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屋外传来的吵闹声,朱薛脸瞬间惨白。
他爹来了?
来不及多想,院子的大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
门外,他爹拿着一根又粗又宽藤条,满脸怒气的站在门口,他娘脸上挂着泪,死死的拽着他爹的胳膊,却无力的被他爹给拖进了院子。
“爹……”
“逆子!你自己说说,你干的是什么事?你是不是想把我们朱家害死?”
一句话都来不及说,朱大人就冲着朱薛怒吼着。
“爹,不是你想的那样……这都是误会……”朱薛又怕又冤,百口莫辩,根本解释不清楚。
“误会?什么误会?!这你和尉家小姐的事传的满城都知道了,你说能有什么误会?!”
“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要是没问题,城里会传出这些话吗?!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陛下会信是误会吗?”
朱大人也是气急了,满腔的怒意压都压不住。
“可是爹,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朱薛也气,不光是气这些谣言,还气自己是有口说不清。
“你别说了,今天为父不好好教训你一顿,那就是对不起我朱家的列祖列宗,对不起你祖父!”朱大人咬着牙说完,手里的藤条一下子高高的挥舞。
下一刻,在空气中抡出“咻”的一声,然后狠狠的打在了朱薛身上!
“啪!”
“啊……!”
“啊呦!我的儿!呜呜呜……老爷啊……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
巨痛瞬间在朱薛身上炸开,旁边一直抽泣的朱夫人猝不及防的看着这一幕,是心都碎了,再也绷不住,跌坐在地上,痛哭嚎叫。
旁边的丫鬟小厮哪里还敢站着,纷纷跪下了,埋着头,不敢说话,也不敢看这一幕。
朱大人发了狠,一口牙咬的更紧了,藤条挥去,“咻——”
也是狠狠的一下甩在了朱薛身上。
“啊!爹——别打了!”
“爹我错了!别打了别打了……”
朱薛疼的皮开肉绽,只觉得自己这两下就要被打死了,疼的厉害,哪里顾得上什么君子气节,赶紧大声求饶。
朱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别过头去,哭的死去活来,只觉得朱大人挥舞的每一下,都是打在她身上似的。
这厢朱薛院子里闹得正厉害,外面却是急急忙忙跑进来一个小厮。
“大爷大爷!前院来人了,老太爷叫您带着小少爷快过去!”
朱大人这才收起藤条,气喘吁吁的问:“来的是什么人?”
“是镇国将军府的少将军。”
尉家的人?朱大人一惊,立刻知道了这是所谓何事。
他气息依然不稳,喘着气,看着被他打的缩在地上的儿子,衣服破破烂烂,全是口子,露出里面的肉体,也是一条又一条发红,血淋淋的口子。
他心里也是一阵心疼,但没办法,不打的话,不光是他,是连他们朱家也许都会遭殃。
儿子这狼狈的样子显然是没法出去见客人的。
朱大人把藤条往地上一丢,命令道:“还不赶紧带少爷下去收拾一下?”
“是……”
旁边的小厮吓得厉害,赶紧颤抖着起身去扶朱薛。
有丫鬟也赶紧把朱夫人扶起来,带她离开去整理一下。朱夫人已经是半晕过去的状态,还在抽泣的小声唤着,“我的儿……我的儿……”
见此,朱大人心里又是一阵堵,这一下,指不定夫人要跟他闹多久。
“哎……”造孽啊!
此时,朱家前院。
尉尘逸坐在下首,喝着茶,上首坐着朱家的家主,也就是朱御史。
朱御史已是快退休的年龄了,瘦精精的小老头,胡子都花白了,但他那双眼睛却依然是透着正直的光芒,精气神十足。
两人安静的等待着,谁也没有急着开口说话。
不多时,朱大人疾步赶来了,身后还看着一瘸一瘸,脸色惨白,冒着冷汗的朱薛。
“父亲。”
进了前院,朱大人先是向朱御史行礼。
“祖父……”朱薛的动作就显得有些僵硬了,声音也透着虚弱。
“别行礼了。”朱御史摆了摆手,凌厉的目光扫过他的嫡孙。
“尉家的少将军等你们二人多时了。”
朱大人和朱薛其实一进屋就看见尉尘逸了,这会儿才向起也客气道:“久仰少将军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人。”
“朱大人快别客气了,您是长辈,要是不介意还是叫我的字‘晚河’吧。”
明明与自家不成器的儿子年龄差不多大,偏偏眼前这位却是仪表堂堂,气质卓越,朱大人看在眼里,说心里一点落差都没有是假的。
“也好,那我就不客气了。晚河小侄,不知你今日来,所谓何事?”
“哎……”尉尘逸先是叹了一口气,才道:“这件事说起来实在有些糟心,是关于近来外面传的那些家妹和令公子的话……”
已经预料到了,但听到尉尘逸真的提起,几人的表情还是变了变,其中朱御史一直没有说话,却是眼神沉了沉。
“这件事是小儿的不对,我已教训过他,毁了女子的清白,我一定让他登门向尉家小姐道歉。”朱大人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朱伯父你可不要折煞我们了。”尉尘逸苦笑。
“这哪里是令公子的错?”
“您可能不知道,近来这外面关于家妹各种难听的话,是传的沸沸扬扬的。不光是令公子,他们是传了家妹和多家公子都关系匪浅。”
“什么武安侯府的孙公子、定国府的章公子、太师家的何小公子、尚书府的黄三公子……”
“荒唐!这怎么可能!”朱大人还没说话,朱薛终于是忍不住说话了。
“父亲,我就说了我不认识尉家小姐。不光如此,绍毅也不认识什么尉小姐啊,怎么可能和其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呢?”
太师家的何小公子,何绍毅是他的好友,他可是最清楚绍毅秘密的人。
先不说他知道绍毅和他都不认识尉小姐,最关键的是绍毅他……他对女子根本就没有兴趣,他一个断袖怎么可能和尉小姐有什么关系……
“这……”朱大人听此,把目光看向了尉尘逸。
“确实是这样。”尉尘逸眼底一丝深意闪过,一脸为难的道:“这些绯闻,其实没有一件是真的,但说出来,又有谁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