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回男儿竞争思良策

话说那李有才,是个能说会道,专做青年男女思想工作的人,且善能从细微处,体贴女儿家。再加上他人又生得标致带六合,因而也是一个很有人缘的人。

那杜蓉蓉呢,更是漂亮美丽、机灵聪明,百般令人喜爱。

因此,只这多半天的时间,他二人就相处得熟番起来。

此刻间,那玉龙洞中,只有他二人相处,因而显得十分寂静。而且,他二人此时的“职责”,或说“要务”,就是互相了解,或说“相亲”。因此,他们的话题,便逐步接近这个中心内容。

有才问道:“蓉蓉,你的文化水平,虽然不是很高,但也是一个初中毕业生,比一般的要强多了。而且,你人又长得这么聪明漂亮,品性儿也是上上等。因此,你不该埋没自己,应当找个工作才是啊!”

蓉蓉道:“找个工作?我当然也想。可是、、、、、、”

有才打断她的话,笑道:“我知道,你想说,工作难找。是的,工作的确难找。不过,只要你肯开口,这个忙,我或许能帮得上的。”

蓉蓉并不轻易相信,只是当说笑地问:“真的?你若帮得上忙,又肯帮的话,那我就开口求你了?”

有才笑道:“行啊!我愿意帮你,而且十个、百个地愿意!”又问:“你想找个什么工作呢?”

蓉蓉道:“这还容得我挑选吗?”

有才道:“任由挑选的可能性当然不大。但也得尽量向你所喜爱的项目,去努力嘛。”

蓉蓉道:“由得我的喜爱,能当个老师就好了。可惜,我只是个初中生。”

有才道:“老师是个受人尊敬的职业,现在农村中也很需要,你也很适合;所以,我选择支持你。至于文化水平的问题,那也不大,你当个小学老师,是完全能够胜任的。”

蓉蓉笑道:“有才哥,你大包大揽的。听这口气,你真答应我了?”

有才笑道:“蓉蓉,在你面前,我还能说假话、搞哄骗吗?我这样说,是有一点把握的。”又说:“不过,我们也不能吊死在这一颗树上。所以,我还要问你,除了老师以外,别的工作,是不是也可以?”

蓉蓉问:“别的什么工作?”

有才道:“像供销社营业员?”

蓉蓉笑道:“当然也可以嘛!我哪有那么死岩八板?”

有才道:“那行!以这两项为先,我一定帮你找到一个工作!”

蓉蓉道:“不是哄我的?”

有才道:“你看我像在哄我吗?”

原来,李有才说这话,当真是心中有些底。他所在的李公港公社中心小学,尚急需补充两个老师,却一时难以找到合适的代编人员。其老校长就曾和他说起过,并请他帮助。公社供销社贾主任,也曾和他说,帮助找一个有文化的女青年,补充营业员。

如今,他面前的这个杜蓉蓉,对两项工作,都完全适合啊。若能谈得成,岂不是公私两就便?所以,他在蓉蓉面前,打了包票。

蓉蓉听说后,虽不完全相信,但也还是很高兴,笑道:“你愿意这样帮我,条件是什么?”

有才道:“没条件,只图你高兴!”

蓉蓉道:“与你来二龙口的目的也不挂钩?”

有才道:“不相干,挂什么钩?我只是有心帮助你!”

原来,他这话也不全是假,而是有一半是真——他的确是真心愿意帮助她。不过,他此时的“愿意”,的确与来二龙口的“目的”,融和到了一起。

当然,蓉蓉也看清了这一点。所以,她对他的“愿意帮忙”,是既乐意,又有防备。不过,她对他的好感,大有增加,不再有高度的警惕和很强的戒心。

因此,他二人坐在火堆旁,交谈逐渐随意,相处渐渐亲近。

于是,有才开始涉及正题,问她道:“蓉蓉,我们虽然相处还不到一天,但我觉得,我们两人很是合得来,可以无话不说了。我的来意,你是很清楚的。所以,有句话我想问问你,不知你能否如实回答?”

蓉蓉道:“你问吧,我这人是不会转弯抹角的。”

他单刀直入地问:“你喜欢我吗?”

她笑道:“说实在话,在见到你之前,我对你是毫无好感的,一听说你就讨厌!”

他问道:“那现在呢?”

她笑道:“我、我有点喜欢你了。”

他问道:“只是有一点喜欢吗?”

她笑道:“那你还要有几点喜欢?”

他笑道:“我希望你一百二十点地喜欢我,喜欢得爱上我,直到愿意做我的小媳妇儿!”

她笑道:“听口气,你还有大媳妇儿?”

他笑道:“没有,没有!不是这个意思!”

她笑问:“那是什么意思?”

他笑道:“我是说你小巧灵笼,可爱极了。而我是个大男儿,所以,你在我面前是个小媳妇儿!”

她摇头笑道:“有才哥,我可以毫不隐瞒地告诉你:现在,我很喜欢你了!但是,你要我做你的媳妇儿,这是不可能的!”

他问道:“为什么?”

她反问道:“有才哥,我也有句话想问你,你能真心实意地告诉我吗?”

他笑道:“你问吧,我一定告诉你真心话!”

她说道:“我只是一个平凡而又平凡的农家女孩儿,而你则是一个百里挑一的标后生,而且是个大有作为的共青团干部,为什么单单看上了我,还花这么大的心思、费这么大的力气来追求我呢?”

他说道:“因为我太喜爱你了!自从那日在李公港你舅妈家见到你之后,我心中便只有你的容颜和身影,忘不掉,挥不去,连做梦都全是你的镜头。所以,我当即请你舅妈做介绍,自己也请了假来与你见面、相处和勾通。”

她说道:“哦,原来你是偷偷地先相看了我!难道,我舅妈没有告诉你,我和邹少龙已经谈了这么久,而且已经有了婚约了?”

有才道:“她说过的。”

蓉蓉道:“那你还要追我?”

有才道:“我既然魂牵梦绕地喜爱上了你,为什么不追?”

蓉蓉道:“可是,我与少龙哥已经这么好了,你却从中插上一足,不缺德吗?”

有才道:“爱情本来就是自私的。而且,他爱你有他的自由,我爱你也有我的自由。只要你们两人没有结婚,我就可以追你。反过来,只要我们两人没有结婚,他也可以继续追你。这有什么缺德不缺德的?”

蓉蓉道:“有才哥,你想过吗?我与少龙哥两人好了这么久,只讲结婚了;你这时来插一足,还有希望吗?”

有才道:“这种事,谁能打包票?但是,只要有百分之一的希望,我就要做百分之百的努力。我不追不努力,怎么知道有希望还是没希望?反过来,只要尽了最大的努力,就是追不到,那也才不会后悔,不会有遗憾。如今,我既然来到你身边,就决不会放弃的。”

蓉蓉道:“有才哥,你是个见过世面的聪明人,在这件事情上,怎么就这样傻呢?这世上的女孩儿千千万,好的到处是;像我这样的,一扫帚可以扫得出一大群。你为什么不去锅里争,单单要在碗里和邹少龙争呢?”

有才道:“蓉蓉,这爱上一个人,是没有什么道理可讲的。我爱你也是如此。”

他吐露心思道:“的确,我是个专做青年工作的公社专制干部,接触过的,见到过的女孩儿,不知有多少。其中,自然也不乏很好的。但是,我就是没有遇到一个能谈婚论嫁的,更没有遇到一个像你这样令我心中极爱的。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不追求你呢?”

蓉蓉听了他这番话,不禁叹口气道:“有才哥,如此说来,我们三个人,当真是冤家路窄了!你想,少龙哥与我刻骨铭心的相爱,他能轻易地放手吗?如今,你也是痴心一片,决不肯放手。你说,这叫我怎么办?”

她看着他问:“要我舍他从你,对他予心何忍?要我对你不理不采,那也过意不去啊?你这不是叫我两手提花篮,左篮(难)右也篮(难)吗?”

有才听她话语中真情流露,知她不但漂亮美丽,而且心地善良,心中不禁越发喜爱她。但见她年少纯真,未经世事,如今却要经历、应对他们两个大男人地纠缠,实属可怜,他不免又生怜悯。

因此,他宽慰她道:“蓉蓉,其实,你也不必作难的。”

蓉蓉道:“不必作难?那要我如何处理?”

有才道:“你只稳坐钓鱼台,任凭我与邹少龙去竞争!到时,你也不必顾这顾那,只拣你中意的人选择就是了。”

蓉蓉道:“如果我仍然选择他,放弃你呢?”

有才道:“我尊重你的选择,决不怪你!”

蓉蓉道:“可是,这会伤害你啊?”

有才道:“放心吧。我李有才虽然算不得一个堂堂的男子汉,但也拈得起,放得下,既不会怪你,也不会怎么样的!”

若蓉道:“嗨!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是因为我的缘故,是我让你们两个素不相识,往日无仇,近日无冤的好男儿,竟然争风吃醋、无情地竞争起来。人说红颜祸水。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一滴祸水吗?”

有才听她这么说,心中不免自愧自责,赶忙说:“不是,不是!蓉蓉,红颜并非祸水,你更不是其中的一滴。这事怎么能怪你呢?要怪,也只能怪我们两个男儿,尤其是我。因为,纠分是因我插足而引起。我不插足,哪有你的烦恼,哪有我和你少龙哥的竞争?”

他又道:“可能你又要问我:‘既然明白,那你为什么还要坚持错误呢?’我的回答是:‘怪只怪,爱情是自私的!’”

他又长叹道:“唉!人类的爱情,为什么总是自私的?就连我这个专做青年工作的专制干部,在这上头,也脱不了俗呢?”

他叫着她道:“蓉蓉,人们只要脱不了这个‘自私’的俗,相互争斗,也就会难以避免!”

蓉蓉道:“你的大道理,把我说糊涂了。如今,你只说,到底叫我怎么办?”

有才道:“蓉蓉,刚才我说过了,你不必为难,只稳坐钓鱼台,坐观我和邹少龙竞争就是。”

听李有才这口气,似乎胜券在握。那么,他真有这么大的自信心吗?

其实,他并没有必胜的把握,只不过因为太喜爱杜蓉蓉,决心放手一博罢了。

他明白,在这场竞争中,自己最大的软肋,是不可能有充裕的时间去“打擂”。一个国家干部,组织上哪能允许他花费三两月、甚至一年半载的时间,脱产专门去谈恋爱呢?若有那样的事,那还叫共产党的干部吗?

那么,他这次有多长的时间可用呢?

回答是:三天!

就是说,他这次只有三天的时间可以花。而且,这三天还来之不易,是花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求得组织上允许的。因此,他必须最大限度地利用好这三天,把握时机,战胜邹少龙,获得杜蓉蓉的芳心,然后把她竞争到手。

为此,他花费心思,拟定了一套连环三步计。要知其具体内容是什么,请看下一回:女儿自重有定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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