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孙启山放出话去,说打算收徒弟开始,就有不少人暗中打探他的喜好。
孙启山的喜好,并不难打听。
他喜欢国学,其中以书法为最。
其次,就是茶。
听说,孙启山这辈子,喝了不下千种的好茶。
想要讨好他,最好的办法就是送他古时大儒的真迹,或者是送他难寻的好茶。
薄暮烟从来没打听过这些,自然不知道。
“我没打听过他的喜好,也没准备什么。”
齐岁听她说完,第一反应就是……
没戏了。
“师父,你这也太虎了吧?”
他看着她,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你知不知道,凡是有机会到孙老面前露脸的,都铆足了劲儿去争这个机会!”
“要是能成为孙老到底徒弟,平步青云指日可待!你怎么就不上心呢?”
薄暮烟摸了摸鼻子,冷不防来了句:“你现在这样,特别像一种生物。”
“什么?”
“太监。”
齐岁:“……”
他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薄暮烟的意思是在说皇帝不急太监急。
想到自己掏心掏肺的,结果就换来一个太监的地位,他就觉得委屈。
太委屈了。
他赌气似的说道:“既然师父你不用我操心,那我就不管了,我倒是要看看,你什么都不不准备,怎么拜他为师。”
薄暮烟疑惑地看着他:“我什么时候说要拜他为师了?”
齐岁:“你是没说要拜他为师,但是……拜孙老为师,不是大家的梦想吗?”
薄暮烟:“我不是大家。”
齐岁:“……”
师父不愧是师父,这魄力,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听到薄暮烟这句话的云裳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想拜孙老为师?
她看薄暮烟不是不想,而是拜不了吧。
云裳摸了摸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茶叶,唇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
有她在,薄暮烟不会有机会了。
她对孙老,势在,必得!
孙启山到了学校之后,和张校长一起喝了杯茶。
简单聊了聊考验学生资质的过程,张校长就让人去组织学生们过来了。
“接下来,你们就跟着孙老。”
人齐了之后,张校长就离开了。
孙启山年近六十,但精神矍铄。
他身边跟着两个二三十的助手,两人在他身旁站着,无形中给人带了些许压迫感。
顶着压力,云裳拿出自己准备好的盒子,递了上去:“孙老,听闻您素来爱茶,学生手中正好有一盒难得的好茶,还请笑纳。”
在场打着和云裳一个心思的同学见她先开了口,一个个都露出了懊恼。
早知道他们就先说了,现在让云裳抢了先!
云裳把装着茶叶的盒子递上去之后,孙老身边的助理接过了盒子,而后对其他人道:“还有送礼的吗?”
“有有有!”
同学们挤上前,把自己准备好的礼物送上。
不出意外,都是茶叶。
孙启山静静看着他们闹腾,见薄暮烟不动如山的站着,有些好奇的问了句:“你没给我准备礼物?”
薄暮烟摇头。
“为什么?”孙老指了指云裳等人,“他们知道要见我,可都准备了礼物。”
薄暮烟:“送礼是心意,不送礼也不算失礼。”
孙启山眼眸微眯:“你的意思是,你对我没有心意?”
薄暮烟摇头,看向争相送礼的众人:“孙老要关心,还是多关心关心送了礼的,为了备礼,他们都花了不少心思。”
孙启山摇了摇头:“你也说了,愿意送礼,那是他们的自由。”
“我对这个特立独行的小丫头更感兴趣。”
薄暮烟不卑不亢道:“多谢孙老抬爱。”
这就没了下文。
孙启山看着她,好奇心更浓了。
学校后山,药田。
通过测试的前三十名学生跟着孙老,以及他的两个助手,一起到了药田。
他们刚到不久,陆柏聿也跟了过来。
“张校长让我过来帮忙,孙老有什么需要的,尽管使唤。”
他说明了来意之后,众人就没在注意他。
孙老指着药田,对等待考验的众人道:“这片药田里,有人工种植的药材,也有野生的药材,我需要你们各自分辨出药材种类以及数量……”
孙启山说完要求之后,同学们有的表情轻松,有的愁眉苦脸。
云裳面上也染上了几分势在必得的喜意。
唯独薄暮烟,态度一如既往的淡定。
她下田观察,路过陆柏聿的时候,听他问了句,“小媳妇,你紧不紧张?”
“不紧张。”
“不紧张就好。”陆柏聿语速飞快道:“我听齐岁说你什么都没准备,我帮你备了一本字帖,一会儿拿给你。”
薄暮烟脚步一顿,“你准备这个做什么?”
陆柏聿不认为薄暮烟会落选,他帮忙准备礼物也不是用来贿赂人的,是以很肯定的说道:“拜师礼。”
薄暮烟:“谢谢,不过不用了。”
没等陆柏聿问清楚怎么就不用了,就见她走了出去。
这个疑惑只能压着了。
分辨药材需要的时间比较长,孙启山的助手给他搬了把椅子让他坐着等。
一个小时过去。
陆续有两个人结束观察,回来记录。
两个小时过去。
回来的人更多了。
临近傍晚五点,终于所有人都上交了笔记。
孙老一一检查过所有笔记之后,心里已经有了结论。
他的视线在众人身上扫过,一圈目光的洗礼之后。
他开了口:“接下来,我念到名字的十个人出列。”
“林依依。”
“到。”
“魏倩茜。”
“到。”
“贺斯。”
“到。”
“张伟。”
“到。”
“……”
念完第九个,其余没有被念到名字的人,心都提了起来。
云裳攥着手心,手心已经彻底被汗水浸湿。
孙老顿了顿,吐出最后一个名字。
“云裳。”
“到。”
云裳松了口气,眼尾扫到没有被点到名字的薄暮烟,目露得意。
薄暮烟对此不以为意。
她有些饿了,想着是不是能解散去吃饭了。
忽然听到孙启山喊了她的名字:“薄暮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