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9章 真假太子

这五万私兵是太子精心培养的,花费无数人力物力,精心训练了五年。

这些人虽然没有上过战场,武力值比起一些普通驻军也不差什么,想要措手不及屠几个城到真是不难。

刑七穿着一身繁复的太子蟒袍,他高坐于马背上。遥望远处城池,高声道:

“前面是汉中城,拿下这座城,我们离拿下京城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话音落下,身后士兵高声应和,由于人数众多,地面似乎都抖了抖。秦先生看着百姓仓皇而逃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犹豫着道:“主子,我们这样,是不是太高调了,万一京城有变……”

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到京城,就已经闹得天下人尽皆知了!

刑七语气温和又笃定:“怕什么,孤既然敢这么做,自是确定京城以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秦先生见主子眉宇间的自信从容,也就放下些心来。

两个多月前,太子突然悄悄来到了咸阳郡,说他已安排了替身留在东宫,到时候,若他们事败,他也好带着兄弟们全身而退。

秦先生当时也怀疑过,可几句话间,他便打消了疑虑。

大当家想到很快就能有数不尽的美女和金银财宝,忙不耐烦的催促:“军师你磨叽什么,咱们这么些人,还打不进京城!”

汉中城刺史听完下属禀报,直接懵了,衣服都没穿好,便急匆匆来到了城门口。

刑七冲来人微微一笑:“刘刺史,别来无恙啊!”

说完冲对方投去一抹意味深长的眼神。

对上这隐晦的目光,刘刺史一愣,这还真是太子?太子殿下不应该留在京城吗?且他最近也没收到东宫那边的密信啊!

“殿下,您……”

话音未落,只见面前寒光一闪,刘刺史只觉脖颈一凉,而后直挺挺倒了下去。

封黎笙告诉刑七,说刘刺史可能是太子的人,他起先还将信将疑,可刚才一照面,瞧见刘刺史看见他这个“太子”的反应后,他便确定了。

跟过来的汉中城衙役兵卒都懵了,对方出手太快,这些人谁也没反应过来。

刑七冷冷扫了强自镇定的汉中长史一眼:“刘刺史通敌卖国,孤奉陛下口谕亲自带人将其斩杀。这是我皇家内部的事,孙长史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这话也就能骗骗普通百姓,即使刘刺史犯了天大的罪,自有刑部大理寺,哪用得着他这个太子亲自过来杀?

不过扫了眼刑七身后乌泱泱的兵马,孙长史没怎么犹豫便叩首跪下。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是太子,他若拼死反抗,刘刺史便是他的下场。干脆投降了可能还有一线生机。再说日后若朝廷追究起来,他大可以说太子假传圣旨,他受了蒙蔽。

刑七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城。秦先生还有些回不过神来,他们就这么不费一兵一卒轻易的拿下了一座城?

刑七看他一眼:“孤早说过,若没有万全把握,又怎敢如此兴师动众的直接带人进京!”

大当家看着周围气派的房屋,急切道:“还等什么?听说汉中城富庶,我们……”

刑七冲他温和笑笑:“不可,咱们想要复国,切不可失了民心。”

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口画了块大饼:“等拿下京城,天下都是你我的,大当家何必急于一时?”

刑七留下一队人封锁汉中城,却暗中派人散布消息,说汉中已被反贼屠城。

五万兵马出动,这么大动静,这消息很快传回了京。

如今璟和帝搬去西院不管事,太子又一心扑在给帝后敬孝上,朝廷政务依旧有几位一品重臣暂代。

徐丞相拿着手中急报,和其余几名重臣一起,急匆匆进了宫,却被大太监李公公拦在了外面:

“陛下身体不适,交代任何人都不见,有什么事请几位大人先帮着处理便可。”

几人对视一眼,都是宦海沉浮的老油条,从陛下突然搬来西院起,他们便已猜到,陛下怕是出了什么事?

性格刚正的楚御史最先忍不住,冷声道:“外面出了十万火急的大事,本官劝公公可别助纣为虐!”

李公公依旧是那句:“这是陛下的吩咐。”

楚御史还要待说,却被一旁的徐丞相给拉住了,对着正殿方向拱了拱手:“既然陛下有恙,那臣等就先告辞了。”

等出了宫,楚御史明显面色不渝。徐丞相叹着气道:“李公公既然那么说,你总不可能硬闯进去!”

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时代,对君上的敬畏几乎刻进了骨子里,所以即使知道陛下可能出了什么事,做臣子的,也绝不可能硬闯寝殿,这是大不敬,追究起来是要被砍头的。

楚御史烦躁道:“那现下怎么办?”

“去找太子吧!”

然而等几人去了东宫,却得知太子早在一日前便去了京郊大慈恩寺,说再过半月便是先太子的忌日,他要为先太子祈福。

几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太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在这之前,对于太子此人,在场几位重臣都觉得那是个温和如玉的君子,虽比之先太子的卓绝才能差了些,行事还有些优柔,不过于正事上也算勤勉刻苦,虽做不了开创盛世的名主,做个守城之君也够了,

他们都以为等璟和帝归天后,太子便顺利登基。直到封朔身份公布,他们看出璟和帝想改立封朔为太子。

之后肃王接连出事,璟和帝的身子迟迟未好,而太子这时候却做起了孝子,他们这才发现,或许太子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温良无害。

不过身为一个好的臣子,只需把君上吩咐的事情做好,为朝廷办实事,至于皇家如何争斗?他们不该也没资格去管,更别说站队了。反正最后不管太子还是封朔上位,都算是皇家正统。且两人各方面才能也都不错。

说回眼下,耿尚书不解道:“这急报上说太子打着复兴前朝的旗帜屠了汉中城,眼下已出了秦地,直往京城,这……”

当然,在看到急报的那一刻,他们只以为这是肃王一方对此前之事的反击,或是别的什么人想要搅浑这滩水。毕竟太子一直没离开过京城,又怎会带人造反?

可按理说,太子这时候不该避而不见才是,难道真的是为先太子祈福,想到先太子在世时这个弟弟爱护有加,几人又迟疑起来。

徐丞相道:“先不管这些,耿大人你去大慈恩寺找太子殿下,本官亲自去会会那前朝余孽!”

毕竟不管屠城是真是假,那五万兵马却是事实。

……

大慈恩寺,听完侍卫的禀报,太子头也没抬,依旧低头虔诚地诵着经,若是不知情的看了,还真以为他和先太子有多兄弟情深!

等人退下,贴身太监吴名担心的问:“殿下真就这么不管了?”

太子合上经文,看了眼暗下去的天幕,脸上浮起了一丝笑:“不急,等秦先生他们多屠几个城再说?”

只有把事情闹到最大,大到民怨沸腾时,才能将封黎笙彻底钉死。等到徐丞相几个都压不住斗的两败俱伤时,他再出面,届时他既得了民心,还能把他做过的那些事都扣在封黎笙头上。

“把盯着秦先生那边的人手都撤回来,只留几个不起眼的。”这时候他必须把自己摘干净。

吴名看着他眼底的青黑,劝道:“主子您都好几日没合眼了。”

太子站起身:“孤去睡会儿。”谨慎起见又加了句:“如今是关键时期,让跟着的暗卫抽掉一半回去。”

他以为此番已胜券在握,然而一天之后,听到手下人拼死逃回来禀报的消息,他差点没气晕过去:

“你说什么?秦先生他们不是以肃王的名义屠城,带队的是孤!”

怎么可能?难道他这边出了内鬼?计划被封黎笙知道了,对方这是将计就计!

不对,秦先生还有留在咸阳郡的人不会背叛他,想到手下提到的,是太子带的队,他脸色一白,蓦然想到了刑七!

若真是他,那……

太子握紧拳,克制着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慌,说不定只是巧合,筹谋了这么多年,刑七已经死了,他绝不能自乱阵脚……

他急切的推门往外走:“快备马,那些人如今到哪里了,必须赶在徐丞相待人赶过去之前把人截住。”

……

然而太子为了让秦先生等人短时间内多屠几个城,竭尽全力的大开方便之门,刑七等人这一路简直不要太顺利。再加之他这张脸,所经的当地驻军怕真是太子,也不敢拦。

短短几日时间,速度提到极致,在快到洛都时,与带着朝廷兵马急匆匆赶来的徐丞相等人遇上。

双方人马对峙,气氛本该剑拔弩张,然徐丞相乍然瞧见打头高坐马背上的青年时,直接愣住了,因为这人,不管是长相还是气质竟都与太子一般无二。

他身为百官之首,也干过不少年地方官,自是练就了一番看人的本事。对面此人绝不单只是与太子长得像!

这些想法也只在心里飞快一过,面上神色冷然威严的呵道:“尔等是何人,敢敢冒充太子殿下?”

刑七明显也愣住了,看着他身后乌泱泱的朝廷禁军,脱口道:“怎么是你,刑七他们失败了,不可能……”

徐丞相皱着眉看他,“再问一遍,你们是何人?”

刑七脸色明显不复刚才的镇定,眼底飞快掠过一丝慌张,暗暗冲秦先生等人使了个眼色,强自镇定道:“徐大人怎么会来这?父皇怎么样了?还有东宫,你们不应该都……”

意识到什么?他赶忙停住了话头。

徐丞相心里一时划过许多种猜测,不动声色的套着话:“贼人休要随意挑拨,陛下自然好端端在宫里,太子去大慈恩寺了,朝堂最近安稳的很!”

刑七闻言,面色彻底变了,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你说什么,刑七…不…太子去了大慈恩寺!他没有按计划行动……他怎么敢!”

秦先生见主子这反应,一时也懵了!

不过从这寥寥几句中,他猜到了事情大概,主子留在京里的替身生了异心,没有按照命令造反,而是想要彻底取代主子,成为太子。

秦先生此时并没有任何怀疑,他们这些太子的心腹,隐约知道太子有个很合用的替身,好像就叫刑七!

徐丞相冷笑,似乎洞穿了他们的目的:“阁下不会是想说你才是真正的太子,而如今在大慈恩寺的是假的!是你留在京城的替身,你们合谋着造反,而那替身却想取代你成为真正的太子!”

说完不等对面青年有所反应,便高声呵道:“大胆贼人,竟敢污蔑我大夏储君,来人,把这冒充太子的贼人给本官拿下!”

刑七听到这话,一时顾不得慌张,怒声呵道:“孤看你们谁敢,告诉你们,孤明明才是真正的太子,如今留在京里的不过是孤找的替身!”他的神情毫不作假。

徐丞相不动声色的挥了下手,身后预过来的禁军停下脚步,他冷笑着逼近几步:“哦,那阁下如何证明,你才是真正的太子?”

刑七明显被他这话激怒,压着脾气理所当然道:“孤就是太子,何须证明!”

正在此时,远处一阵急促马蹄声逼近,耳边传来一抹温润好听的男声:“出什么事了,徐大人你们这是……”

待来人走近,看见高坐于马背上的刑七时,直接愣住了:“你……”

现场众人看着突然出现的太子,再看看对面的刑七,一时面面相觑。

怎么会有如此相似的两人?两人不管是长相还是神情都一模一样,像是在照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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