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白怡端着水回来，一步一步朝着冯晴晴走过去。
她腹诽道：该死的贱人，竟然敢在我面前装模作样，哼，看我一招苦肉计，将你打回原形！
想到这里，她就端着水走过去，刚刚靠近冯晴晴就想要故技重施将水杯倒在自己身上，然后装被欺负，博取柳如风的同情。
凤凌雪嘴角一勾，手指间夹着一粒瓜子直接冲着她手肘弹去。
白怡一个没注意，手里的茶杯直接往冯晴晴脸上泼去。
说时迟那时快，冯晴晴往后一躲，顺势就坐在了身后的柳如风的怀里，险险躲过了那杯温水。
凤凌雪微微发红的眸光一暗，冯晴晴仿佛是如梦初醒，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待她察觉到自己坐在柳如风的怀里时，脸色立即涨红，反弹一般就站了起来。
“我……我不是故意的……师兄你别误会，我……”她语无伦次地解释起来，生怕这个冰冷的大师兄会生气。
可是，柳如风竟然没有在意，反而起身问她：“怎么样？有没有被烫到？”
“啊？”冯晴晴愣住，下意识地看了眼自己的身体，只有胸前有少量的水渍，没有别的大碍，于是摇摇头笑着回答，“我没事，师兄别担心。”
白怡看着这一幕气得脸色都快黑了，咬牙切齿地恨不得冲上去撕了冯晴晴，可是又不能发作，自己好挤出眼泪来，哭着说：“对不起冯小姐我不是……”
她刚想说不是故意的，凤凌雪突然就从旁边站起来了，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厉声打断了她说话：“白姑娘就算你看不惯我们家晴晴，也不用这么恶毒去拿水泼她吧？万一毁容了你赔得起吗？”
“我没有……”白怡慌乱中对上了凤凌雪的眼睛。
那是一双冷淡却令人着迷的眼睛，深邃的眸光微微流转，仿佛是一场漩涡，轻轻一看就忍不住深深陷进去。
白怡脸色苍白，整个人都呆滞了，看着凤凌雪，竟然不自觉地将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我就是故意的……谁让她勾引柳大哥了，柳大哥是我的，我喜欢他，我不许任何人靠近他！”
此话一出，白怡便瞬间反应过来，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慌乱失措地看向柳如风。
完了！这下全完了！
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呢？不可能……不可能的！
柳如风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他护着冯晴晴，眸色染着怒火：“白怡，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居心！”
“不是的柳大哥，我刚才说的都不是心里话，我……我是被逼的，是王妃逼我说的……呜呜呜……王妃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将实情告诉柳大哥，但实在是身不由己，您若是想杀了我就杀吧，我宁愿死也不想让柳大哥误会。”白怡慌乱中立刻跪在了凤凌雪的脚边，稀里哗啦地哭了起来，不知情者看着还真是可怜。
凤凌雪蹙眉，这段位不低，想必也是摸爬滚打起来的。
她蹲下身去一把捏着白怡的下颚，白嫩的手指微微发力，双眸嗜血一般阴冷发红。
“白姑娘，你想把脏水往本王妃的头上泼也要想想后果，本王妃张张嘴就可以让你死无葬身之地，即便是柳如风也保不住你，你确定要这么做？”
她的话算是给白怡提了个醒。
是啊！她可是王妃，柳如风不过是大理寺少卿，身份地位天差地别，她怎么这么糊涂呢！
不能得罪王妃，否则她死定了！
想到这里，白怡眼泪戛然而止，立刻说道：“是奴婢错了，奴婢罪该万死不该一时糊涂冤枉王妃，还请王妃饶命啊！”
凤凌雪松开她站起身来，嫌弃地用手帕擦了擦手指然后看着柳如风说道：“柳如风，你这是从哪买的丫鬟，这么不懂规矩，就不怕给你们柳家招来灾祸吗？”
这语气凉薄，眼底透着令人捉摸不透的狠厉，让柳如风眉头一紧。
凤凌雪有多得夜璟澜的宠爱，整个大麟无人不知，她若是受了半点委屈，夜璟澜必定不会轻易罢休，若是因为一个白怡得罪了崇阳王，他和他们柳家可担待不起。
柳如风为人清高冷傲，是因为确实有实力，年纪轻轻便破案无数，可再厉害，他也斗不过皇亲贵胄，尤其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崇阳王。
白怡看得出柳如风的犹豫和忌惮，忙哭着爬到他脚边：“柳大哥救我，我是个孤儿我没有地方去，若是连你都不要我了，我还是会被那些恶人卖入妓馆的，柳大哥，难道你忘了你答应我要护我周全的吗？呜呜呜……”
白怡的一番话让柳如风动了恻隐之心，即便这女人心机深沉，可也罪不至死。
于是，他忙拱手说道：“王妃赎罪，白怡不敬王妃，属下这就将她带回去严惩不贷。”
凤凌雪冷笑着看了柳如风一眼，然后看向冯晴晴，那眼底的嘲讽格外明显。
这样偏袒一个白莲花的男人，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
她冷笑着收回视线，反问道：“带回去？我若不答应呢？”
柳如风眸光一转回头看向冯晴晴，眼底的含义不言而表，那是希望她能替白怡向凤凌雪求情。
毕竟，冯晴晴和凤凌雪的关系是最好的，她肯说请，想必凤凌雪也不会为难。
“……”冯晴晴陷入了一阵沉默，在心底纠结了片刻，才开口说道，“小雪，我们走吧。”
说完，也不顾别的，直接转身自己先往外走去了。
看着背影失落，凤凌雪知道，她是心灰意冷了。
有时候，看透一个人只需要一瞬间，曾经那份迷恋和执着，都在长期的压抑中，寻找到某个突破口，崩溃瓦解，一泻而止。
“哼，柳大人，好自为之吧。”凤凌雪白了两人一眼，高傲地走过去，去追冯晴晴了。
……
“晴晴，他若心里真的有你，偏袒的就应该是你，而不是那个白怡，你还是早点放弃吧。”
作为朋友，凤凌雪只能实话实说，她也可以安慰冯晴晴，告诉她柳如风只是同情白怡。
可事实不是这样。
柳如风看白怡的眼神，的确透着淡淡的温柔，反而看冯晴晴时，只有亲切。
这是爱情和友情或者说亲情的区别。
读心术令凤凌雪看得更加清晰明朗，白怡的柔弱和故意勾引，早就已经让柳如风动心，反而冯晴晴的默默守护和暗恋，根本不够吸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