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后。
咸阳城内的一座民房里,草草包扎过后的李狗蛋低声开口。
“听完卑职与袍泽的讲述后,陛下便愤怒的去寻赵高了。”
“御书房范围不在卑职的可行动范围之内,未能继续监视。”
顿若讶异追问。
“你们可曾说过其他话,亦或是添油加醋?”
李狗蛋当即摇头。
“卑职入大秦斗士已有五年,不是新手。”
“明白什么叫听令而为。”
“上官交待,原原本本的复述荷花殿大火。”
“卑职便只会原原本本的将荷花殿之事完整的告知陛下。”
顿若心中震撼更甚。
只是袒露了一个事实,便引得陛下与赵高暴怒相对?
这怎么可能!
安抚了李狗蛋一番,令他下去领赏后,顿若目光复杂的看向嬴子婴。
“这一切,都在殿下的计划之中吧?”
“仅用如此简单的手段便离间了赵高和陛下。”
“事后还无人能猜出是殿下在出手。”
“殿下,大才!”
在顿若看来,赢将闾三人被烧死这件事不可能触怒胡亥。
毕竟赢将闾三人被处死就是胡亥的命令。
而比赢将闾三人死的更惨的公子比比皆是。
但事实是,胡亥就是被触怒了。
而且还暴怒的去找赵高麻烦了!
由此可见,胡亥的这次暴怒绝对出自嬴子婴的布置。
而他顿若,不过是点燃了爆发的引信而已。
这是嬴子婴在向他彰显自己的能力!
同时也是在向顿若表达他与赵高、胡亥为敌的立场,以安顿若之心。
嬴子婴略略颔首。
“陛下与赵高之间存在着不可调和的根本矛盾。”
“本殿只是随手落子,正好挑明了这个矛盾而已。”
“但陛下竟会去寻赵高对峙,这倒是超出了本殿所料。”
“咱们这位陛下的一生太顺了。”
“心性不稳啊!”
嬴子婴在谏言给赢将闾三人个体面的死法时,便已猜到赵高有可能会阴奉阳违。
这既能给胡亥泼一盆脏水,便于以后他夺权的大义。
又能巩固一番自己的权威。
且以赵高对咸阳宫的掌控,还不会有人将此事告诉胡亥。
于赵高而言,有利无害!
但这一切,都建立在胡亥不会知道赵高阴奉阳违的基础之上。
一旦此事被胡亥得知,那胡亥定会暴怒。
赵高和胡亥原本还能再维持八、九个月的表面情谊也将会提前被戳破!
顿若目露嗤嘲。
“倘若陛下的能力果真足以坐稳大位。”
“先皇昔日又怎会不立陛下为太子?”
摇了摇头,顿若转而发问。
“殿下以为,陛下此番会否罢黜赵高?”
“陛下既然如此暴怒,就算不罢黜赵高,也至少会打压赵高的权力吧!”
顿若假死,就是为了避免被赵高给弄死。
若是赵高被罢黜,那顿若就能摆脱假死身份,重回人间了!
但嬴子婴却摇了摇头。
“本殿以为,不会。”
顿若有些失望。
但随即顿若又重燃信心,双眼灼灼的看向嬴子婴。
“殿下可还需要顿某再做些什么?”
“大秦斗士的袍泽可都正摩拳擦掌呢!”
昨天的顿若只是出于情分,愿意有限度的提供一些帮助。
但现在,顿若却真的看到了一丝扶正朝纲的希望!
或许,眼前这位以斗狗之名传遍天下的殿下,真的能挽大厦于将倾!
嬴子婴嘴角微翘。
“本殿需要顿庶长的时候,会开口呼唤的。”
“届时,还请顿庶长及时出现!”
……
与此同时,胡亥的心情却十分糟糕。
“夫子,你若是已经老了,健忘了,朕就再告诉你一遍。”
“朕,要给将闾留个体面!”
“但你是怎么做的?”
“你竟将他们焚烧而死!”
御书房内,胡亥和赵高相对而立,怒发冲冠。
赵高目光淡然的看着胡亥。
“为师做的有什么问题么?”
“为师尊了陛下之令,给赢将闾三人留了全尸。”
“而以烈焰陪葬,又有什么不体面的?”
“多红火!”
胡亥愤怒的胸膛接连起伏。
“你管这叫体面?”
“你管这叫全尸?”
“你若是老糊涂了,就快些告老还乡!”
赵高眸光一冷,随即又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不过是三个已死之人罢了,何必如此动怒?”
“为师倒是早有告老之心。”
“既然陛下今日也有这般心思,那为师也终于可以偷个清闲了。”
说话间,赵高毫不留恋的站起身来。
将冠冕摘掉,放在案几之上,赵高走下高台,拱手一礼。
“微臣,谢陛下体恤!”
胡亥愕然看向赵高。
“夫子,你、你、你怎么……”
虽然胡亥喜欢玩乐,不爱处理朝政。
但谁会愿意自己的权力被他人抢夺?
胡亥之所以愤怒,最重要的原因也正是因为感觉赵高忤逆了他的命令。
挑衅了他的权威!
但现在,赵高就这么突兀且坦然的交出了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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