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小警告

第七十二章 小小警告

陆希南的手术本来安排的很满,但是楚梦蝶大闹医院的事,不知怎么的就传到了千里之外的张忠召耳朵里。

他盛怒,一个电话过去,先是把特勤连的营长骂的狗血淋头,再接着一个电话就取消了陆希南这两天所有的手术。

他是个非常严谨的人,知道陆希南这样的状态根本不适合再动手术,干脆让他休假两天。

陆希南得到消息,想给张忠召打个电话,想到他一贯的严厉,胆怯了,最近的确惹了不少麻烦,也就没打。

就这样,本该由他主刀的手术,由其他同事代替而上,而他则负责起了病房的巡查。

下班时,陆希南接到了李汉山的电话,他语重心长,“希南啊,今天晚上回来吃晚饭吧。”

陆希南眉毛都没抬一下,在病例飞快写着一个病人的出院小结,“我晚上有事。”

李汉山坚持,“再怎么有事,也总是要吃饭的吧。”顿了顿,压低了声音又说:“希南,有些事,说不定是会有转机的。”

陆希南正写的飞快,冷不防他这样一说,手一个顿止,一大滴墨水从笔尖滴落下来,在白色的病例纸上留下大大的一片印记。guhu.org 完美小说网

李汉山又劝说了一番,陆希南最后还是答应了他回陆家吃饭,他本来想给温郁打个电话,想到报纸上的内容,估计温郁也看到了,一时胆怯,也就没打。

……

看到陆希南,陆兴达还是非常高兴,招呼他坐下后,就让厨娘上菜。

看样子,他真的有话和自己的孙子说,等上好菜,连一向在边上伺候的李副官都退了下去。

偌大的客厅只剩下陆兴达和陆希南祖孙两,陆希南自走进来就没开口说话,倒是陆兴达毫不计较,直接对他说:“尝尝看,新来的厨娘可是苏州人,菜做的非常地道。”

陆希南夹了块最靠近自己的松鼠桂鱼,送到嘴边,只咬了一小口就放回碗里。

陆兴达问:“怎么了?是不是味道不好?”

陆希南放下筷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你让李副官打电话让我来,真的不会是只为吃晚饭吧?”

陆兴达笑了笑,舀起一勺子响油鳝糊放到孙子碗里,“傻孩子,我是你爷爷,难道让你回来吃顿晚饭都不可以啊,以前啊,你忙我也忙,算起来,我们爷孙两真的好久没一起吃饭了。”

陆希南有些心软,“爷爷,我真的很喜欢温郁。”

“我知道你很喜欢她。”让陆希南惊讶的是,当他提到温郁,陆兴达没有一丝动怒,他给自己夹了个狮子头,又说:“事实上,如果她不姓温的话,我也很喜欢她。”

“爷爷,其实……”有些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在想到了有可能引起的质疑,话在嘴边打了个弯,硬是憋了回去。

“好了,不说了。今天喊你回来啊,爷爷就是想和你好好吃顿饭,说起来,我们祖孙两个都不知道多久没有一起吃饭了。”

陆兴达又夹了一大筷子油爆河虾放到陆希南碗里,“尝尝这个,可是正宗的太湖虾,空运过来的,如果不是水产批发那个人,是我以前手下的兵,只怕有钱还买不到。”

陆希南本来准备了许多应对陆兴达的话,看他只字不提温郁,想到自己真的很久没有陪他吃过饭,也没再开口,顾自吃自己的。

陆兴达看他吃的心不在焉,时不时拿出手机看一下,心里又气又恨,不过,为了一劳永逸,他强忍住了脾气,一直在给孙子布菜。

……

下班时间一到,温郁就拿起电话,按下那个无比熟悉的号码,才按到出去三个数字,想到了什么,马上把电话放了下去,赵阳说他下午有好几台手术,现在打电话过去给他,会不会打扰到他。

想了想,温郁还是没有再次拨打,放下电话后,她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

温叶清一手创建了属于他的商业帝国,不说他非常懂得享受,至少总裁室的位置和装潢都是极富奢华,从这里俯瞰下去,人和车都渺小的像蚂蚁。

温郁打开窗户,闭上眼,把头伸了出去,凌绝顶的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刮的人脸上生疼,随意盘成发髻的头发,被吹散,凌乱的在空中乱舞,远远看去,像是一簇漂浮在海底的海藻。

“温总,您可千万不能干傻事!”王秘书在外面敲门,久久听不到回应,就擅自推开了总裁室的门,却没想到会看到这么惊恐的一幕。

她想上前拉她,但是又怕自己一个冲动,反而让那个女孩决绝的跳下去,吓的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只在嘴里劝说着。

温郁转过脸看着她,发现她脸色刷白,知道自己把她给吓到了,微笑着说道:“王秘书,你误会了,我只想看看我有没有恐高症。”

王秘书拍了拍胸脯,大步朝窗户边走去,把还有半个肩膀在窗户外的人拉近屋子里,余惊未了的说:“温总,您刚才真的吓死我了,这里可是三十八楼,要真发生意外,我都不敢想象。”

温郁对她笑了笑,“没事的,我只是把头伸出去了。”

王秘书又不放心的叮嘱了她几句,才下班,温郁感觉到心头一暖,这辈子老天对她还是不薄的,居然能得到这么真心的秘书。

……

陆希南没说今天来接她下班,温郁也就没有在办公室多等下去,把头发整理好,拎过包,她也走出办公室。

刚走进电梯,放在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划过接听键,“你好,温郁。”

现在她接电话,除非是认识的号码,否则一概都会习惯性的报上自己的姓名。

“温总,您好,我是国土局的乔伟伟,您还记得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恭敬又客气。

温郁想了一下,还真是想起来了,上次慕容清来的时候身边就跟着这样一个年轻人,她依然记得慕容清叫他,乔助理,看样子就是他了。

她笑着回道:“嗯,我记得,这么晚了,乔助理找我有事吗?”

“是这样的,慕容局长这两天不在,他把您公司关于城南那块地的企划书放到我这里了,这两天也忙,真不好意思,刚才才想起来,您在哪里,我给您送过去吧。”

温郁忙说:“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取就可以了。”

王秘书把地址给了她就挂了电话,温郁本来想让王秘书去帮自己拿的,想到她已经下班了,自己不在这两天她也很辛苦,就自己赶了过去。

温郁没想到那个乔伟伟约的地方,会是这么高级的会所,看样子服务员早被人叮嘱过了,她才靠近,就走上来确定她的身份,然后就在前面带路。

穿过长长的游廊,服务员终于把她带到了一间包厢门口,温郁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训练有数的服务员已经轻轻敲响包厢的门,得到里面人的允许,帮温郁把门打开,说了声“您请进”后就悄然退下。

温郁不知道这个乔伟伟让自己来拿份文件,却要约在这么奢华的地方干什么,当一走进去,看到包厢里坐着的人,顿时明白了什么,原来拿文件只是个借口而已。

只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样气质高贵的贵妇。

她的打扮和刘媛蓉之类,号称上流社会的贵妇完全不一样,只是一声月白色的旗袍,衣领绣着繁冗的花纹,看似很平常,温郁却知道这样一件旗袍,全部是出自苏州旗袍大师的手,上面的一针一线都是人工绣上去的,价格自然不菲。

不过,鲜少有人穿这样的纯手工旗袍价格是一方面原因,还有一方面原因,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换句话说,眼前这个中年贵妇,还不是一般枫贵妇,从乔伟伟对她毕恭毕敬,言辞间都是讨好奉承也看的出来。

温郁只当什么也不知道,把目光落到乔伟伟身上,“乔秘书,文件呢?”

乔伟伟挠挠头,笑的有点尴尬,他这局长助理都快成墙头草了,哪头都得罪不起,只能风朝哪里吹,就朝哪里倒。

“温总,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局长的母亲。”

他又对唐慧心介绍起温郁,“夫人,这位就是您要见的温小姐。”

听到这里,温郁也算是明白了,原来,不是乔伟伟要见她,而是慕容清的母亲要见她。

温郁心里暗暗的埋怨了这具身体本身,真是的,自己不见了,却弄出个什么青梅竹马来让她解决。

既然来了,自己又是顶替温郁活着,眼前这个中年贵妇就是长辈,她笑着主动伸出手,“阿姨您好。”

唐慧心傲慢的看了她一眼,并没伸出手,“随便坐吧。”

按照温郁现在的性格,管你是什么来头,身份多么高贵,都不用看她的脸色,但是,有些事,终究是这具身体欠别人的,她有义务帮她还清一点,对她的不理不睬并没介意,收回手,却也没坐下去,只说:“阿姨,您找我来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唐慧心朝乔伟伟一个眼神,乔伟伟立刻拉开一张椅子,对温瑜说:“温总,您先坐下来再说。”

温郁朝那张铺着厚厚软垫子,看着是椅子,其实坐下去和沙发并没多大区别的椅子看了眼,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坐了下去,“阿姨,如果您今天找我来,是为了慕容清的事吧,我可以很明白的告诉你,我和他除了年少时,一起长大的那段经历,再也没有其他,他在我看来,就像一个大哥哥。”

唐慧心愣住了,她本想先声夺人,在气势上直接就打到温郁,却没想到被她抢了个先机,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温郁,听你话里的意思,是我们家清儿纠缠着你不放喽?”

温郁看着她的眼睛,笑了一下,“阿姨,您真的误会了,慕容清没有纠缠我,我对他像哥哥,他关心我,也只是因为把我当成妹妹。”

“把你当成妹妹?”唐慧心显然不相信温郁的话,挑了挑精致的眉,质疑道:“如果只是把你当成妹妹,他一听说你去了西南,会放下一切,不顾一起的立刻追了过去?”

温郁再次笑了,眉眼弯弯,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带着的全部都是光明磊落的坦诚,“阿姨,这不正说明是您教育的好,慕容清是一个非常重感情的人。”

唐慧心再次愣住了,这顶高帽子,戴的太突然,也太莫名其妙了,她感觉蒙住了,和她要见温郁时要讲的,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了。

温郁再次对她笑了笑,就起身朝包厢门口走去,唐慧心似乎还没缓过神,直到关门声传来,才愣愣的问站在一边的乔伟伟,“乔伟伟,你说她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两天,乔伟伟已经彻底领教到这位慕容夫人的厉害,战战兢兢地拿出一张报纸,恭恭敬敬的开口,“夫人,我觉得她说的应该是真的,您看报纸上都说她马上要和陆希南结婚了。”

“是吗?”唐慧心看着报纸那则消息,白纸黑字映入眼眶,心里的怀疑却是一点都没少。

今天和温郁见过面后,她非常清楚了一件事,温郁说的不错,她的确只把她的儿子当成哥哥,但是,她生的儿子,她也非常了解,只怕不光把她当成妹妹那么简单。

不行,她一定不能让儿子在执迷不悟下去,她一定加快给儿子寻找合适的对象。

……

温郁走出包厢后,就飞快的朝会所外面走去,兀自在想着什么,浑然没察觉身后有双眼睛一直在看着她。

“你怎么办事的,她居然还能这么精神?”那双眼睛的主人目送温郁毫无任何异样的离开后,一把抓过身边人。

被人抓住衣领的服务员吓的脸都白了,连声说:“凌先生,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药抹在餐具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啊。”

凌良辰气到了极点,一把甩开他,“还不快去看看为什么会这样?”

服务员胆战心惊的朝隔壁的包厢走去,凌良辰眼睛里闪过冷光,拿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电话一接通,他直接说:“黑豹,帮我做件事。”

挂完电话,那个服务员也进来了,“凌先生,难怪她没什么事,她没吃东西就走了。”

凌良辰心里一个烦躁,从口袋里摸出钱包,抽出几张扔到服务员的脸上,“滚出去,今天的事,你要敢让第二个人知道,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

温郁总觉得心里很不踏实,太阳穴那里跳的很厉害,突突的,不疼,却像是在预示着有什么事要发生。

正边想着心事边在路边等车,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迎面射过来,车灯光实在太强烈,她本能的就闭上眼睛。

腰间一紧,一双大手揽在她腰上,然后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把她带到一边,温郁只感觉到从身侧擦过的冷风,还有一阵呛口的灰尘,等明白过来,人已经倒在了马路花坛里,不,应该说被人抱在怀里,然后倒在了花坛里。

路灯光不算亮,却足以看清抱着她的那个人的长相,剑眉星目,难得大帅哥一枚,鉴定完毕,温郁感觉到了尴尬,挣扎着要站起来,那人却发出一声闷哼声。

温郁紧张的看着他,“喂,慕容清,你没事吧?”

温郁以为慕容清肯定会摇摇头说没事,却没想到,这个男人忽然间就像性情大变了一样,很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嗯,有事,非常的痛。”

温郁心里一阵愧疚,刚站稳就去搀他,“我带你去看医生吧。”

慕容清摇摇头,“不用了,一点点皮外伤而已。”想起了什么又问:“你怎么会在这里?刚才那辆车的人你认识吗?”

温郁打开包从里面拿出湿巾纸,递了给他,“喏,先擦擦手再说。”

慕容清出奇的听话,擦好手后,把问题又绕了回去,“小郁,你还没回答我了。”

温郁朝马路上看了一眼,“我不认识,可能是司机水平太差,你也知道现在多的是马路杀手。”

“温郁,你这样说,是把我当成外人,还是把我当成白痴,我刚才可是看的清清楚楚,那辆车,故意先开大灯刺的你睁不开眼,然后非常精准的就是朝你撞去的!”慕容清大概生气了,口气有些咄咄逼人。

温郁很无奈的耸耸肩,避开他的眼睛,说:“说实在的,我刚次那样说,既不是把你当成外人,也不是把你当成白痴,事实上,我自己也不知道,你让我怎么告诉你。”

“这还差不多。”慕容清马上变了口气,“要不要我请你吃饭压压惊?”

“吃饭倒是不用了。”温郁抬起,看着他,表情格外认真,“慕容清,我真的不是以前那个温郁了,现在的温郁真的只是把你当成了哥哥!”

“哥哥?”慕容清眼眶红了,赤红赤红,像是要滴出血来,咬着牙把她的话,一字一句重复了一遍,“你真的只是把我当成哥哥?”

温郁真的不忍去看他那样的表情,尤其是这具原本的主人,还留着某些记忆这具身体里,她咬咬牙,逼自己直视他的眼睛,“真的,我真的只是把你当成哥哥。”

慕容清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的看了温郁一眼就转身走了。

温郁目送他穿过马路,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然后目送车以离弦的箭朝前飞驰,才转身看去。

时间刚刚好,刚才的一幕应该是落到唐慧心的眼里了,她对出现在身后的人说:“慕容夫人,您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唐慧心笑了笑,眼底有惊讶,却没显露出来,只说:“温小姐,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温郁解嘲的笑了笑,“如果不聪明,下次只怕真的会被车给撞上。”话说完,她就拦下出租车钻了进去。

唐慧心即便是很想问她,怎么猜到,约她来这里见面的同时,她也叫了慕容清,只为让温郁露出最虚伪的一面,让慕容清死心。

为了彻底斩断儿子的情丝,她准备了两手,门外始终有辆没牌照的车在等着,如果接不到她的电话,等温郁走出会所,车就会朝温郁撞去。

当然了,法治社会,尤其是在这个不属于她势力范围的地盘上,她也不会真的弄出人命,只是警告一下而已。

被温郁先声夺人的一呛后,她忘了打电话,等想起来急匆匆的从会所里出来,似乎已经晚了,车按照原定的计划,已经朝温郁撞去。

昏黄色的路灯光中,她看到自己的儿子,什么都不顾的把傻愣在路边的女人拥进怀里,然后几乎是用他的身体在给她遮挡去所有的危险。

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儿子用情居然是这么深,还算好,温郁比她想的要聪明,也识时务许多,看着儿子落寞的背影,心里虽然很舍不得,想到长痛不如短痛,她咬咬牙,还是忍住了。

乔伟伟签好单走出来,就看到唐慧心愣在原地,以为她又有什么指令,胆战心惊的走到她身边,怯懦懦的喊了声,“夫人……”就静静的站在一边等着指令,心里暗暗的又开始祷告,慕容局长啊,你快点回来吧,我真的要招架不住了。

唐慧心难得给他好脸,“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啊!”乔伟伟瞪大眼,真的怀疑自己同错了,点点自己的鼻子,不置信的反问:“您让我回去休息啊?”

唐慧心一个冷眼,“怎么?还嫌时间早,想多陪陪我这个老太婆?”

乔伟伟赔笑,“夫人,您开玩笑了,您哪里老了,您一点都不老,您正当风华绝代……”

唐慧心挥手打断他,“行了,不要在这里拍马屁了,你们慕容局长回来了,而且心情不大好,你还是想想怎么哄他比较实在。”

……

陆家,看陆希南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陆兴达推了推他,没反应,凑到他耳边,又叫

了声,“希南”依然没反应,这才叫来李汉山。

李汉山一直都都在门外候着,一听到陆兴达的声音,马上推门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他怔了下,就大步朝餐桌走去,压低声音问陆兴达,“将军,希南喝醉了啊?”

陆兴达看了他一眼,“把他扶到车上去。”

“哦。”李汉山应了声就去搀扶陆希南,走出两步,忽然回头,“将军,你说把希南扶到车上去?”

陆兴达点点头,“嗯,是车上。”

“可是……”李汉山刚想说陆希南都醉成这样了,他再怎么惹陆兴达不高兴,还是让他到房间里休息,却突然察觉到了异常,陆希南都醉成这样了,为什么身上却没有一点酒味。

毕竟是跟随在陆兴达身边这么多年的人,他立刻明白了,“将军,您怎么又让希南吃不该吃的东西了。”

陆兴达叹了口气,朝孙子看了一眼,神色有点复杂,“我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放心吧,这从的东西非常安全,一点副作用都没有,只是让他睡的沉一点。”

他没想到温郁那丫头还真敢说敢做,让报纸那么快就登出她要和陆希南结婚的消息,他绝对不允许,这才会同意了凌良辰的计划。

李汉山嘴角动了动,还想说点什么,陆兴达朝他一个摆手,“还不快把他扶到车上去。”

李汉山明知他这样做是大错特错,尤其是陆希南知道后,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的波澜,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愚忠。

忽然,陆兴达又对他说:“李副官,把车开到门口你就可以回来了。”

李汉山没说话,只是低声嗯了下,就扶着陆希南朝外走去。

陆兴达似乎有些不忍心看到孙子这样,目送他们走出大门,就转身朝二楼的书房走去。

李汉山觉得今天晚上的空气特别灼热,当年在战场上再怎么勇猛又怎么样,他搀扶着比他高出将近半个头的陆希南显得很吃力,刚走到车库那里,腿一软,就朝地上摔去,一双手及时搀住了他。

李汉山回头看到了一张不算熟悉的脸,脸上却没任何惊讶,反而有中意料之中的感觉,他问来人,“虞妈,你怎么会在这里?”

虞妈边打着手势,边解释着什么,李汉山却没了耐性,打开车门,把陆希南塞进去后,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目光犀利的落在她身上,“我知道你会说话,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换一千句话说,你再不开口,我也有的是让你开口的办法。”

虞妈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瞪大眼看着他,就是不开口,李汉山一声冷笑,“很好,我倒要看看,你比我以前看到过的那些嘴硬的人比,到底要厉害上多少?”

手一摊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出把瑞士军刀,刀尖雪亮,落在人眼睛里,格外瘆人恐怖。

咬住下唇,死死不开口的虞妈忽然就发出一声尖叫,下一刻,还等刀落在她脸上,已经扑通一声跪到地上,哀嚎着求饶道:“李副官,我这也是没办法,只是为了混口饭吃。”

李汉山也不是那么好骗的,又是一个声厉斥,“说你装聋作哑混进陆家,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虞妈吓的脸色惨白,“我……其实……”

“其实什么?”李汉山不耐烦的把军刀放到嘴边,轻轻呵了口气,“再不说我可要用以前对付那些敌人的手段了。”

“其实,我一直喜欢陆将军,但是他心里从来没有我,甚至他有可能都已经不认识我了,没有办法,上次无意看到他后,我只能靠装聋作哑,然后编出凄惨的身世,其实只是为了可以守在他身边。”

李汉山愣了下,目光迥然的看着眼前的老女人,看年纪倒是和陆兴达相差没有多久,正当他在琢磨她说的话有几分可信度时,一道清脆的嗓音从不远处飘了过来,“李伯伯,看一个人,尤其是女人的年纪,最好的办法不是看她的脸而是脖子,也许是光线问题,从我这里看过去她顶多也就五十岁左右的样子。”

这个熟悉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虞妈的脸色一下子变的更难看了,随着来人的靠近,她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站起来节节朝后退去。

温郁却是看着她轻笑,“阿姨,把脸整成这样,得多痛啊,真是委屈你了。”

身份被人识破,刘媛蓉也不怕了,头一扬,脸上浮现出诡异的冷笑,“温郁,你真的变了,我真后悔被你软弱的表象蒙骗住了,早知道……”

温郁笑着截上话,“早知道你就不会让我活过十五岁吗?”

温郁把目光放到李汉山身上,“李伯伯,这是我的家事,您能让我自己处理吗?”

李汉山本想点头,但是想到这个女人不惜整容混进陆家,又摇摇头,“丫头,这件事已经不光是你的家事,我觉得我有必要在这里弄清楚。”

温郁也没再坚持,其实李汉山说的也对,刘媛蓉变了张脸再进陆家,真的不仅仅是她的事,也是陆家的事。

刘媛蓉冷笑,“温郁,我真的想不明白,你不过看到过我一次,怎么就会看穿我?”这张截然不同,又布满了很多皱纹的脸,每每照镜子连她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更何况是外人。

偏偏,就有这样一个外人,只是因为看过她一眼,就认出了她,而且还适时的点拨了有用的人。

温郁笑了,“刘媛蓉,是你身上的香水味出卖了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身上的味道是香奈儿六号,试问一个佣人而已,怎么会用这么名贵的香水,还有,那天听到我和陆……将军在书房里争吵,你怎么会那么快时间的出现在楼梯上,毫无疑问,答案只有一个,你其实一直躲在某个地方偷听!”

刘媛蓉愣了一下,然后仰头大笑,“温郁,你真的比我想的要聪明许多,我的小瑜如果有你一半的心计,或许就不会死了。”

她的声音到这里,已经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都是你,都是你害死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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