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先谢谢你了。”
狗男人,有话不会好好说?
不过对于古时的医书孤本,她又确实很好奇。也不知这个时代的医术到底到了什么水平、有些什么技术,又或者有没有她还没见过听闻过的东西。
冲着这些,她也是要寻时间去看看的。
既然承了他的情,这声谢谢还是得说,她一向恩怨分明,绝不占人便宜。
她对他的态度好像缓和了一些,但萧怀妄还是感觉有点疏离,想问又不知如何开口,心里只憋着一股郁气,如鲠在喉一般。
比他更郁闷的,就是敬阳帝了。
敬阳帝谋划了这么多年,要的就是太后的命,然而这三番两次的折腾,却都没能得逞。
至于宁寿宫眼线传来的消息,却总是慢了一步,让他未能如愿抓到太后的把柄。
看来……眼线得换一换了。
敬阳帝如是想着,垂眸扫了眼药方:“靖安王妃开的就是这副方子?”
“是,臣不会记茬。这副方子就是医书上所记录的养胃补血的补药方子,寻常人都能吃。”
太医的意思,就是这方子虽然鸡肋,但很安全,他完全寻不到错处。
“哼!”敬阳帝冷笑一声,抬手将方子扬了出去,“上回靖安王妃下毒的事情可查清除了?她既下了一次毒,如何这次却学乖了?”
上回逮到那碗下毒的药,原本以为是靖安王妃有什么心思,他还等着太后毒发了再问罪呢,谁曾想等了这许久也不见动静。
这回靖安王妃又开了方子,却是开得这般规规矩矩了。
到底是上次她失误了,还是这次收敛了?
太医不敢抬头,只道:“听宁寿宫的宫人说,靖安王妃到底特地嘱咐了,药方里的灵芝只能用黄灵芝,最是忌讳白灵芝,咱们是否要换一换?”
太医说着,将药方捡起来,恭恭敬敬的递上御桌。
敬阳帝低头一看,一下就找到了方子上写些的“灵芝”二字,前面并未做任何说明。
既是如此,那真出了事,该问罪的人可就多了。
“两种灵芝可有什么区别?”
“外形上不过是颜色的区别,但是晒干了煮烂了也不好辨认,至于功效上,也就是作用不同罢了。”太医拱手道。
敬阳帝坐下来,神色悠闲:“那便按照方子抓药吧!”
太医愣了一下,才领会了意思,忙接了药方后退了出去。
方子上写了灵芝,那么只要太医院给的是灵芝便好,至于是何种灵芝?那都是来抓药的宫人没说清楚,可不能怪在太医院头上。
太后临近傍晚了才醒,麻沸散的药效已经过了,她现在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像是被蚂蚁噬咬着。
喜嬷嬷就在床边守着,见状连忙从暗格里找出药来,“王妃特意嘱咐了,太后醒来会觉得很疼,若是实在顶不住便吃一粒药,好歹能缓解一些。”
“是那丫头吧?”太后吃下一粒药,喝了口热水,闭目缓了一会儿。
喜嬷嬷又去摸索其他的药,按照上面的标签配好,端来给太后服下。
“王妃交代了,只吃这些药便是,其他的药方子都不用。”喜嬷嬷将药瓶收了起来,又说了药方的事情,“娘娘既醒了,今晚便该熬第一盅药,老奴晚上就去查探一番。”
吃了药之后,太后感觉好了一些,只是听到这些糟心事,心里又觉得疲累,不由叹息了一声:“辛苦你了。”
她自来都知道皇帝怨恨着她,只是随着年纪越大,她便越发没了那份争斗的心思,只有满心的疲累。
可对方不罢休,她也不能消停,便是再如何疲累也要应付下去。
若她输了,靖安王府和郡主府那边便再无人可庇佑。
喜嬷嬷最是知晓她的心思,闻言忙安慰道:“老奴瞧着王妃是个好的,此番是王爷的福气,也是娘娘的福气。”
“哎!”说起这个,太后更是忧心,“哀家倒是瞧着那两人还有得磨,这福气能不能留得住还不一定。”
靖安王妃的猫腻她早就看出来了,会医术的那个是假的王妃,讨人嫌的那个才是真的。但是那个真的,又不像是萧怀妄娶进门的那个。
这其中到底是个什么玄机他也不曾明说,太后便也没有点破,只是到底还是忧心上了。
主仆两个说了一会儿话,便有宫女端了药来。
喜嬷嬷看了一眼,随口问道:“怎么是你送了药来,内殿那些女官呢?太后才病了几日,便都这般躲懒去了?”
“嬷嬷息怒,女官姐姐们今儿不知在忙些什么,小厨房里熬药的火炉也没人看管,奴婢只好代劳了。”宫女怯懦的抬了抬眼皮子,很快又垂下去。
“你倒是个有上进心的,再去提桶热水来,进来侍候。”
喜嬷嬷探究的睨了她一眼,先端了药碗进去。
外殿的宫女擅自去做内殿的差事,那就是越俎代庖了,若是主子追究起来都讨不到好果子吃。
但也有一种可能,在主子跟前露了脸便得了赏识,被调到内殿来当差。
很多奴才为了这般的富贵,也愿意冒险一试,是以这般事情在宫里不算少见了。
只是今儿才说了方子的事情,这宫女便去碰了熬药的事,还特地送上门来,说不得是有些问题。
喜嬷嬷端了药碗进屋,先开窗子将药汁都倒了,才将空碗拿了回来,装模作样的侍候太后刚喝完一样。
莲生提了热水进来,便见喜嬷嬷手里的药碗已经空了,正拿帕子给太后擦嘴。
“还看着做什么?去拧个湿帕子来!”喜嬷嬷回头瞪了她一眼,浑浊的眼里却是掩了一片杀气。
这个莲生,果然是有些问题!
不过内殿今日值守的女官,也不见得就毫无嫌疑。今日这般重要的时候,值守的女官却不见了踪影,倒叫一个外殿的宫女钻了空子,怎么看也不对劲。
不管是哪种情况,这两人都要防备着了。
喜嬷嬷放下药碗,接过湿帕子给太后擦了擦脸,与太后对了一个眼神,暗暗点了点头。
待莲生出去,喜嬷嬷悄悄跟在后面走了一阵,见她也没去找内殿的值守女官,却是去会了一个看角门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