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告知了雷震子,说有方法可使得阿绮姑娘不再像如今这般难受。
当雷震子转过身来时,我看到他的欣喜神色,那是我先前从未在他的脸上看到过的。他问:“是何方法?”
“阿绮这个模样,定然是因为被那些人欺负害怕接触不熟悉的人导致。我和哪吒有一个朋友,叫幻妖,她可操纵人的意志,我们可以用这点,让阿绮忘掉之前不快之事。”我将方才的办法又说了一遍,只不过,并未表现出我已然知道阿绮过往,“但是,这个方法也会有一个不足之处。”
雷震子追问:“怎样的不足之处?”
哪吒接了我的话,道:“若是今后受了大的刺激,或许会回忆起被忘却的不快之事。”
我点了点头,道:“若是用了这个方法,或许有一日受了更大的刺激她会想起来。也或许,她不会想起来,抱着纯洁美好的心灵在世界上过完余下的岁月。但若是,她不曾用这个方法,那她日后便会一直如此。我们在此处停留的时间,想必也不会太久了,日后你走了,这个女子如此模样,该怎么办?”
我说完话后,雷震子的表情便黯然下去。
其实若说如何抉择,并不难抉择,自然是用这种方法。可是难便难在,若是用了这种方法,日后,阿绮真的受了刺激想起了过往,届时要怎么办?我猜了雷震子定然便是想到了这点,所以神色瞬间黯然。
可是,以后的事谁能说得清楚,如果有个好抉择,及时捉住才是真。可是,这个阿绮又与我们没有什么关系,我也只不过因为可怜这个女子,而想出了这个办法。可在此时,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雷震子亦非阿绮什么人,他亦不能为阿绮做决定啊!
当场沉默,只余呼吸声。
突然之间,我听到一个女声传来,她道:“若真是有这种方法,你便对我用了吧!哪怕是多年以后受了刺激再想起往事,想必过了那么多年,我也不会去在意这件事了!若你真做了这件事,那便是阿绮的再生父母!”
那个阿绮如此正常的声音,跟先前她判若两人。难不成先前都是她装分辨不出人?她的目的呢?
可是,她方才所说的,过了多年以后即便会想起往事,也不会去在意了。真的不会在意吗?过去,真的是那么轻易便可以在想起以后放下的吗?
我往阿绮所在位置看去,却见她如今已然下了榻,跪在地上,头亦抵在地上。如此恭敬的模样。
我忍不住问道:“可是你不认得我,我对你做这些事,你不怕我害你么?”
“要害早害了,何苦还要这样耗着时间。再说了,我先前遭遇这么不堪,你们又能用什么害我会比之前更过分呢?”说罢,她竟匍匐在地,哭了起来。
我跑到她身侧,将她搀扶起来,看着她红肿的眼睛,似乎是才哭过的。
真是可怜的女子,若非这样的身世和恼人的命运,想必她如今已和平常女子一样,为人妻,尽享恩爱甜蜜了吧!希望忘掉了过去以后,她会恢复平常女子一般的灿烂心灵。
再去看雷震子,他站在原地,看着阿绮,一脸笑容,是在为她感到高兴吧!
可是,我对于阿绮表现不一还是极奇怪,便传声给哪吒,我二人言行一致说幻妖施法,只可我与哪吒,还有阿绮在屋中,雷震子需要出去方可。
雷震子也并未多说什么话,直接便出了去,出去之前,只是说了句“好了以后,开门喊我进去即可!”
屋中只剩了阿绮、哪吒和我三人一个玉茗,她的记忆稍后会被忘却,我便无法得知我为何感觉她奇怪,便在此时直接问她:“你在刚开始的时候,分明是不辨人一律排斥,后来却是向我们叩头地感谢。一时如此,一时又那样,为何?”
阿绮便又用袖子抹眼泪,道:“姐姐也肯定听说了我被村中人差点打死之事。我之前在村中的时候,村中人便说我是不祥之人,对我极冷漠,甚至是我自己的亲人都对我非打即骂。我怕轻易与人接触,所以在开始的时候便带着些许地排斥。后来,我发现你们根本不会害我,我便没了戒心,才会如此的。”
雷震子至少两日给这个阿绮送食物,照料阿绮,她到如今都还对雷震子如此躲避。若是单单在不到一个时辰里便能发现我们不会害她这件事,鬼信!等稍后幻妖操纵她的意志的时候,我定要好生问询,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是何种的人。
哪吒把混天绫往空中一抛,幻妖便自混天绫中废除,在屋中盘旋着。
我对阿绮道:“阿绮姑娘,你便躺到自己的榻上吧。”
阿绮微微一笑,便照我所说了。
我继续道:“姑娘,我们马上便开始了,莫要慌张!”
她摇了摇头,道:“我不会慌张!我也相信姐姐的手法!”
我只是扯了扯嘴角。
命令幻妖是哪吒做的事,可不是我做的!
我对哪吒点了点头,便见幻妖飞到了阿绮的头顶,停在了那里。
片刻,哪吒道:“如今这个阿绮的意志已然被幻妖所操控。”
我扯了扯嘴角,但是还是试探性地去喊这个阿绮的名字。只是听到了很空洞的声音,她道:“阿薇姑娘!”
原本的阿绮并不知道我的名字,知道我名字的便只有幻妖了。果然,意志已经被操控了!
我在周遭设了结界,便道:“好咧,那我便开始问我心中疑惑的问题了!哪吒,若是你听到有什么言行不一的,可要保守秘密,莫要说给其他人听,尤其是雷震子。我始终觉得,这个女子不是那么简单!”
“我岂是那种人!”
“我只是怕你不知道其中严重之处。”毕竟,有些女子的内里,其实是很可怕的!若是知道了真相,只怕雷震子……
哪吒挥挥手,道:“放心放心!”
我便点了点头,继续看向阿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