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出息的江倦决定表演一个有出息。
他足足有一分钟没搭理薛放离, 但是因为想早点回去沐浴,江倦不得已抱住他,还不忘小声埋怨。
“你怎么还没有……”
不舒服。
还是好硌。
“你当本王不行?”
薛放离望他, 嗓音微哑,“让你舒服, 你不肯动手,嫌硌也给本王受着。”
江倦觉得他好烦, 把脸埋进他怀,只是指尖『摸』到什么, 深黑『色』的绸缎濡湿一片,江倦下意识问:“怎么湿。”
薛放离答得漫不经心, “你弄的。不止一处。”
江倦:“……”
“你在说什么啊。你,我……”
江倦差点咬到舌头,话都说不清楚, 恰巧一只手环住他的腰, 江倦『摸』来, 记忆中的只手, 瘦长、苍白、骨节明晰。
也是只手, 差点让他哭出来,一直在作『乱』。
江倦:“……”
睫『毛』动动, 他不由得想一些糟糕的事情, 江倦有点害羞,不停用额头轻轻撞薛放离, 庞艳得惊心动魄。
他也总算安静下来。
隔日。
一大清早, 江倦就被晃醒。
的是晃醒的。他趴在薛放离怀,本来睡得正熟,放在他后背处的手就开始晃他, 梦境都跟着分崩离析,开始地动山摇来,
江倦恍惚地问:“王爷,你做什么啊。”
薛放离语气平淡,“用完膳,你与本王一出去。”quwo.org 橙子小说网
江倦:“?”
他痛苦地说:“王爷,你自去吧,人要学会独立的。昨天我陪你听大半天的奏折,的好累,我不想……”
不想什么,江倦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睡着,薛放离看他几眼,并没有就此放过江倦,而是直接喊来兰亭,“给他收拾好。”
兰亭应下声来,“是,殿下。”
不多时,江倦被收拾妥当,薛放离揽他要走,江倦伸出手抱住扶手,破天荒地没有一睡到底,“……王爷,我不出去。”
他意识还模糊着,有气无力地说:“以我想怎么睡就怎么睡,现在你把我弄到手,连我想多睡一会儿都不许,王爷,你是不是外有人?”
“……”
少年长一张嘴,当只用来亲,薛放离看他几眼,懒得再与他纠缠,只是似笑非笑:“你若是再磨蹭,一整日,便给本王好好待在床。”
还有种好事?
可以不营业,那江倦当然要接着磨蹭,只是薛放离的下一句话,却让江倦条咸鱼当即翻个身。
薛放离慢条斯理:“昨日的事情,再接着往下教你一点东西,如何?”
江倦:“……”
他迅速坐来,立马屈服,“出去,我和你出去。”
薛放离颔首,却是轻啧一声,“可惜。”
用完早膳,江倦被抱入马车,他们来到一间茶楼。
“怎么大清早来喝茶。”
江倦没睡好觉,心情不大美妙,兰亭今日跟着一出来,她见状只觉得好笑,“就是公子你没什么精神,该喝喝茶,好好提提神。”
喝什么茶,提什么神,睡够不就有精神吗,江倦很不赞同,他往后一倒,继续追问:“王爷?来儿做什么?”
薛放离淡淡地:“见人。”
江倦好奇地问他:“见谁?”
话音刚落,有人被客客气气地引入,杨柳生春风得意地走来,身后还跟着一个提着画具的小童,“杨柳生参见太子殿下、太子妃。”
啊,杨柳生。
那个只画美人的丹青圣手。回在百花园,人还把江倦错认成角受,并给他画一幅画像,导致剧情再次跑偏。
不过——
“之请你修复旧画,答应再让你画一幅画像,但是我忘记。”
江倦有点不好意思,杨柳生笑容颇是苦涩。
江倦忘记,他可没忘记,毕竟杨柳生只画美人,见过江倦以后,再让他画旁人,他只觉得平平无奇,不值得为之动笔。
可几次登门拜访,离王府的管事都说人不在,杨柳生可不傻,当然知不赶巧是假,实则是有人不愿让他画。
思及此,杨柳生瞄一眼薛放离,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对江倦说:“没关系,刚好今日一画,只是两幅一,要有劳太子妃多待一会儿。”
江倦茫然,“啊?两幅?”
杨柳生:“殿下没与你说?”
江倦摇摇头,薛放离语气淡漠:“他帮本王找一个乞丐。”
些日子,酒楼的说书人讲一个故事,说的是朝之事,可实际,故事与蒋晴眉有关。自那日之后,薛放离一直在让人搜查,但告知说书人故事的乞丐自此销声匿迹,不过还是有人对他有印象。
杨柳生被誉为丹青圣手,画功炉火纯青,尤其擅长画人,今日来此,就是杨柳生表示可以根据特征描述作出个乞丐的画像,但是嘛——
他要画江倦。
听见王爷说乞丐,江倦就知是为酒楼的事情,属于正事,虽然王爷没有提告诉他,但江倦还是很大度地说:“那好吧。”
杨柳生见状,连忙铺开纸张,生怕慢一点,位殿下就改意,再不让他画太子妃。
江倦坐在薛放离怀,没一会儿,就开始犯困。
若是常人,摆出一副困倦的模,只会让人觉得少几分神采,可江倦却不是。他神『色』恹恹,好似一片打蔫的海棠花瓣,单薄、柔软,美得惊心动魄,却惹人怜爱。
再加之眼睛受伤,江倦被系一条白『色』的绸缎,清风吹动之时,光影漂浮,绸缎浮动,少年的肤『色』几近剔透,洁净得好似透光的琉璃。
杨柳生一抬头,几乎忘落笔。
苍白的手指在桌轻敲一下,声响不大,杨柳生还是下意识望去,不看还好,一看他当下一个哆嗦——
位殿下,冷冷地看着他,神『色』危险得好,好似他再多盯一秒,能立刻剜他的眼睛!
杨柳生慌忙低下头,佯装在勾描。
不就是多看太子妃几眼吗?
位殿下也太小气吧!?
他腹谤不已,兰亭忽然:“咦,那不是顾公子几人吗?”
江倦倒是听见,但与他无关,正昏昏欲睡呢,让人捏着下颌晃醒,江倦是忍无可忍,“你做什么啊。”
“王爷,我要睡觉。”
薛放离平静:“困就喝茶。”
江倦把头摇摇,兰亭见他有点生气,也无奈:“公子,你不要总是睡觉,人是越睡越没有精神的。”
王爷就算,兰亭居然也跟他一伙儿,江倦闷闷不乐:“可我就是喜欢睡觉,想多睡一会儿。”
话是说的,可兰亭对阿难大师的话,耿耿于怀,她猜殿下也记在心。
毕竟往日江倦要睡,殿下都随他的意,但是自那日之后,殿下似乎也不想再让江倦多睡。
只是——
江倦并不知薛放离听去那日的话,兰亭也不敢与他多说,她只好沉默地看着薛放离端茶杯,哄着江倦饮下几口茶,半晌,终是无声地叹一口气。
神魂不稳。
怎么会不稳呢?
公子,可千万别再出事。
马车停在楼阁。
江念与丫鬟点翠踏入揽月楼。
时候尚早,楼内寥寥数人,江念环顾四周,踩楼梯,点翠跟在他身后,轻声:“公子,几日你都闷闷不乐的,今日见六皇子他们,心情想必会好一些。”
江念几日确实心情不佳。
原因不外乎安平侯与江倦。
自他听说安平侯疯,已经过去一段时日,尽管嫌丢脸,但是些天,江念还是时常来探望,可安平侯始终神『色』郁郁,颇有几分一蹶不振的意思,江念看得不满至极。
但他再不满,弘兴帝已经为他们赐婚,江念与安平侯是一条绳子的蚂蚱,他只得安慰自日后安平侯会称帝,现在多忍耐一些,总会有回报的。
至于江倦,江念险些因他而疯!
先是离王做太子,江倦跟着鸡犬升天,成太子妃。
再就是他弟弟的外祖父,竟然是那位名满天下的白雪朝!
江念本该为大皇子薛朝华没有代为理政而忧心。是他重生之后,继离王没有去世,第二次出现的重大变动,可先是得知江倦做太子妃,他的外祖父来历不凡以后,江念完全被嫉妒淹没,他在夜辗转反侧,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抚自——
到盛夏,暴雨一来,一切都会好转的。
他弟弟如今做太子妃如何?他的外祖父是白雪朝如何?
辈子,大皇子都因为一场暴雨而下场凄惨,离王也只会重蹈覆辙!
除非……
他能找到谢白鹿治水。
但怎么可能呢?
唯有他,提知晓此事,也知晓如何收场,他会借着一场暴雨、一阵东风,扶摇直。
至于谢白鹿,江念会在暴雨过后,亲自去找他。
只有经历过灾难,再得到援救,世人会对他感恩戴德。
深吸一口气,江念平复一下心情。不论如何,点翠说得对,安平侯近日再怎么颓丧,见薛从筠几人,他是会开心一些。
毕竟他花那么多年的时间与他们处,哄得几人——薛从筠与蒋轻凉团团转,现在是获得回报的时候。
今日他们三人约自,江念也大抵猜得到所为何事。
再过几日,便是他的生辰。
顾浦望姑且不论,薛从筠与蒋轻凉,却是对他极为心的。
走楼梯,靠窗的一桌已然坐三人,江念走过去,笑得温柔,“怎么么早?”
停顿片刻,江念笑『吟』『吟』地说:“让我猜猜看,你们今日见我,可是为……商讨我的生辰要如何过?”
“去年就告诉过你们,不必再麻烦,”江念没有注意到薛从筠与蒋轻凉诡异的神『色』,自顾自地说,“今年呢,就来我们府,我们几人一同好好聚一聚,怎么?”
“……念哥。”
薛从筠呐呐地喊一声,江念看向他,“嗯?怎么?”
问他怎么,薛从筠不说话,江念没太在意,只是好笑:“还有你。不许再破费,年年给我送宝贝,今年更是过分,年初就在夸海口,要送什么最稀奇的玩意儿,把蒋轻凉比下来,你呀,力所能及就好。”
江念番话,听来好似是在数落薛从筠,可实际,却在不动声『色』地激他。
往日薛从筠一听,一准得叫来,今日他却格外沉稳,过好半天,艰难地说:“念哥,不是为生辰,是……”
薛从筠张张嘴,不知该怎么开口,他抓抓头,看向顾浦望,一时之间,气氛几近凝滞。
他若是不吞吞吐吐,江念还察觉不不对劲,但先是薛从筠举止奇怪,平日话最多的蒋轻凉自始至终一言不,江念总算意识到什么,但他也没想太多,“是什么?”
“问你一件事情。”
顾浦望缓缓地开口,“念哥,五年在落凤山,当是你救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