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朝带着人日夜兼程,一个多月的路程,只用了十天就赶到了边关。
边关正在严查,傅景朝一行人全副武装气势汹汹,刚到城门就被拦下了。
城门口的士兵大声问道,“来者何人?”
傅景朝坐在马上冷声道,“傅景朝!”
城门口的士兵愣了一下,全部跪下,“见过世子!”
傅景朝抬头望着挂了白幡的城门,“开门!”
城门大开,傅景朝携三千黑云骑和傅家死士进城。
整座北城满城白幡,以此祭奠死去的镇南王。
傅景朝身后锦旗上大大的“傅”字,无声的昭显着他的身份。
街道上的百姓安静的让开一条路,看着这个眼神坚毅,满头白发的男人。
“都说世子俊美,是繁华的盛京里最耀眼的儿郎……怎么满头白发…”
“世子来了,边关又有救了…”
“只要傅家军在,城门永远不会破!”
有人感叹,有人仿佛看到了希望。
傅景朝熟视无睹,一路走来直奔镇南王在北城的府邸。
从他进城那一刻起,北城几乎就沸腾了,管家也早就收到消息。
管家和傅家亲信在门口等着他,看他带人策马而来。
“世子你终于来了。”管家几乎是老泪纵横,“你要为王爷报仇啊!”
傅景下了马,一言不发的往里面走。
走到大堂,看到了镇南王的棺材,傅景朝直直的跪下,“父王,是我来迟了…”
傅景朝跪,其他人也跟着跪了,气氛一时悲伤不已。
以太守为首的北城官员,收到这个消息喜忧参半,皇帝指派过来的心腹监军更是坐立不安。
城门外,北戎军队还在叫嚣。
短短十多天内,大启军队已经节节败退,不敢应战。
傅景朝给镇南王上了三柱香,“父王,儿臣来带你回家。”
傅景朝连夜召见了傅家在北城的所有人。
“还有多少兵?”
李副将道,“除了跟着小将军失踪的两万人,除去交战里损失的,我们在边关还有二十万大军。”
剩余的十多万是听命于皇帝的,并不是傅家直属。
傅景朝面色冰冷,“父王到底怎么去的?”
赵副将道,“是在交战中被杨建用银枪刺中背心去的。”
那天本来是一场小范围内的交战,镇南王和杨建领兵出去。
关键时刻,杨建反水带领亲卫围攻镇南王。
赵钱悲痛欲绝,“将军这是败在了对自己人信任的里。”
杨建可是在战场上给镇南王挡过刀,十多年来出生入死的兄弟,谁都没想过他会背叛。
傅景朝问,“他人呢?”
赵钱羞愧的道,“当时情况太混乱,让他逃了。”
后面一直没找到人,几乎可以坐实有人在接应掩护他,一切都是早有策划的。
“世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那群孙子整天冷言冷语的,说什么吃败仗都是将军判断失误…”
底下的将领们纷纷表达自己的不满,皇帝为了挟制镇南王。
北城的所有官员都是他自己的心腹,一向和镇南王派系不和。
出事以来傅家这边的人,没少受他们的鸟气。
赵钱担心的道,“北戎快要攻进来了,将军死之前最后的交代让傅家军原地待命,等待世子来。”
所以这十多天,无论北城官员怎么逼迫,他们都按兵不动。
老管家仰头看着傅景朝,“王爷说,他相信你能坐出最好的选择,让你不要伤心,他是去见长公主了。
他希望你好好活着,傅家已经为大启赔上太多条命了,到他为止该结束了。”
镇南王从小和傅景朝相处的时间并不多,但是不妨碍他很爱这个唯一的儿子。
傅家被视为大启战神,身上从来都背着很多责任,每次都选择了大义。
他想自私一次,所以留下这样的遗言。
傅景朝红着眼睛道,“我没打算为皇室卖命…”
“报,冯监军蒋太首到!”大门上的侍卫来报。
傅景朝眯了眯眼睛,冷眼看着皇帝的爪牙和北城高官联手而来。
蒋太守还算和气的开口,“世子节哀。”
伸手不打笑脸人,傅景朝点头表示听到了。
蒋监军则是直接多了,开口就是,“世子既然来了,那么早日带领傅家军迎战吧。”
丝毫不觉得他这话有什么问题,毕竟傅家一直是这样的,老的死了小的顶上。
现任的镇南王也是十八岁,就从上任镇南王手里接过重担,孝衣还没脱就上战场了。
几年前,镇南王重伤,十七岁的傅司夜被迫披甲上阵也顶住了。
现在轮到傅景朝了,理应如此。
傅景朝还没说话,身边的人看不下去了。
“他妈的,你们有没有点良心,镇南王府是活该欠你们吗…”
“就算真欠了你们,这一条条命填下去也该还清了…”
蒋监军脸上挂不住,呵斥道,“管好你们的嘴,少胡说八道。”
又问傅景朝,“北戎来势汹汹,世子什么时候迎敌。”
尽管早就看透,没有任何期待。
镇南王尸骨未寒,这番作为依然让人心凉。
傅景朝讽刺一笑,“不知道…”
蒋监军不满的皱眉,“什么叫不知道,真等背戎攻进来了,你可付不起这个责任。”
傅景朝面无表情的道,“付不起就不付,你要是在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让你血渐当场!”
蒋监军铁青着脸,“你敢,我可是皇帝的表弟,陛下亲封的监军。”
傅景朝拔剑指着他,“现在立马滚出去。”
蒋太守敏锐的察觉到了事情不对,拉了拉蒋监军劝道,“世子正难过,现在说这个不合适。”
又对傅景朝道,“还请世子为边关的百姓考虑一下。”
这句话可以说是最能拿捏镇南王府的一句话,镇南王府世代被这句话绑架卖命。
对,他们从来都不是为皇室卖命。是因为良心,是因为不忍,为太平盛世卖的命。
但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证明只有他们坚守是没用的。
人的心是会凉的。
傅景朝嗤笑了一声,“太守搞错了,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要为百姓考虑也轮不到我傅家,这话你应该对皇帝去说才是。”
太守叹了口气,什么都没在说拉着蒋监军走了。
出了门蒋监军甩开他,“你怕他干嘛,我到要看看他敢不敢动手。”
太守忍不住道,“你以为镇南王府还是以前的镇南王府。”
人最怕的就是心凉。
而这位世子恐怕心早就凉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