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西递给一个刀疤脸男人一袋子宝石,“还请杰克大人行个方便。”
叫杰克的刀疤脸男人随意瞄了眼那袋子宝石,目光紧盯着面前女人这张脸。
“美丽的小姐,这些宝石怎配得上你高贵的皮囊,来,参观一下哥哥的藏宝库。”
说罢直接抬手揽住凯西的腰,常年握兵器的粗糙大手在她身上放肆的乱摸。
他虽然是这座岛屿的老大,见过的美人不少,可面前的女人还是让他忍不住心神沉迷。
凯西心里几乎要作呕,若放在从前,这种男人她多看一眼都会嫌脏。可今时不同往日,对方好歹是这一片的老大,她如今仅剩的资本只有自己这张脸了。
凯西只是犹豫一瞬,便娇笑着扑进了这个足以当她父亲的男人怀里。
不过一想到她用温蒂这张脸和老男人颠鸾倒凤,她的心里又无端升起几分扭曲的快意。
码头边,矗立着许多船只,这座岛是出了名的三不管地带,岛上全都是些亡命之徒,这里充斥着许许多多的灰色交易。是许多人口中的魔窟。
这里又偏是通往大月等几国的其中一条捷径,因此每天都有一些船只从这里经过。
安安和靖琪在舱房里走来走去,安安指着门口,凑近靖琪小声问:“我们要怎么把这些人给敲晕?”
凯西离开之前为防止意外,让船上大半的人守着他俩。
即使两人学过武,可毕竟是小孩子,对付些寻常花架子还行,门口这些人武功虽不算有多高,却也不是两小孩能对付得了的。
靖琪想了想:“我们只能智取,到时候我想法子引开他们一阵,你趁机快跑。”
“不行,娘亲说咱们是一家人,要走一起走。”
靖琪揉了揉安安的脑袋:“不要意气用事,我武功比你厉害一点儿,你不在,我一个人更方便逃走。”
安安狠瞪着他:“骗人。
咱们每次闯祸,回家后都要被大人严厉看管好几天。我要是就这么走了,你根本没有机会再逃跑。”
这时那个做船长打扮的男人从舱门口经过,安安紧紧盯着那人,漂亮的大眼来回转动。
靖琪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略微一想便猜到她要做什么,赶忙将人拉住,语气严厉:
“不许去,那就是个畜生。”
安安一把挣脱开他的手:“我们没有时间了。”
未等靖琪阻止,她冲着舱门外即将走远的背影大声喊道:
“这位叔叔,我好饿,我想吃饭。”
埃罗·阿索林闻声回头,只见小女孩睁着一双大大的蓝色眼眸呆呆盯着他,巴掌大的小脸儿,脸色显出病态的苍白,却依旧漂亮的晃眼。
有着特殊癖好的埃罗·阿索林忍不住心头火热,见到安安的第一眼,他就差点失了魂,可有凯西在,他终究有心无胆。
这时安安冲她甜甜一笑,继续呆呆的说:“叔叔,我肚子好饿,您能给我饭吃吗?”
埃罗·阿索林被她这一笑晃花了眼,虽然听不懂汉话,不过能大概猜出意思,看着两个孩子眸中的呆滞,他脑中顿生邪念,反正凯西还有好一阵子才能回来。即使他对这小丫头做什么,她呆呆傻傻的也不会说。
埃罗·阿索林几步走过去,挥手让门口的侍从都下去。
侍从们不肯,说这是凯西的命令,埃罗·阿索林咬牙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扔给这些人。
只说见这女孩可怜,想给她塞点吃的。
这些人犹豫一瞬便退开了,能跟着凯西的也不是什么中兴之辈,自然不会跟钱过不去,
埃罗·阿索林走进舱房,笑得像尊弥勒佛:“小丫头过来,叔叔带你去吃饭。”
说罢便伸出手,要来抓安安的胳膊。
安安害怕的飞快往后缩,一下躲到了柜子里,这反而激起埃罗·阿索林的变态欲,他放缓了声音循循善诱道:
“小丫头,叔叔陪你玩捉迷藏好不好?叔叔来抓你了啊!”
安安自然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是瑟缩在衣柜里,惊恐又呆滞的瞪着他。
这番模样更刺激的他血液直往头顶冲,伸着双**笑着一步步朝衣柜走去,
全然忽略了站在角落呆傻如背景的靖琪,就在他蹲下身,手快要碰到衣柜时,忽然感觉脖梗一阵窒息,有什么东西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埃罗·阿索林本能的拼命扭动挣扎,身后靖琪用尽吃奶的劲死死勒着手中布条。
埃罗·阿索林虽然武功不咋样,可一个成年男子情急之下的爆发力量是很强的,好在靖琪天生力气大,才不至于被挣脱。
安安赶忙钻出衣柜,眼神在舱房四周来回梭巡,最后拖过一旁凳子,举起咬牙对准埃罗·阿索林的头狠狠砸下去,正在扭动挣扎的男人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额头飞快往外渗着血,安安哆哆嗦嗦的扔下椅子,带着哭腔颤声问:“他是不是死了……”
靖琪也很怕,他虽然经常被封黎笙提溜进军营训练,可连死人都没见过。
“不管他了,咱们快跑。”
说完紧抓住安安的手,出了舱门飞快跑起来,他天生有敏锐的洞察力,虽然只出过一次舱门,却精准的记住了路线。
虽然两人脚步尽量放轻,可第一次蓄意杀人,再勉强镇定也免不了慌乱,拐过转角时,动静引得闲聊的侍从警觉,
眼见着有两人警惕喊了声“谁在那里”后快步往这边走来,两小家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偏生这而又没可以藏人的地方,
就在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时,那个两边脸上被刻着奴印的男人悄然出现,对方走了几步挡在两人面前,似乎冷冷看了走过来的两个侍从一眼,
那两人显然很怵对方,悻悻地离开了。安安松了口气,忍不住仰起头看向面前披着一头金发的男人。除了脸上的奴印,男人的五官是扔进人堆里就找不出的平凡。她小声说了句“谢谢!
靖琪有些忐忑,不知对方帮他们目的为何,
男人指着甲板某处,示意两人可以离开。
这的确是靖琪预设好准备逃走的路线,这男人是要放他们离开!
靖琪犹豫一舜,还是道:“要不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怕对方听不懂,他连说带比画。
男人摇了摇头,哑声说:“离开……海岛……”
许是太久没说话,他的语气十分僵硬。不过安安还是听懂了。
眼下也没有给两人犹豫的时间,和男人郑重说了声谢谢,便抓紧彼此的手,用尽毕生的速度跑下了船。
男人望着两个孩子消失的背影许久,才收回视线,依旧眼神木然的来回巡视。
……
两小家伙跑了良久,直到将那艘船远远甩在身后,才重重的呼了口气。
安安揉了揉发晕的额头,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我们真的逃出来了!”
靖琪却在快速的观察四周,这处岛看起来挺大。且岛上很繁华,来来往往的人穿着的衣服样式都不同,有个带皮帽的金发商人朝两人方向看过来,靖琪赶忙上前一步挡住安安的脸。
他观察了半天,把安安拉到一处房屋角落,找来泥土花草,快速给安安简单易容。
肃王府聚集了许多这方面的人才,冥和水无痕也经常来王府做客,几个小伙伴都向往仗剑江湖,类似的旁门左道学了不少。
安安摸着自己这张脸:“我们是不是该想法子先离开这里?”
靖琪点头:“这里太危险了,而且等凯西发现我们跑了,肯定会找,你不是说她要给岛上的老大过路钱吗?对方收了过路钱肯定会帮着她找我们,我们人生地不熟的,留下太危险了,”
最重要的一点是,安安长得这么好看,在这种地方非常危险,并不是所有人都像埃罗·阿索林这么好对付。
俩小孩计划着如何离开这里,安安提议偷偷混上离开这里的货船,这的确也算个法子,不过首先得确定那船必须是通往大月国,且还不能是人贩子之流。
安安有些后悔:“早知道刚才离开之前就该从那男人身上找点钱。”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若眼下他们有银钱,就能拿着钱让路过的货船捎他们一程。
靖琪也有些懊恼:“我们还是想的太不周全了。”
两人在船只离开的岸口小心转悠,安安揉着咕咕叫的肚子:“早知道就跟水无痕叔叔学点本事了。”
靖琪也很饿,不过还是板着脸训她:“不管在任何时候,偷东西都是不对的。”
安安撅了撅嘴:“事急从权嘛!况且我肯定只偷坏人的钱。”
靖琪:“那也不行,这是做人的底线。”
两人随口争辩了几句,继续观察来往的船只。
安安指着一个接连上了许多姑娘的豪华大商船,问:“这是不是人贩子?可这些姐姐怎么没被绑起来啊,还穿的很漂亮,看她们的神情好像还挺轻松。”
靖琪也不太懂,不过他一下想到了花楼,他还小,并不懂花楼具体是做什么的?只隐约知道那是很不好的地方,因此两人很快收回视线。
太阳慢慢西斜,离他们逃下船已经过了一两个时辰,两个孩子愈发焦灼。
这时安安听到一阵挥动鞭子伴随叱骂的声音,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岸口角落停着一艘气派的大船,不远处正有百来个穿着囚服带着铁链的犯人被驱赶着上了船。
安安指着那船上刚挂上的旗帜,不禁眼睛一亮,小声道:“那是大月国的旗帜,我在祖母那看到过。”
靖琪拧眉观察了会儿:“这应该是押送囚犯的官船。”
安安奇怪:“这里不是大月国啊,难道他们还抓国外的囚犯!”
靖琪也不懂,两个人悄悄潜到那艘大船附近,蹲在一尊大石头后小心观察。押运囚犯的官差看起来都很凶,一个个囚犯蹒跚着往船上走去。
有个妇人拽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艰难往前走着,小女孩走的踉踉跄跄,拽着他的妇人眼神死寂,并不在意小女孩是否能跟上。眼见着女孩趔趄一下就要摔倒,身后的官差大声呵斥了句什么,却下意识伸出手扶了女孩一把。
靖琪收回视线,心底还有些犹豫,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喊声,似乎是在找什么人。
两孩子一时慌了,靖琪也顾不得许多,拉着安安飞快走上前瞅准他一直瞄着的一个位置轻巧的跳上了船。
他最擅长的就是追踪和隐匿。主要这是条押送囚犯的官船,常人只觉得晦气,不会多看。而官差为了防止有人逃跑,会不错眼的盯着囚犯,自然就不会多注意船上其他地方。且船上也没有什么贵重财物,根本不怕人偷。
靖琪快速观察四周环境,两人仗着个头小钻进了打通的舱房角落,里面挤挨着许多囚犯,一眼看过去十分混乱。
安安小声问靖琪:“你刚刚在岛上留记号了吧!”
靖琪点头,两人突然失踪,义父他们肯定要出动人手过来找。可两人好不容易逃出来,若在岛上干等,变数太多了。
他离开时在那附近留了暗号,只要是义父手下的人都能看懂。
终于,又等了快半个时辰,官船才扬帆起航,
然而即便两人再小心,可船上就这么些人,没过一天就被官差发现了。
官差头目威廉皱眉盯着两个脏兮兮的东方小孩:“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官船?”
这人的语言和凯西一群人有点出入,安安连蒙带猜才听懂了一点,扬起小脸急切的解释:
“我们兄妹是大夏国人,我爹爹是王爷,我们被坏人抓了,中途逃出来,求求叔叔们把我们带到大月国,”
她虽能勉强听懂些大月语,却从没尝试着说过,此时汉话夹杂着不标准的大月语,说的又急,听起来真的是一言难尽,
反正威廉一句也没听懂,不过能猜出大概意思,他立刻摆手:“不行,这不合规矩。”
身后一个官差不耐烦地道:“跟他们废话这么多干嘛,直接把人往海里一丢不就完事了。”
能做押运囚犯的官差,就没有几个软心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