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结束

子弹呼啸。

墙体像豆腐一样裂开,整个市政大楼在炮火里摇摇欲坠。

克里希手里的水杯不停地颤抖,对面不仅人多,而且更专业,就像杀人的机器一样,精密地分布着。

“这就是老师的手段么?”

汗水淋漓,额头上汗涔涔的。

手里的铅笔,不知道该落在哪里。

一半的区域,已经被画上了叉叉,那些都是被控制的区域。

作为军队最高的指挥官,他比任何一个士兵都焦急。

起义军有20门火炮,迫击炮更是20人一个,轻机枪到处都是。

倒三角推进,简单粗暴,就是一个穿插,将外围建筑一幢一幢的分割开,然后在那里建造稳固的火力点,提供压制。

对于楼体内部的军队,也不直接派人进攻。

根本不准备跟他们打巷战。

专业,太专业。

40分钟的战斗,打成3:1的战损,已经阵亡了30士兵,受伤不能战斗的也有5个。

牧马人就是这么奇妙,要么就是直接打死,要么就是打不死,丧失战斗力的还真的难。

但是这个伤亡速度已经很可怕了,平均一分钟就有一个士兵阵亡。

政府军,这样惨烈的伤亡比,也没有溃退投降,这统兵的人也是相当有水准了。

...

霍山站在桥上,看着攻进去的士兵,趴在广场上,与楼体内的士兵对射。

枪声没有那么密集了,对面机枪哑火了个七七八八。

这种涉及,绝大多数的子弹都只能造成伤害,并不能致死。

是以战斗异常的惨烈,飞射的子弹,将建筑物的玻璃一寸寸打裂开。

在外围的政府军,被霍山三个方向的炮火压制下直接缩了回去。

基本上没有了接战情况。

“让迫击炮,开出新道路,对楼体进行肃清!”

巷战,绝对不能打。

这是战争史上血淋淋的教训。

巷战人数是没有用的,只能添油,那是愚蠢的将领做的事情,霍山可不干。

直接让迫击炮,将房体炸出一些缺口,从楼体里穿过去。

这得亏是对面没有重火力,才能让霍山这么玩。不然迫击炮一露头,就被重点关注了。

“是!”传令兵,背着枪出发了。

“将军,炮击还要继续吗?”

炮击已经停止了好久,炮兵跪在地上太久,都腿麻了。

“将炮火向前推进300米,把那个楼给老子炸了!”

霍山霸气地指了指一个辅助建筑,里面有一挺机枪,士兵冲不上去,迫击炮够不着。

“炸平?”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

“炸平不好吧~”

“要不是炸不平议院,老子早就给它轰了。”

霍山冷笑,都作战了,还在意这个。

这可是战争,一种最不合理的状态,还有比它更不合理的事情吗?

“是,将军。”

炮兵。将固定的沙袋搬开,然后抬起炮移到桥头下。

现在霍山根本不害怕,对面从河面跑了。

因为沿河的两幢楼,被攻陷了,对方跑不了了。

拿下整个市政大楼只是时间问题。

“目标正前12点钟方向,高度40,射程1200,半个基准弹药量!”

这个基准量并不是固定的,在蓝星上的各国也有所差异,最直接的就是数量,米国的榴弹炮一个基数是400枚,华夏低一点,大口径炮弹基数常规是60枚。

数量不等于火力,毕竟炮火的种类差别很大。

霍山的制定的基数,炮兵为30枚。

没办法,整个幽州城的军功水准,可以说菜到扣jio。

一天生产炮弹数量只有40枚,枪支多一点260只。其他的没有数据。

六门大炮集火轰击。

那本就不坚固的小楼在挨了十几炮后,直接轰然倒塌。

“将军,还剩几枚打还是不打...”

...

“你是纳税人,你自己看着办~”霍山被整的苦笑不得。

雨还在下,市政大楼一片废墟。

焦黑的土地上,到处都是弹坑,300枚炮弹,倾泻到这个一平方千米的土地上。

层层的乌云,压着这片土地,就像要将它完全摧毁了一样。

风不断撕扯挂在残破的铁丝网上的衣物,它提醒着人。这里失去了一个生命。

虽然只是900人的战场,依然是打得昏天黑地。

霍山提着手枪,在桥头不停地徘徊。

他很担心。

一个小时的时间,到了。

还剩七人将军的办事大楼,以及左右议院,还政府军手里。

其他的建筑在霍山的口径战法下,一个一个崩溃。

政府军,有人开始投降,20几个人。

被缴了枪,用绳子绑着,压出战场。

“克里希,你很顽强吗?”

10点14分。

一块怀表轻轻地盖上,似乎下了一个决定。

“炸!”

霍山指了指最后两栋建筑,冷冷地蹦出一个字来。

“把所有炮弹全部打出去!”

“将军,没有看到敌人...”

“那就炸到,能看到敌人!”

每一个士兵都是珍贵的,不能因为一幢建筑而丧命。

但是站在对面的人,只能说抱歉,你死一下。

嘎嘎!

黑洞洞的炮管对准了最后的堡垒。

就在要开炮的瞬间。

“等等!”

一个白色的旗帜,从二楼的窗口伸了出来,投降了。

“投降?”

“将军我们赢了!”炮兵热情地就要给霍山一个拥抱。

霍山却车着他的领子,怒斥道,“没有交出枪,都不是俘虏,你在高兴什么?”

诈降,这可是华夏兵书里直接写的招数,一个优秀的将领,绝对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去,把你的炮口,对准他们,”霍山一把丢开士兵。

太嫩了,没经历过真实的战争,都是拿枪的平民。

“是,”慌忙手脚不协调。

一楼缓缓走出克里希,他抬起双臂,示意没有武器,身后跟着他的士兵,枪举过头顶。

一共有30来个,十几个被抬着。

但是他们挺着胸膛,淡定地看着来收走他们武器的起义军。

身姿笔挺,妆容整饬,没有败军之师的颓废。

天生的将军,克里希!

两人隔着一千多米,眼神交汇在了一起,一胜一负。

说霍山胜之不武,其实也不大正确。

要知道的是,霍山的军队,基本上处于仰攻地位。

还有一个问题是他人数虽然多,但是没办法在局部占优势,没办法在一开始就展开。

最后就是看战损,基本上在1:3.5。

从指挥难度上说,霍山属于是多兵种,配合作战。

战术上,霍山的手段,也老辣不少,三三制相互协同,让扑进去的每一个人都有支援。

要说失误的话,那就是霍山太过自信,一个小时以为自己能够打垮对面。

克里希见到霍山的第一句话就是,“和你交手我很不幸。”

“是的,”霍山点点头,“不过不幸的是士兵,你还活着。”

克里希沉默了。

滦河波光荡漾。

头顶的乌云淡去,金色的阳光,从天井一样的层云里透下日光,暖暖地很明亮。

照澈着这世间。

“这也是兵法的一种境界吗?”

霍山点点头,“战争是不正常的,最高明的军事家都避免战争。”

“那为什么你要...”

“当人看不到解决的希望的时候,他们就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

霍山轻轻地坐在,桥面上,将两条腿,悬在河上。

一种失重,以及高度的心悸在提醒他危险,然而他的心却能保持平静。

杀戮非我意,但愿无纷争。

“那么你们想做什么呢?”

克里希也挨着霍山坐了下来。

“也许也是一个错误而已,”霍山摇摇头。

金色的阳光,在水波粼粼的湖面,荡漾着很平和。

许久不见炮声的,居民区窗户打开,好奇地看着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市政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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