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书斋买了几本医书、游记回来,赵墨坐在车上专心的翻看着医书。
豆蔻道:“小姐,三日后就要筛选了,你为何不选几本烹饪札记?”
“既是比赛便不可拿寻常的食物去比拼,札记人人可看,我看来何用?”
“那你看医书就有用了?”
“没准能受到启发呢?”赵墨嘴上回应着,目光就没离开医书。比赛哪有王爷重要?
雁归楼是南城的标志性建筑,一栋三层高的飞檐阁楼,一层更是垫起高达6层的台阶,给人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雁归楼一层是大堂,全开放式的大厅放有三十张圆形桌台,二层是分两侧共十二间雅间,最顶层仅有一间豪华宴会厅供重要客人举办大形宴会使用。此时,顶层豪华宴会厅内,一身玄色锦锻华服的男子神情阴冷地看向楼下拥挤捡钱的人群道:“把声势造的越大越好,这样才能让宫里那个老头子知道!”
身后雁归楼的老板躬身肃立道:“遵命!世子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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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工部近两年修缮过的大殿有勤政殿、祈年殿、绮罗宫、霜华殿、御书房和珍宝阁。”
“是局部修缮还是整体修缮?”
“报的都是整体修缮,实际就是局部修缮整体粉刷罢了!”
“费用呢?”
“一半用于修缮,一半被逐级瓜分。”
醇亲王提笔将上述的殿阁名称写在纸上,又撕成片,一个一个团成纸团,撒在桌案上道:“选一个!”
“嗯?”追影不明白。
醇亲王又道:“选一个纸团!”
追影随手抓了一个双手递给醇亲王。
醇亲王又向久保招了招的道:“你也来抓一个。”
久保乐得参与,乐呵呵地过来抓了一个双手递给醇亲王。
醇亲王展开追影选的纸团,看着上面绮罗宫三个字摇头道:“真没想到!你对绮罗宫这么有意见!”
追影:“······”也不知道是谁对绮罗宫那位设计自己媳妇的事耿耿于怀!
醇亲王又展开久保选的纸团,假装吃惊道:“哎呀,久保,你惦记珍宝阁不少年了吧?”
久保:“······”搞得跟我惦记就有我的份似的!
今日王爷不是一般的怪异,上午一直呆愣愣的出神,没事儿就摸摸自己的嘴,抚抚自己的肩,看看自己的手!下午听久保端冰块进来时随口说了句:“看这天气如此闷热,今夜搞不好又要下大雨。”王爷的心情就突然大好,好的不得了!这会又玩这么幼稚的游戏!搞得追影都想带他看御医了!真想问问御医:这人装傻时间久了不会就真傻了吧?
“好,就绮罗宫和珍宝阁!安排人去处理一下,今夜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
“是!”追影躬身退了出去。他去安排的事情,说几时便是几时,和下雨有半毛钱关系吗?没有!
翌日清晨,醇亲王顶着个黑眼圈从卧房出来,久保吓了一跳问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醇亲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道:“昨夜为何没下雨?”
“啊?”久保完全无法理解。王爷一夜不眠是在求雨吗?也没听哪里有旱灾啊?
醇亲王懒得与他多说,兀自向书房走去,丢给他一个身心俱疲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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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勤政殿
皇上雷霆之怒的咆哮声像冲击波一样击打着每个人的耳膜:“朕的皇城,平白的塌了两座殿阁,朕的妃嫔、朕的珍藏都要无处安放了!程安之!这两座殿阁是你们工部何时修缮的?”
程安之一年难得听皇上钦点一次自己的名字,如被闪电劈中,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结巴道:“回禀陛下,微臣,微臣······”程安之额头上的汗啪嗒啪嗒滴在地上,整个人抖如筛糠,半晌也没能说句囫囵话。
“朕不想看见你,来人!将他打入天牢严加审讯!”程安之来求饶都没喊出口便被殿前侍卫拖了出去。
南宫笠肃立在侧,眼观鼻,鼻观心,自始至终都没给过程安之一丝目光。
“左相!”皇上点名,脸上的愠怒还未完全退去。
“臣在!”南宫笠四平八稳地出班行礼。
“你以为谁来主审程安之最为适合啊?”
“臣以为程安之乃二品官员,按律平级官员不能主审,应由三司会审或由一品官员主审为宜,但目前在朝的官员没有一品官阶之人,所以,臣建议由三司会审。”
“三司会审固然好,但还需一人来主领三司,你以为何人堪当此任啊?”
“臣以为太子最为合宜。”
“好,那便由太子主领三司会审,务必将工部和程安之的那些罪证查实清楚!”
太子强忍着滚滚而来的睡意出列道:“儿臣领旨!”
后面大理寺卿、刑部尚书、都察院左都御史出列道:“臣等领旨!”
下朝后,三司在政事堂讨论审理工部尚书程安之的分工事宜,太子全程都托着大圆脑袋打瞌睡,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将声音压到最低,生怕吵了太子的美梦,偏偏左都御史肖刚“啪”的一声差点没把桌案拍出个洞,声如洪钟道:“必须严查!”
太子猛然惊醒,搞不清楚状况,睡眼惺松地附和道:“查!严查!”
太子殿下金口一开基调便是定了,剩下的事很好办!程安之这些年贪污工程款、倒卖宫中建材皆查有实证,证据多到有没有他的口供都不影响定他一个死罪!
南宫笠拿到审查结果呈报气的头发都竖起来了!对刑部尚书姚之敬质问道:“老夫不是交待过你,让你别下手那么狠,面上过得去就行了吗?”
姚之敬也很委屈道:“首辅大人,不是微臣不遵您的命令,实在是做不了。大理寺卿就是个墙头草,左都御史那是个二百五啊,太子殿下还当面命令我们三司严查。微臣实在是能力有限······”
“太子说让严查?”
“微臣也很意外,但确实出自太子之口!就在政事堂,当着我们三人的面下的召令啊!”
南宫笠将审查结果合上装进袖袋里,起身道:“你先回去吧!”
出门坐进马车道:“进宫!”
太子在东宫的寝殿里哭的泪人一样,一旁的贴身太监小威子不停劝慰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趁现在没人发现,您赶紧让奴才把她俩处理掉吧!不然,这么热的天,时间久了会有味道的!被旁人闻到就麻烦了!”
太子里衣敞着,抱着两具一模一样的·尸·体·不松手,道:“她们俩和我闹着玩呢!她们睡一会儿就起来和我玩了!”
小威子看看两具·尸·体面色灰白、嘴角沁·血·,胳膊腿上尽是大片的乌青,嘴唇和手指甲皆是乌黑一片,哪还有半分生气?不禁道:“太子爷,我的祖宗诶!知语知悦真的已经没了!”
太子的大头摇的拨浪鼓一样道:“我不信,我不信!你别想骗我!”
小威子道:“爷,您让奴才把这俩送走,咱腾出地方,过两天让他们再寻两个好的给您送来,这总行吧?”
“真的?”太子吸了吸鼻涕,用袖子抹了抹脸,眼神迷离地看着小威子却怎么看他都是重影,眼睛始终聚不了焦。
“真的真的!”小威子暗暗松了口气,招呼外面的小太监道:“快来,抬出去!”
太子松开手,小威子领着四个小太监,抬了两具·尸·体出了寝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