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 不再唯一
等绿灯亮起后,温郁才朝马路对面走去,一阵眩晕袭来,她差点昏了过去,脚步踉跄着朝前走去,心里唯一想的就是止痛药。
车是越过温郁了,宋东平还是忍不住回头望去,他看到那个年轻的,和他记忆中那个人年纪相似,和那个人的面孔也有着惊人相似的女人,摇摇欲坠,好像要摔倒了。
“小齐,停车!”他说着就要去开车门。
小齐听到这么焦急的声音,本能地就踩下刹车,牌照非常牛x的军车,在不算宽敞的马路上来了个非常漂亮的漂移,最后打横着占据了两股车道。
没等车子停稳,宋东平就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温郁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摔倒了,却有人扶了她一把,站稳后,她正要对来人道谢,却看到是刚才那个穿军装的中年男子。
宋东平看出她眼底的警觉,只笑着说:“姑娘,你别误会,我只是觉得你长的很像我的一个故人。”
如果他在年轻个二三十岁,温郁真的会很不屑的说:“先生,你搭讪的借口并不高明哦。”但是,对这样一个和温叶清年纪相仿,慈祥又和蔼的中年男子,她真的说不出那种话,也许到了他的那个年纪,真的会特别怀念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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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温郁道了声谢,就折回到马路这边,她这个样子,暂时肯定过不了马路,打算等头痛稍微好转一点再去买药。
就像永远不可能理解女人生孩子时的痛一样,没有头痛过的人,也不会理解这种蚀骨之痛的难受。
“你生病了?”宋东平看着她,真是越看越觉得像,哪怕她已经清清楚楚的告诉他,他不姓温,也不可能是那个孩子,可是,他心底深处的某个地方,还是被她蹙眉的样子牵扯着穿越之战歌最新章节。
“嗯,一点小病。”温郁很想对他挤出丝笑,可是太难了,头痛欲裂,她真的什么都顾不上。
和以前一样,头痛引发了反胃,她从包里拿出方便袋,就对着干呕了起来,她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哪怕根本呕不出东西,只是在做着呕吐的动作。
很难受,有人递了瓶水给她,又是宋东平的声音,“孩子先喝点水。”
温郁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了声,接了过来。
宋东平说:“孩子,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想……”
没等他说完,温郁感觉眼前一片漆黑,她就像掉进了漫无边际的黑夜里,再也醒不过来。
宋东平接住她,对在一边等着的司机焦急大喊,“小齐,快去医院。”
……
陆希南回到部队医院,先去重症监护室看了下张忠召,药用下去不少,烧依然没有退下去,几个外科的主任都束手无策了,看到陆希南回来,齐刷刷地就围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开始问:“陆军医,到底怎么样了?”
“张院长的情况真的很不容乐观,我刚才检查过了,高烧似乎已经影响到了神经。”
“是啊,张院长的发烧绝对不光是感染引起的那么简单。”
陆希南感觉头疼,太阳穴那里的青筋绷的很高,像是稍微碰一下就会断了似的。
他看着病床上的人,倍感无力的对大外科的主任军医说:“辛苦各位了,你们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来想办法。”
一行人,听他这么一说,也就悄无声息的退出了病房,陆希南坐到病床边,看着氧气面罩下那张苍老的脸,心里真是五味成杂。
他抓起张忠召挂点点滴的手,轻声说:“张老师,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重症监护室区的军护们个个眼眶都红红的,张忠召这个人平时虽然对人很严厉,却也很和蔼,对那帮远离父母家乡的小军护来说,真的就像父亲一样。
陆希南出了重症监护室,直朝张忠召的办公室而去,部队医院这样军事化单位的地方,门根本不需要上锁,院长办公室也没上锁,陆希南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他倒不是要找什么东西,只是单纯的想到张忠召的办公室坐一坐,他要冷静,越难过的关口,越是需要冷静。
张忠召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陆希南愣了下,才走过去拿起电话,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那头已经传来了个两年没有听到,却依然熟悉的声音。
陆峻峰还不知道张忠召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开口就问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陆希南这才知道这两年陆峻峰和张忠召一直有联系,他们更是好心的想撮合他和宋慕北,他心里涌出的不知道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他真的不知道自己那固执的两年,让关心他的人,担心成了那样。
陆峻峰通过传到耳边的呼吸声,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压低声音,试探地叫了声,“希南?”
陆希南没有吭声,他很想直接挂了电话,可是却没有。
陆峻峰已经敢肯定是陆希南了,虽说不是面对面,隔着遥远的空间距离,他面对这个儿子依然充满了许多的情绪,其中最多的莫过于内疚妖剑仙。
他又问:“希南,这两年你好吗?”
曾几何时,他在这个儿子面前是多么强势,甚至没有用正眼看过他,现在万分讨好,小心翼翼的模样,真的很讽刺。
陆希南的声音就像在对一个不认识的病人家属,冷清却又不冷漠,“我还好,陆军长要没什么事,我先挂电话了。”
陆峻峰喊住他,“希南,以前是爸爸对不起你,爸爸真的希望你能幸福。”
陆希南沉默着,没有开口,径直挂了电话。
……
千里之外,陆峻峰很高兴,真的非常高兴,哪怕儿子对他的态度很冷淡,至少愿意和他说话了。
人有好消息的时候,总想着要和别人分享,一把年纪的陆峻峰也不例外,他找出张忠召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嘟嘟的漫长等候声过去后,电话变成了忙音,陆峻峰挂完电话,又找出张忠召的宅电打了过去。
电话是顾宛默接的,听他说找张忠召,很客气的告诉他,张忠召还没回家,如果有急事,可以打他手机。
陆峻峰挂了电话,总觉得有点心慌,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
两年了,自从陆家发生了那么大的变故后,他就没有再回去过,也是时候回去拜祭一下老父,去看一下那两个儿子了。
人生有坎,总要靠自己走过去,他活了大半辈子,真都的没有什么放不下的东西了。
……
温郁睁开眼,就看到头顶雪白的天花板,这是哪里?她手肘支撑着从床上坐起来,环顾四周,很陌生的房间。
大概是听到屋里的动静,有人在外面敲门,“小姐……”
一个陌生的女人声,温郁拍着脑袋想了想,记忆只留在昏倒那一刻,难道说……她被人送到部队医院来了,这么一想后,浑身冒出一层冷汗。
她没理会外面敲门的人,走到床边,打开窗户看了一下,就目测而言,这里离地面至少有二三十米,她是一点都没有跳下去,可以安然落地的把握。
正想着是不是用小说里看到的,把床单拧成长绳脱逃,门被人推开。
来人看到温郁大半个身子都探在窗户外,对着外面就是一声尖叫,“啊,来人呐,小姐要跳楼了!”
温郁愣了下,这声小姐要跳楼了,说的是她,还是……
没等她想完,胳膊已经被人拉着,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了,整个人已经被人拉回屋子里不说,窗户也被人关上了。
一气呵成的速度和矫若惊龙的身手,再次把温郁惊呆住了。
“小姐,你可千万别想不开,有什么话可以好好说,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首长追究起来,我们可都担待不起。”温郁还没彻底缓过神,第一个闯进房间的女人,已经一口气说了很多。
温郁朝左右,身后看了看,除了刚刚拽她的穿军装的男人,还真看到其他人,对着那个女人,点点自己的鼻子,声音带着疑惑,“你是在和我说话吗?”
那个女人也怔愣住了,脸色忽然变的很紧张,没搭理温郁,朝她身边的军装男人走去病毒天神全文阅读。
听到那个女人对军装男人所谓的悄悄话,站在边上,也听的一清二楚的温郁,忍不住嘴角抽了抽,这也叫悄悄话吗?还不如明着说。
不过,她也弄清了一件事,这里是军区招待所,而这个女人是招待所的负责人,至于她的身份,居然成了昏迷前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的女儿。
这有点玄乎了吧,那个中年男人怎么会有随便认人作女儿的嗜好。
不过,再怎么玄乎,也比把她送到部队医院去要强很多。
军装男人始终满脸严肃,只对温郁说了一句话,“小姐,首长等会儿就会回来,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可以问她。”
似乎怕温郁再次做出其他危险动作,他在出门前又补充了一句,“小姐,我叫孙成,是首长的警卫员,我就在门外,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吩咐我,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这里距离地面的高度差不多是三十米,如果小姐不怕出意外的话,尽管可以打开窗户欣赏风景。”
温郁真的被他夹枪带棍的腔调,弄的一愣一愣的,刚想说点什么,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连带着那个女人,已经走出了房间,还顺手把门带上了。
温郁足过去拉了下门,反锁上了,她抬起手,正要敲门,听到外面传来这样的对话声。
先是那个女人,“咦,小孙,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你说你们司令还有一个女儿?”
温郁听到他们谈话对话是她,侧着耳朵趴在门上,仔细的听了起来。
军装男人叹了口气,好像他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嘘,别说了,那是将军的私事,还是少议论为好。”
没外果然没了声音,温郁这次敲门,“放我出去。”
老天爷存心和她过不去,莫名其妙的就让她和那个军装的男人的女儿,长的很像,然后被关在了这个地方,还有没有王法了。
温郁咚咚的捶了好几下门也没有回应,长长叹了口气,也没有继续折腾下去,浪费这么多的力气还不如等会留着见机行事时再用。
很无奈的坐到床边,她忽然发现什么不对,是什么不对呢?
她的头,在没有吃任何吃痛药下,忽然就不痛了,这显然,有点不正常,不可能是因为睡一觉就好了的,绝对是在昏迷时,不是被人喂过药,就是打过针了。
眼睛下意识地就朝床头柜看去,还真看到了什么有线索的东西,一张写着字的白纸被压在水杯下,而水杯的边上放着一瓶药。
温郁抽出那张纸看了下,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无非是穿军装的中年男人把他的姓名告诉了温郁,顺带着说他有点事要去处理,等他回来会带温郁去好好检查一下。
温郁抿了抿唇,真觉得没什么好冷笑,也没什么好开心的,面无表情的拿去那瓶药。
很小的药瓶大概只有成人大拇指那么长,外面的药名介绍,是全英文的,温郁的英语水平本来就不灵光,这样专业性非常强的单词基本是看不懂。
应该是效果非常好的止痛药,不然怎么她感觉现在和脑子里那个瘤发前,一样的正常。
宋东平是有事去了,而且是和他的女儿,和他的身份名誉有关的大事。
陆希南这个人,他虽然没有接触过,也算耳闻了不少,不到三十已经就到正团职的人,除去他那手令人惊叹的医术,本身也是个不简单的人。
他养大的女儿,心里非常清楚是什么样的人,虽刁钻跋扈,心思却也比较简单,真怕她着了陆希南的当,都浑然不知重生之改天换地最新章节。
……
听说宋东平来了,团长整理好仪容匆匆就跑去迎接,结果,宋东平已经去了宋慕北的办公室。
团长犹豫再三,还是决定先不去打扰,派了个战士在外面候着,让他一看到宋东平出来就马上通知他。
满地狼藉,似乎已经说明了一切,宋东平看着坐在皮椅上的女儿,叹了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带着笑意,“哎哟,是谁惹我们家的小公主发这么大的火?”
宋慕北才不管来人是谁,哪怕是最关心自己的父亲,脸色依然沉的冰冷,头都没抬,“心烦着呢,别理我。”
宋东平继续赔着笑脸,柔声道:“是谁把我们家小公主惹这么不高兴,告诉爸爸,爸爸找他算账去。”
“还能有谁?”宋慕北这才抬起头,而宋东平也看到了女儿脖子上的手指印,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告诉爸爸,是谁干的?”
宋慕北知道父亲生气了,她现在有多幽怨陆希南,就说明她有多爱他,不管怎么样,事情还没有发展到她控制不了的那一步,她还不想让父亲插手,只说:“哎呀,爸爸有你和爷爷在,谁敢对我怎么样啊?”
“那你脖子上的淤痕是怎么弄出来的?”宋东平真的生气了,看着宋慕北脖子上明显是手指掐出来的淤青,怒到了极点。
“爸爸,是我昨天翻单杠不小心给磕到了,没事的。”
明知女儿说的是假话,宋东平也没点破她,直接说起自己找她的正事,“我看到你介绍过去的那个士官了,不大放心就过来看看。”
宋慕北对父亲也非常的了解,他是爱她不错,但是和他的官位权势比起来,应该还是后者重要。
张忠召的事,可大可小,关键就看陆希南到底是什么态度,如果他抱着鱼死网破的态度,那么张忠召没命的同时,她的所作所为也将瞒不住。
但是,她敢赌,赌陆希南不敢拿张忠召的性命开玩笑。
“爸,这件事,我有数的,你就不要操心了。”她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父亲身边,以小女儿娇媚的姿态来回摇着父亲的手。
宋东平一阵恍惚,眼前这张年轻而好看的脸,忽然就变的陌生起来,他下意识地就抽回手。
宋慕北愣住了,而宋东平也察觉自己的反常,抽回来的手在下一刻拉上女儿的手,语重心长地说:“慕北啊,你还年轻,又一帆风顺,有的时候真的不知道人心有多险恶,爸爸真的不放心你。”
宋慕北把头靠在父亲的肩膀上,“爸爸,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你和爷爷对我最好了。”
宋东平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傻孩子,你是我们宋家的公主,爸爸和爷爷不对你好,还对谁好。”
宋慕北总觉得爸爸这次有点不一样,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一样,心里想的都是陆希南会怎么做抉择,也就没去多想其他的事。
后来,她才知道,之所以感觉不一样,是因为宋东平自从那一次后,就没再像以前那样称她是宋家唯一的公主。
最重要的唯一两个字去掉了,那意味着她其实也没那么重要了。
……
宋东平又和女儿聊了会儿,确定她还是很有分寸,也就放心了,刚走到楼下,这个机动师的师长和团长都赶了过来捡个盟主是肉团全文阅读。
又一番寒暄后,宋东平就朝武警医院走去,心里很不安,他想去看看张忠召。
话说陆希南,自从接到了陆峻峰的电话后,脑子里就闪过一道灵光,其实还有一个人可以找的,他不管那人参与了没有,都打算试一下。
陆希南在决定打电话前,先去看一下张忠召,这么一看,还真和想打电话的那个人碰了个面。
陆希南是多心思巧锐的人,立马就知道了张忠召来这里的目的,这个电话,他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打了。
当陆希南冷冷的提出,要和这位军衔大到让师长鞠躬弯腰的首长谈谈时,在场的军医,小军护们都惊讶诧异了,难道说因为张忠召伤成这样,陆希南失了心智。
也不像啊,他说话非常有条理性,他还是所有人印象中那个淡定从容的陆希南啊。
更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像宋东平这样大的首长居然答应了陆希南的要求。
没人知道他们两个在值班室里聊了什么,只知道等他们出来时,宋东平的脸色非常难看,至于陆希南的,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张忠诚的情况依然不乐观,陆希南重新开了个处方给军护,然后问小军护要了血样就钻进了化验室。
医学的东西,许多都是互通的,陆希南想再凭一己之力试一下。
……
和所有人的不顺相比来,什么都不知道的陆明锐可是咧开了嘴在笑,小乖乖,小宝贝,抱着怀里的人,亲了又亲,一直没肯放下来,最后还是打电话让司机来开的车。
小墨白似乎不大喜欢被这么个大男人又亲又抱的,小手在被亲过的地方擦了又擦,陆明锐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真是哭笑不得,“你这个臭小子,有你这么嫌弃叔叔的吗?”
小墨白才不理会他,小嘴里吐着泡泡,还在擦脸。
陆明锐挑了挑眉,问前面的司机,“我有口臭吗?”
司机早被小墨白小大人似的表现憋的快要内伤了,忍的太难受,嘴一个漏气,笑出了声音,“陆总,您当然没有口臭。”
拿着他发的工资的司机,哪怕陆明锐嘴里的口气,像是被如来佛压在山下五百年没有刷牙的猴哥,也绝对不敢说一个臭字。
……
这一夜,可真是被陆明锐给折腾死了,尽管他提早去买了奶瓶奶粉,小墨白还是一个劲的朝他怀里钻,大概是感觉太平坦了,哇的一声,咧开嘴就哭了。
陆明锐没办法了,拿出手机,在通讯录里随便翻了翻,根据他的经验,外加上他理解的小墨白的需求,还真找到了个合适人选。
不出二十分钟,门铃就被人按响,陆明锐跑过去开门,站在门口,衣着暴露,风情万种的嫩模,看到陆明锐这副模样,不由得愣住了,那声嗲到人直起鸡皮疙瘩的话,噎在了喉咙里。
这么晚了,穿着睡衣是没错,关键是头发乱糟糟的,像极了鸟窝,这还是白天里那个多金又英俊的陆氏总裁吗?
陆明锐才不管她在想什么,住过她的手,也不让她换鞋,直接朝房间里跑去。
嫩模心里潮澎湃的明明跟海啸了一样,恨不得现在就把身上的几片布料撕了,却故意娇嗔,“凌总,您不要着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