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虽然离转盘还有一定的距离,但它带来的巨大杀气,已经早已越过了河洛天堑。那种无形的杀气震撼着所有人的心灵,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而且这种感觉越来越近,越来越真实。
它身体卷起的沙石早已经飞了过来,纷纷打在对面那七面冰种翡翠做成的凸透镜上,那些上好的冰种翡翠怎么经受得起这样粗爆的打击呢?随着乱石不断飞来,“哗啦啦”几声巨响,七面镜子碎了一地,无一幸免。
插在镜子前面的火把也未能逃过这样铺天盖地而来的打击,其中有几支被打中后掉在了地上。火炎随之而灭,随着几缕青烟的升起、消失,它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走过了自己灿烂的一生。
火把灭了,镜子毁了,石壁 上的灯光慢慢熄 了下去,脚下的转盘也随之开始下沉并慢慢转动了起来,江上飞忍着身上的巨痛,和金刚一起合作,在转盘将要高速旋转前,硬生生地把殷天玄和他的轮椅车拉上了对面的石台阶,然后两人纵身一跃,先后跳上了对面的台阶。
三木也顺利地跳了上来,犬养建男由于脚杆太短,步幅太小,就像一个小孩子和大人比赛跑步一样,虽然他已经将自己的步频放到了最快的速度,但还是远远地落在了后面。
犬养建 男来到河洛天堑的转盘上,看到刚开始旋转的转盘,仿佛想到了“松鼠”的下场,心中不由得涌起了巨大的恐惧感,思想上稍微犹豫了一下,动作迟了那么一点点,导致一个纵跳没能跳上对面的石台阶,差点掉下了深渊。好在他的第二反应还不算慢,伸手抓住了石台阶的边缘,就像是一只挂在树上的树懒一样,那短小的躯干在悬崖边上晃来晃去,看上去十分的滑稽可笑。
紧接着,他便像鬼哭狼嚎一般地嚎叫了起来,惊恐惨叫的声音、呼救的声音,不绝于耳。
殷天玄和金刚看都没有看他一眼,便急速向石壁退去,“快走,过了石壁,把石壁封上,不能让那些怪物钻出来,否则大家都别想活了”,殷天玄虽然脸色苍白,但他神志依然十分清晰,时刻牢记着自己的职责,在如此危难的时刻,依然有条不紊地指挥着这一行人的行动。
这时,其他几条狐面刺鳞蛇也追杀到了悬崖边上,它们不停地卷起地上的石块,再远远地扔向对面,石块在对面的石壁上砸得嘣嘣直响,石壁上石屑乱飞,火花四溅,吓得挂在石壁上的犬养建男哇哇大哭了起来。
站在悬崖边上的三木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了他有力的手臂去把犬养建男连拖带拽地拉了上来。
对面的狐面刺鳞蛇好像已经聚齐了,而且最大的那一条经过刚才一系列的剧烈攻击,好像忘记了身上的痛楚。现在一旦停下来,反而感觉到了那把钢刀如鲠在喉,给它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所以它要想办法,把江上飞送给他的礼物给弄出来,从而减轻自己身上的痛楚。
只见他把身子圈缩了起来,用它的那张血盆大口,对准了自己吹气的气孔,然后再吐出长长的信子,卷住了江上飞刚才插进去的那把钢刀,轻轻一拉,便把江上飞好不容易插在它吹气孔里面的钢刀拉了出来,顿时,一股腥臭无比的鲜血喷涌而出,就像是一股喷泉从地上喷发而出,又像是一朵鲜红的烟花在夜空中灿烂地绽放。
一轮血雨腥风,随之袭面而来。
那钢刀上腥红的一片,早已看不出钢刀原来的颜色,看来它已经喝饱了大蛇的鲜血。
紧接着,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用嘴将那钢刀高高地抛向空中,再用它那翘起的尾巴一扫,就像一名高水平的垒球运动员在击打垒球一般,准确地将那把钢刀扫了过来,钢刀夹着呼呼的劲风向江上飞他们这边飞来,当的一声响,钢刀狠狠在插在了悬崖石壁上,激起了几团火花,吓得身边的犬养建男哇哇大哭了起来。
此刻,那条最大的狐面刺鳞蛇不再狂爆,也没有再翻滚,而是用恶狠狠的眼光盯着对面,并指挥着其它几条蛇一起,进一步展开有序的进攻。
现在那两个转盘已经沉到了深渊的底部,两端的平台相距有几十米远,那些大蛇再强悍也不可能飞越这么远的天堑距离吧!金刚等 人怀着这样的侥幸心里向前走去。
那几条较小一点的蛇像扭绳子一样把身体扭在一起,一条攀附着另一条的身体,一段一段地向前延伸出去,就像密林深处的藤蔓一样,向着对岸伸了过来。它们还合理地利用那把插在石壁上的钢刀,将它作为一个重要的支点,将自己的身子搭在上面,直接过渡了过来,搭到了对面的石壁上,成为了它们穿越深渊的桥梁,原来这个天堑根本就不可能阻碍它们前进的脚步,怪不得刚才殷天玄说要封上石壁才算安全。看来他早就知道了这些狐面刺鳞蛇还有这么一手,确实不能低估了它们的智商,和相互配合的能力。
那条最大的蛇顺着其它几条蛇搭成的蛇桥,游了过来,向着石壁追去,殷天玄等人此时已经退过石壁。暂时可以松一口气了,只要封上石壁,那些蛇就是再有通天的本领,也奈何不了大家了。
金钢按照殷天玄的吩咐,掏出身上的雷公锤,“噼里啪啦”地敲掉了他刚才留置在石壁上的石髓精粉锲子,那分开的两面石壁,失去了中间锲子的阻力,就像两道自动开合的大门,居然又向中间慢慢合拢了过来。
三木一手拿着青铜盆,一手提着失魂落魄的犬养建男,在石壁既将合拢前,一个箭步冲了过来。眼看已经冲过了生死线,大家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那狐面刺鳞蛇再有能耐,也敲不开这坚硬厚实的石壁吧!犬养建男再次死里逃生,脸上又挂起了他那标志性的小人得意的奸笑。
而那条不甘心失败,又报仇心切的狐面刺鳞蛇,顺利越过了河洛天堑,执着地追到了石壁前面,看到既将合拢的石壁,依然义无反顾地昂起头,在电光火石之间便冲出了石壁的缝隙,一口就咬住了尚在暗自庆幸的犬养建男的后背,将他急速往后拖去,准备将其纳入自己的口中。
犬养建男回头一看,眼中是一张狐媚的狐脸和令人惊恐万分的蛇头,而它嘴里的牙齿正咬着自己的后背,拉着他的衣服把他整个人往后拖去。随即“啊”的一声惨叫传来,刚才还得意洋洋的犬养建男立马晕死了过去,裤裆再次湿了一大片,空气中立马传来一阵屎尿的骚臭味。
三木正雄看见自己的主子又再次遇到了危险,生死悬于一线之间,于是他放下怀中的青铜盆,拔出身上的武士刀,奋不顾身地跳将起来,挥动着手中的武士刀向蛇脖子砍去。
结果和刚才江上飞的那一刀一样尴尬,只听得“叮当”一声响,火星四溅,刀刃上崩出了一排大小不一的缺口,同时他手中的武士刀还被震得飞了出去老远,一时震得三木虎口发麻,两臂发酸,三木站在原地一时间傻了眼。
这时,石壁的缝隙越来越小,而那条大蛇的颈部已经被两面石壁挤扁,它的肚子刚缩回到石壁的缝隙处便被卡住了,此时它如果丢下口中的食物,把头缩回去,可能还可以侥幸逃过一劫。
但不知它是报仇心切,还是贪念到嘴的食物,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它居然还舍不得丢掉嘴里的犬养建男。
它的嘴里含着食物,无形中头部的体积就增大了许多,想从这个越来越小的缝隙中退回去基本是不可能了。如果往前冲,时间也来不及了,它那粗长的身躯还有将近8、9米长在石壁的后面,而石壁眼看就要合拢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它那长长的身躯是无法顺利通过这道石壁的,正在进退两难之际,它稍一犹豫,便失去了逃生的机会。
那石壁进一步合拢,只听得卡嚓一声响,厚重的石壁一下便挤碎了它的脖子,“噗”的一声响,一股腥红的鲜血从蛇脖子处喷射而出,染红了晕死过去的犬养建男,也染红了那片冰冷的石壁。
那个巨大的蛇头无力地朵拉了下来,但还在不停地抽畜,那双令人望而生畏的蛇眼还努力地圆睁着,看得出来,它的心里十分地不甘。它根本就没有想到,天地间还有比它更强大的力量,这道石壁就是它们永远不可逾越的生死线。
一缕一缕的血丝慢慢地充满了它的眼球,使那两只眼球慢慢地变成通红一片,就像是两颗红红的玛瑙石,镶嵌在一张无比妖娆的狐狸脸上。刚才还紧咬着犬养建 男的大嘴也无力地张开了,犬养建 男的后背还挂在那两排尖牙上,不知是死是活。
只听得石壁的另一面传来了一阵山呼海啸一般的动静,这肯定是那条大蛇最后的挣扎。李子木等人躲在白骨堆里也感觉到了这种地动山摇的感觉,足足持续了有2分钟之久,然后一切便归于沉寂了。
殷天玄等人知道,那条巨大的狐面赤鳞蛇,可能已经寿终正寝了。那个令人恶心的犬养建男慢慢睁开了他那双死鱼一样的双眼,他的运气真是好到爆,在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又捡回来了一条小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