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
新乡的江家老宅。
江淼和父母这几天回到了新乡的老宅。
而林书雅也没有回羊城,她不想见两个哥哥,因此她也跟着江淼一起回老宅过年。
江淼老爸老妈已经提前几天回来,将老宅打扫得焕然一新。
大门联位上,已贴上了红彤彤的对联。
书雅和老妈在厨房忙上忙下,卤了一只大鹅、猪蹄,还用高压锅做了两只盐焗鸡。
“阿淼,过来拿碗筷。”
“好!”
很快桌子上,就摆满了一大桌菜。
书雅给两个老人添了一碗饭,又倒了橙汁:“来,爸、妈,尝一下我做的蜜汁叉烧。”
“书雅,你也吃,你看你都瘦了。”老妈将一大块猪蹄夹到书雅碗里。
江淼笑而不语。
吃了团圆饭之后。
下半夜老爸又放了开门鞭炮。
噼噼啪啪…
鞭炮声中一岁除。
不知不觉年初一就到了。
江淼搂着书雅,两人听着村里面时不时传来的鞭炮声,小声地闲聊着往事。
“书雅,我们明年结婚吧!”
书雅脑袋紧贴在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温度,漫不经心地说道:“直接领证就好了,我那边没有什么亲戚,大学和高中之类的同学,感情也淡了,估计就叫几个闺蜜过来吃一顿,我觉得举办婚礼太麻烦了,想想就头疼。”
“如果你不喜欢热闹,那我们就小办,直接在公司总部的食堂搞一个婚宴就可以,我就邀请几个关系比较好的亲戚,加上公司的员工。”
林书雅抬起头来,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说道:“都听你的。”
江淼撩起她的发梢,在书雅额头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不过婚纱照和婚纱一定要的,一套中式一套西式,你挑一套喜欢的。”
“嗯。”书雅再次靠在他肩膀上。
窗外,鞭炮声渐歇。
夜深人静的下半夜,江淼难得睡了一个懒觉。
直到第二天的十点钟才起来。
年初一,对于当地农村的年轻人而言,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做,祭拜先祖之类的事,一般都是老一辈去祠堂祭拜。
而江淼和书雅随便喝了一盒纯牛奶,便准备开着皮卡车准备前往养殖基地。
刚刚走出门,没有几步,就看到了还挺着大肚子的八姑,正拉着孙子从不远处走过去。
江淼看了眼,鉴定面板随即浮现出对方的情况,随即摇了摇头,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便拍了拍书雅后背:“走吧!”
“阿淼呀!发达了就不认人了吗?”八姑那嘴又臭起来。
“阿杰这几年也没少赚钱,听说他买了一套房子在金町湾,八姑怎么不去金町湾住?”江淼笑呵呵地问道。
“这不是在装修吗?阿淼,你和阿杰也是好兄弟,能不能…”
江淼笑着说道:“八姑,我认识一个银行办贷款的朋友,如果阿杰有需要,可以找他…”
八姑连连摆手;“呃…不用不用!我是想和你借一点,毕竟都是自己人…”
“八姑误会了,我开公司也借用了银行几千万贷款,我看阿杰这几年赚了不少钱,要不借我几十万周转一下?”江淼直接反客为主。
“呃!”八姑顿时哑口无言了一会,然后又喋喋不休起来:“阿淼呀!现在做生意都不容易,你可要小心一点,别把你爸的老本钱给赔了…”
“谢谢八姑关心,我就先走了。”
说完,他就拉着书雅上车离开。
车上,书雅问了一下他刚才在说什么,江淼简明扼要解释了一下。
听完解释后,书雅笑着摇摇头:“你还真是料事如神。”
“村里面有好人,也有小人,还有阴险狡诈的人,我爸就是太老实了,不提前打预防针,到时候不知道要被借多少钱。”
“如果一两次借钱应急之类,那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是有些人会得寸进尺,以为你借钱给他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欠钱不还,是自己的本事。”
江淼轻轻打了一下方向盘。
“所以在农村别对人太好,特别是那些七大姑八大姨和所谓的好兄弟,你对他们好,他们有时候不会感激你,反而会觉得你好欺负。”
“阿淼,那个八姑身体真的那么严重?可他儿子应该挺有钱的吧?为什么不治疗?”林书雅皱着眉头问道。
江淼摇摇头:“那个阿杰从小到大就不是一个好胚,烂赌鬼一个,在金町湾买房子,估计也是八姑夫妻俩出的钱,他这些年赚的钱,都和狐朋狗友花掉了。”
“原来如此。”
而另一边。
母亲黄秋月也踩着脚踏车,去祠堂准备祭祖。
一路上,以前关系好的、不好的,都笑呵呵和她打起连招呼。
有人笑呵呵的旁敲侧击:“秋月,你儿子挣大钱了,你该享福了。”
黄秋月虽然没有文化,但是农村中年妇女特有的狡黠,她还是了如指掌的,随即按照儿子提前准备的剧本开口:
“绣珠你哪里听来的消息?我儿子如果真的赚钱了,那就好了,他公司贷款了几千万,我和大海都愁死了。”
“真的假的?”
有人酸溜溜说道:“三婶,你家发财了也不回来老家,今年公厅做戏,要让阿淼题一本戏呀!”
“题戏的事情,我一个女人做不了主呀!”
还有人推销起了自己女儿:“秋月嫂,阿淼和我家那个女儿可是老同学了,过年后,不如约一个时间让两个年轻人一起去喝茶。”
黄秋月摇摇头:“阿花,我儿子有女朋友了。”
而知道江淼家一些情况的大伯家,堂哥江耀已经警告过自己母亲和父亲,让他们别在村里面乱说话。
江耀母亲和黄秋月关系还可以,加上儿子现在还靠江淼家吃饭,自然不会乱开口,反而帮腔起来。
众人虽然怀疑江淼赚了不少钱,但由于没有真凭实据,也只是猜测可能赚了几百万。
加上黄秋月口中的几千万贷款,眼红的心思就小了一些。
而父亲江大海那边,同样遇到了形形色色的“好兄弟”、“好邻居”。
谨记儿子提醒的江大海,并没有被众人的吹捧冲昏头脑,反而越发冷静下来。
乡里的其中一个老大(类似于宗老),抽着水烟,笑眯眯地问道:“大海呀!今年你想题几本戏?毕竟你家赚钱了,题戏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不能让人小看了。”
江大海知道这事情是免不了的,便点了点头:“虽然阿淼没有赚到多少钱,但不能丢了老江家的脸,我出钱题一本吧!”
“大海,你这可不厚道?”另一个老大调侃起来:“一本怎么够?”
“三叔公,你就饶了我吧!我这点钱还打算给儿子以备不时之需。”江大海苦笑着摆摆手。
又一个矮个子的老大,试探着问道:“对了,大海,你家鳗鱼场还招人不?我二哥家的立言,他在国泰冷冻厂干过后勤,这方面有经验。”
江大海摇了摇头:“鳗鱼场不缺后勤,不过倒是缺几个喂鱼的。”
“喂鱼?”矮个子老大顿时大失所望,显然他没有打算让侄子去干喂鱼的工作。
聊了半个多小时,眼看没有在江大海身上讨到多少好处,这些人也不再开口了。
毕竟乡里乡亲的,有些事情不能太过分。
这一切也在江淼的意料之中。
在回来过年之前,他就提前给父母说了自己的想法,让他们小心村里面的人,免得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