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念叨着就来了！
太后笑呵呵的看了萧怀妄一眼，起身去了前厅。
前厅阵仗却不小，敬阳帝负手站在上首等着，莲生就跪在地上，倒是温之鹊没见着人影。
“这是怎么了？”
太后缓步走进，扫了一眼莲生。
这是皇帝安插在宁寿宫的眼线，后来让她跟着苏文鸢去了湘云小筑，这会儿却是犯了什么事被揪出来了？
敬阳帝转身，敷衍的行了礼，指着莲生道：“此贱婢偷偷换了湘嫔的药方子，险些令湘嫔陨身，如今她满口胡言，只说方子是宁寿宫的宫女所换，朕便领她来指认。”
换方子？
太后皱眉：“湘嫔喝了？”
她是知道温之鹊开药都留有一手，给宫里的方子不过是个幌子，私底下给湘嫔的才是真药。湘嫔既然吃了药，就不会再去喝其他药了，这莫名被发现换了方子，难道是湘嫔已经出了事？
敬阳帝脸色冰冷，显然是湘嫔已不好了。
太后大怒，狠狠瞪向莲生，“狗奴才，怎么侍候人的！”
“太后别急着责怪，先将宁寿宫的宫女都叫出来，且叫这贱婢指认一番，看谁胆大包天敢残害宫妃！”
敬阳帝说明来意。
太后听明白了，这是莲生招供了换药方之事与宁寿宫有关，敬阳帝来抓人了。
不管宁寿宫有没有这么个人，莲生都会随便指认一个，反正敬阳帝都会偏帮着演戏，到时候只会让宁寿宫吃个哑巴亏。
好啊，这么快就算计到她头上来了。
太后满眼讽刺的看了眼莲生，笑道：“湘嫔的药一直都是你看管，怎么如今出了岔子却要胡乱攀咬旁人了？你这是收了谁的好处，胆敢做出这等恶毒之事，可知背后那人真能保得住你？”
质问掷地有声，惊得莲生一哆嗦。
话虽是问的莲生，其实是说给敬阳帝听。
告诉他宁寿宫早已察觉了莲生的异心，处处都防备着呢，此番他利用莲生演的这出戏早已被看透了，若不想做小丑就最好就此息事宁人。
敬阳帝脸色铁青，紧盯着莲生，“你且实话实说，若有半分假话，朕就摘了你脑袋！”
“皇上饶命！”莲生哭喊着磕头，“奴婢所言绝无半句假话，确实是在半路遇见了宁寿宫的人，对方捡了药方子还来，奴婢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事已至此，一直僵持着也不是办法了。
敬阳帝看向太后，那意思很明显，除了让莲生指认，此事便无法进行下去。
太后在一旁坐下来，疲累的叹了一声，“你们且折腾吧！”
得了准许，身边女官忙安排下去，将宁寿宫的宫女都叫到前厅来，足足站了一院子。
莲生悄悄的看了眼敬阳帝，并未得到什么指示，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抬眼去辨认满院的宫女。
但是还药方的宫女本就是她杜撰，这会儿真让她指认，她又不知该指谁了。
背后有敬阳帝和太后虎视眈眈的盯着，莲生只觉得煎熬至极，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走到最后一排时眼睛一闭心一横，指着其中一人道：“就是她！”
还真给指了出来？
太后看了眼，不由笑了，“你确认就是此人了？”
莲生本就是乱指，这么被询问心里又慌了，支吾道：“大抵……是这位姐姐，奴婢也只见了一面，并不怎么眼熟，看着有些像……”
“大胆贱婢，竟敢满口胡言污蔑！”太后一声怒喝，沉了脸色，“是不是还想说一切都是哀家指使？”
“奴婢不敢！”
“哼！”太后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敬阳帝，“皇帝，依哀家看这等满口胡言的东西，嘴里是说不出什么真话的，你且自行处置去吧！”
没有明着质问他，已经是留了皇帝的面子了，敬阳帝自然不会再纠缠。
他尴尬的笑了笑，“朕瞧着也是这贱婢胡乱攀扯，如今证实并非宁寿宫之人所为，也是还了太后一个清白。这般满口胡言的贱婢留着也无用，朕这便命人处置了，太后且请宽心。”
棋子无用，就该丢弃。
太后转眸收起眼底的讽刺，扶额轻叹，“这一天天的，哀家被吵得头疼，去吧去吧！”
敬阳帝转身，唇角的笑意瞬间收敛，眼神寒凉如冰，只一眼便判了莲生的死刑。
人都散了，太后疲惫的在小榻上躺下，揉着额头道：“莲生留不住了，剔除这么个眼线也好。”
敬阳帝此番演这么一出，没能达到目的，往后还不知会出什么招，只希望不要再以湘嫔的命做诱饵了。
这么一想，太后的神情又担忧起来。
萧怀妄在一旁站着，沉声道：“也不一定是皇叔命人换了药方，我看此事还有内情。”
“确实。”温之鹊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看了周围一眼，“人都走了？”
萧怀妄看向她，“方才去哪儿了？”
温之鹊扬了扬手里的纸张，拍在他手里，“我悄悄去莲生以前的房间翻了翻，没有翻到类似的纸。又在其他地方找了找，也没有找到，想来药方确实不是出自宁寿宫，也不是莲生动了手脚。”
“这纸……”萧怀妄揉了揉纸张，察觉出了不对劲。
温之鹊一挑眉，“是吧？你也看出端倪了吧，这纸的质感和上面的暗纹，并非寻常人可得。而这也不是什么边角料的纸，可见写假方子的人很有些身份。莲生确实是被利用了，就是幕后之人身份还有待确认。”
到底是敬阳帝以苏文鸢的性命做饵想陷害太后，还是下手另有其人，敬阳帝只是顺势要污蔑太后，这可有待考究。
若是前者，那么苏文鸢的性命堪忧，日后的争宠策略就需要重新调整了。若是后者，便要查出真正的凶手，就算不能马上处置了也好防备着。
“哀家看看。”
太后抢走了药方，仔细磨搓了会儿，拧眉道：“倒是有点像南地进贡的暗纹玫瑰纸，用来书写最好，皇帝尤其喜欢。”
不过这种纸并不珍惜，虽是进贡，数量却多得很，每年敬阳帝都要赏赐许多出去？
若是以此为线索，倒是不好找凶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