脚伤得下不,到处都在受伤,这不是我五哥在折磨他吗?”

蒋轻凉:“……”

顾浦望:“……”

“你——”

蒋轻凉艰难说:“你好好想想,你五哥真要折磨什么人,能不见血吗?怎么可能只捏出一手印子,除非……”

薛从筠一听,顿如遭雷击。

是啊,他五哥要真不喜欢倦哥,早就把人撵走,不至于留在眼皮子底下,这么折磨人。

况按照正常的情况,他五哥真要折磨人,力度可不会这么小,只捏出满手的印子,他能把手给卸掉。

那么,真相只有一。

他们是在床上打架。

薛从筠:“……”

薛从筠:“???”

他恍然大悟,然后呆如木鸡,最后心态崩,“我怎么说每次去找倦哥,我五哥都变着花样儿收拾我。”

“我还在想连我都这样被五哥迫害,倦哥都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我成日都在担心他撑不住,可别哪一日想不开,有空就跑去给他送宝贝玩。”

“我……”

薛从筠一度哽咽,“傻子竟是我自己。”

蒋轻凉不仅没有半点儿同情心,还当场爆笑如雷,“哈哈哈哈哈不知道倦哥被折磨成什么样——出入都有王爷抱,用膳都有王爷喂,倦哥真是被折磨得太惨,都要想不开!”

薛从筠汪的一声哭出,“我好傻,我怎么会这么傻,我……”

改日他五哥不在,他要杀到离王府,恶狠狠——

再甩给他倦哥几宝贝,『逼』他跟自己第一好。

呜呜呜。

他真的受伤。

以解忧,唯有跟倦哥第一好。

不然他一定要狠狠闹上一场!

回帐篷,江倦被放在榻上,他坐起,慢慢卷起亵裤,“王爷,上『药』。”

他低头,又用手指轻碰一下伤处,大腿内侧磨破一片,还挺疼的。

薛放离取油膏,瞥一眼,本是雪的肌肤,此刻却又浮红一片,伤得颇受触目惊心。

“放上。”

薛放离缓缓开口,江倦犹豫却没动,薛放离便握住江倦的脚踝,把一只腿放到扶手上,好给他上『药』。

这姿势实在是奇怪,本还没有后悔让王爷给他上『药』,可是现在江倦突然发现他好像过于草率,毕竟伤的方太朝上。

意识到这一点,江倦想放下腿,可薛放离的手还没松开,紧握着他的脚踝,江倦只好晃几下,薛放离抬起眼,“怎么?”

他语平静,可眼底却一片深黑。

江倦心虚说:“要不然……还是我自己上『药』吧?”

薛放离没什么表情说:“忘自己说过的话?”

江倦攥住铺在榻上的软垫,好紧张说:“可是我忘这和后背、手脚受伤不一样。”

薛放离平静问他:“怎么不一样?”

江倦突然被问住,他眨眨眼睛,没答出,薛放离等片刻,手指沾上油膏,开始给他上『药』。

指尖触碰到伤处,江倦睫『毛』一颤。

疼的。

薛放离动作很轻,也很柔和,可饶是如此,破皮的方碰上去,江倦还是受不,他轻轻吸,“王爷,疼,好疼,你轻一点。”

薛放离放轻力道,指尖几乎是轻拂而过,可江倦还是不,他拼命摇头,“王爷,好疼,还是疼。”

他不停喊疼,薛放离也无法再给他上『药』,垂下眼帘片刻,薛放离在江倦的伤处涂上不少油膏,而后缓缓低下头。

下一刻,『潮』湿袭。

江倦睫『毛』一颤,本是因为疼攥着软垫,现在却是因为痒,手指倏攥很紧,而后他意识到什么,身体一僵。

是舌头。

王爷在用舌头为他推开油膏。

微乎其微的触,舌尖一掠而过,轻如羽『毛』,这一次不疼,一点也不疼,可是痒得厉害。

江倦软着手推他,“王爷,不用这样,用手涂开就好,疼我也可以忍,真——”

让他这么一推,薛放离失几分力度,江倦疼得差点哭出,“真、真的。”

本不想理会,少年有多娇多怕疼,薛放离再清楚不过,他不可能忍得疼,可不知道又想到什么,薛放离忽而扬一下唇,若有所抬起头。

“疼也可以忍?”

他重复一遍,而后对江倦颔首,如江倦所愿用手指在磨伤处涂开油膏。

可不知道是不是有对比,不管怎么样,手指每一次推开油膏,江倦都疼得难受,甚至比最开始都还要疼,他忍又忍、忍又忍,眼泪都掉不少颗,有点忍不,轻轻吸好几口。

“疼?”

薛放离停下动作,噙着笑问江倦。

自己才很有骨说完疼也可以忍,但江倦还是慢慢点头,薛放离神『色』如常问他:“疼的话,就换回去?”

江倦有点犹豫,薛放离见状,继续给他上『药』,指尖用些力,按入松软如雪的肌肤,江倦当即疼得头皮发麻,他不忍,也忍不,“好疼,王爷,换回去,快换回去。”

可是这一次,薛放离却没有再遂他的意。

“想换也可以。”

舌尖微微抵着腮,上面好似还留有少年皮肉甜软的息,薛放离回味许久,笑得漫不经心,“本王辛辛苦苦替你上『药』,总该可以向你讨报酬吧?”

江倦呆愣愣问他:“什么报酬?”

薛放离掐起他的下颌,目光轻垂,他与江倦对望,干净的手指抚上少年的唇瓣,“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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