喷洒完了酒精,温之鹊又指着各处给他介绍:“这里需要放一个婴儿床,请王爷即刻安排人去做了,原木的便好,暂时不要刷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上去。那边设了一个小榻,奶娘到时可以小憩。这边的柜子用来放孩子的衣物、尿布之类。”
“你这是……”
萧怀妄第一反应便是看向她的小腹,差点就要问她是不是想给他生孩子了。
温之鹊凑近他耳边小声道:“冷宫里那个。”
并且将计划都说了一遍,接下来只等着孩子上门就是了。
萧怀妄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忽然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淡淡失望感,很快便被怒意取代。
“胡闹!皇室血脉岂可如此糊弄!”
狗男人,莫名其妙发什么火。
温之鹊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那不然你抱去皇帝跟前,看他认不认?我千辛万苦接生的孩子,可不是为了只让他活这么几天。”
她眼中的不悦和谴责刺眼得很,然而萧怀妄确实也没什么可辩驳的。
计划是皇姐定下,她不过是个执行者,若真要问责也得去找皇姐。
“罢了,你还缺什么,一并提了本王再差人去办。”
萧怀妄只能妥协,所幸人在他府中,他也能护得住。
靖安王府中布置妥当,没过两日郡主府便传来了消息:锦平郡主奶嬷嬷的儿媳妇生了双胎,只是其中一个生下来就得了急病,奶嬷嬷没法子,只能抱了孩子向锦平郡主求救。
锦平郡主请了太医诊治,然只诊出个“先天不足,命不久矣”的结果来,却竟是没法子治了。
就在都束手无策之时,锦平郡主让奶嬷嬷抱着孩子,去靖安王府了。
彼时敬阳帝刚询问了太医,得知那些情况属实,倒也没再多想。只笑道:“倒是病急乱投医,也不知那小子的王妃能有几分真本事。”
温之鹊的本事自是没全部展露,不过就照顾个小婴儿还是足够了。
再次见到小婴儿,温之鹊忙洗手消毒了才去把脉,又询问了这几日的情况,得知奶嬷嬷照顾得很不错,这才舒心笑了笑。
“嬷嬷这几日辛苦了,我这里有些补气养血的药丸,正是适合刚生产的女子,还请嬷嬷笑纳。”
温之鹊送了不少药丸,只当是谢礼了。
奶嬷嬷忙道谢:“王妃言重了,这孩子乖巧,喜人得很呢!”
小婴儿因是早产,还有些发育不完善,自然没什么精力闹腾,整日里只睡觉,就连喝奶都不肯醒。
温之鹊低头去看了眼,那小小的一团那么脆弱,看得她心里都柔软了。
此时她抱着孩子,脸上不由现出慈爱之色,周身气势都柔和了下来,仿佛镀着一层光芒一般。
面对小婴儿,她倒是有这般耐心了。
萧怀妄在心里直呼神奇,不由也跟着笑了。
府中早已备了奶娘,温之鹊给小婴儿把脉喂了药,便交给奶娘照顾了。
对外王府只说小婴儿需持续治疗,便如此顺理成章的留在了府里,至于何时还回去?想来也没人会在意。
孩子安置好了,萧锦平便准备回府,刚要上马车便见有人拖了一板车兔子来。
“哪里来的兔子?”
“都是府上采买的。”清平忙上前招呼,命人将兔子抬回去。
谁能抵挡得住红烧兔兔的诱惑呢?
萧锦平当即只让人先送奶嬷嬷回去,她则往府里走,又道:“买这许多可吃得完吗?”完整内容
清平尴尬的解释:“都是王妃练手用的,得等她用完了才能吃。”
“练手?”萧锦平当即不可置信的看向温之鹊,“说起来本郡主还没见识过你的本事,正好今天也来了,不如露一手?”
温之鹊当然却之不恭,请了萧锦平往南院去。
兔子全部抬到了隔壁院子里,温之鹊准备好解剖台,选了一只最肥沃的兔子,提着耳朵给它喂了半碗麻沸散,没一会儿那兔子就安静了。
萧锦平不由夸赞:“你这迷药不错,见效也快。”
“这不是迷药。”温之鹊哭笑不得的解释,“这叫麻沸散,我稍微改良了一下,喝下可使人暂时丧失痛觉,比迷药有用。”
兔子彻底安静了下来,温之鹊摸了一把它的皮毛,将它仰躺着放到解剖台上。
挑选了可能用到的手术刀具,一一消毒之后摆放整齐,全都放到触手可及的位置。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温之鹊才道:“再过不久就是太后的手术了,所以今天的实验手术便是切除一部分胃,郡主可要看好了!”
待会儿可是要开膛破肚,希望萧锦平能撑得住恶心。
温之鹊拿起手术刀,神情瞬间严肃起来,她手上拿的是一把刀,手底下掌握的是一条生命,即使是实验也要认真对待。
拿起手术刀的温之鹊周身自成一处气场,令人不敢亵渎半分,这一刻的她与以前判若两人,却是更引人去探究了。
切胃于温之鹊来说就是个小手术,她的动作娴熟有序,手法又快又准,最后缝合伤口时竟看着比绣娘的动作还要优雅。
“好了。”
温之鹊缝下最后一针,利落的打了一个结,将做完手术的兔子关到一边的笼子里以待观察。
而后她将切下来的兔胃给萧锦平看,笑道:“这就是切胃手术了,待会儿郡主可看看那兔子,定和以前一样能吃能跳的。”
就是胃切了一块去,以后肯定会瘦一些。
萧锦平嫌弃的撇开眼:“本郡主相信你便是了。”
这小丫头顶着温京红的脸对她做这种表情,真是怎么看怎么就不习惯啊!
温之鹊方才动刀起了兴,便道:“我再解剖一只给你看吧,解剖完了正好送厨房去炒了,今儿吃麻辣兔子!”
说着已去重新挑了只兔子,三下五除二的杀了剥皮,手术刀所过之处无往不利,皮肉分离、骨肉脱落,最后一整张皮、整个兔子骨架、整个兔子肉整齐摆着。
这也便罢了,竟连那肠子肚子都被她一一分离了出来,每一样内脏都单独摆在一处,一点也没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