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要的野孩子,我才不跟你玩儿!
-夏柿夏柿,你爸妈真的不要你了吗?为什么啊?
-你不给我,我让你爸打你。
-夏柿,他们都说你是得了病才被丢的,会传染吗?我害怕……
-……
-上辈子可恶事做绝,活该这辈子断子绝孙!
-捡个娃娃带着又怎么样,以后死了烂在屋里都没人管。
-自己生不出,只有给别人养孩子,作孽哦。
-你们就不该把人捡回来,拖累整个家里。
-……
童言无忌,村子里的人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也是戳个往各自肺管子戳。
不难过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夏柿小时候也一个人躲在屋后竹林偷偷哭过,心里委屈的想:
为什么被人都有爸爸妈妈,就自己没有。
为什么亲戚不让爷爷奶奶对他太好。
为什么村子里的小朋友不愿意和他玩儿。
为什么爸妈……不要他。
是他生下来时太烦人,不讨人喜欢吗?
是他爸妈家里太穷,养不起他吗?
是不小心弄丢的吗?
或者自己其实被人贩子拐走的呢?或许他爸妈也一直在找他呢?
年幼的小夏柿不知道答案。
经年累月下,十五六岁的夏柿已经不想探究答案。
他说出来不是想惹贺余霄难过,只是贺余霄对他太好,他不想说谎骗他。
莫姨和钱叔就在外面,贺大少爷虽然忍着酷哥掉泪吧,但眼睛红得能跟兔子一较高下,待在夏柿房间不愿意出门见人。
夏柿头一次知道贺余霄这么感性。
“我没骗你。”夏柿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嗓音和动作一样轻:
“贺余霄,我现在真的不难过了。”
贺余霄鼻子动了下,侧身不让夏柿看到自己的丑样:
“那以前还是难过的。”
夏柿好脾气地笑了笑:“那时候太小了嘛。”
所以一旦受了委屈,都想知道为什么。
贺余霄躲着不和自己对视,夏柿弯腰歪头,在贺余霄胸膛的高度仰头去看贺余霄,眼眸弯弯:
“但现在我们都长大了呀,我爷爷奶奶对我很好。”
夏柿并不觉得自己成长过程中缺少了什么,他和其他人一样,平安顺遂地长到现在,还考上了很好的高中。
夏柿平日笑时,笑容便能乖到人心坎里,更何况此刻他存心想哄贺余霄开心。
嗓音都像,又软又甜,碰一下能直接融在人心上,留下带着潮气的甜。
贺余霄垂眸,从中那双望向自己的明亮大眼睛里,清晰地看见了自己的倒影。
漂亮的眼睛眨呀眨,认认真真看向你时,仿佛只能装下一个你。
可爱得不可思议。
也让贺余霄心尖尖都是疼的。
“笑一个。”夏柿学着贺余霄往日捏自己脸的模样去捏他:
“贺余霄你不要不开心了。”
贺余霄就站在那儿,没有阻止夏柿捏他脸的动作,望着他白净灵秀的脸,突然抬手把人抱进怀里。
“夏柿。”贺余霄低声叫他名字:
“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贺余霄抱得很紧,语气之郑重,让夏柿愣了下神。
过了好一会儿,夏柿双手放上贺余霄后背,声音轻得像窗外的风:
“你已经对我很好啦。”
贺余霄抱着他没说话,在心中补充:
会比之前更好更好的。
所以……小时候的你,能不能也不难过了?
***
九月一号正式开学,夏柿和贺余霄还保留着初三时的作息,两人早早地吃过早饭来到一班教室。
开学第一天,大家态度都比较积极,两人到时,教室已经有十几个同学在了。
座位还没排,大家都是随意乱坐,都是以宿舍为单位聚集。
夏柿和贺余霄刚踏进教室,众人齐刷刷扭头,本来就安静的教室更安静了,都盯着他们看。
没别的,只因为两人五官外貌过于出众。
夏柿眼睛很亮很有神,瞳孔颜色都比贺余霄深一些,像一颗光泽极佳的黑曜石的眼睛扫过整个班,没看到‘302’的人。
宁溪一班考上安中的本就不多,分到火箭班的更是只有夏柿和贺余霄两人。
没熟悉的人,贺余霄就拉着夏柿随便找了个中排的空位置坐。
大概是贺余霄气场太强,两人落座后竟然没有人敢上前搭话。
夏柿觉得这个场景有点眼熟——
像去年贺余霄刚转来的时候。
贺余霄并不在意有没有人跟自己说话,他现在只关心一个问题:
“柿柿,老师肯定会调整座位,你没忘之前说的话吧?”
说好要再当三年同桌的!
贺余霄想依照小白糕中考状元的光环,选择同桌权利还是有的。
夏柿点头:“我记得的。”
从昨天到现在,贺余霄已经说过很多遍了,也就夏柿脾气好,换个人都受不了贺余霄这样啰嗦。
贺余霄满意点头:“这就好。”
夏柿有点点无奈地看他:“我不会忘的。”
贺余霄想揉他头发,刚把手抬起来,余光瞧见走进教室的人,眉心一跳,怀疑自己见鬼了:
“你怎么在这里?”
夏柿闻声扭头看去,贺余霄问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浅蓝牛仔裤的男生。
男生背着白色的背包,看见贺余霄后,脚步稍顿,面无表情地朝两人走来。
男生有一双桃花眼,长相很精致,从教室前门到贺余霄面前这段距离,生生被他走出一股子豪门小少爷的矜傲。
眼望着在他们面前停下的人,夏柿觉得眼生,他从来没见过这个人。
再看贺余霄拧起的眉头,夏柿好奇,小声问身边的贺余霄:
“你们认识呀?”
看贺余霄的表情像认识,但看对方面无表情的模样……又不太像。
贺余霄撩起眼皮看了男生一眼:“认识,不熟。”
没想到贺余霄还真认识,更没想到贺余霄在鹤安还有其他认识的人。
夏柿多看了对方两眼,还想再问,就听贺余霄不耐烦地问:
“陈长暮,你怎么在这里?”
陈长暮?
夏柿觉得这个名字耳熟,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很快想起来——
贺余霄之前跟他说过的那个很远房的表弟。
明白过来后夏柿也是意外,陈长暮不是在京市上学吗?怎么会出现在他们班。
陈长暮声线偏冷,眼里脸上没有半点见到远房表哥的激动:
“为了让我们同班,我爸妈给我转学过来了。”
贺余霄:“???”
贺余霄不理解:“不是,你爸妈有病吧?”
夏柿听后忍不住看贺余霄一眼,这样说人家爸妈……不好吧?
陈长暮果然不乐意了:“你才有病。”
贺余霄懒得计较,只觉得无语:“你在京市待得好好的,转过来干嘛?”
陈长暮板着脸:“让我多跟你接触。”
贺家大少爷下乡改造一年,效果显著,竟然考上了重点高中!
就算因为贺奶奶病重贺家没有大肆宣扬庆祝,消息还是很快传开了,震惊了一圈人——
贺家大少爷?贺余霄?那个玩世不恭的混世魔王?考上了重点高中?
许多人打心底不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震惊之余,心思过分活络的人就行动起来了。
比如陈长暮的父母,就把儿子也塞了过来。
美其名曰:鹤安那么远,两人年龄相仿聊得来,暮暮去了也能和霄霄搭个伴,提升暮暮学习成绩之余,也能陪陪霄霄。
不管陈长暮父母真实目的是什么,反正陈长暮被一杆子打到安中来了。
贺余霄:“……”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从陈长暮表现看,他本人也挺无语的,可他还记得来之前爸妈跟他说的话。
于是,心高气傲的陈长暮主动开口问贺余霄:
“你要不要和我坐?”
陈长暮从小成绩就好,就算贺余霄成绩进步很多很多,也比陈长暮短一截。
陈长暮认为贺余霄和自己坐,是贺余霄占便宜。
然而让陈长暮没想到的是,自己话刚说完,贺余霄就用‘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的眼神看自己。
陈长暮:“?”
贺余霄往夏柿身边靠了靠,毫不犹豫拒绝:
“谁要和你坐?”
“你想屁吃!”
陈长暮:“???”
看向他们的同学有点多,陈长暮面色冷淡下来:“我也不想跟你坐,但我爸妈让我尽可能帮你提高成绩。”
他也不愿意,但他想让他爸妈开心满意。
贺余霄嗤笑一声,揽过夏柿肩膀:
“不劳你操心,我有中考状元就够了。”
睁着大眼睛正吃瓜的夏柿:“。”
“中考状元?”陈长暮眼珠终于落在贺余霄身边的夏柿身上。
夏柿身临其境地感受了一下贺余霄和这位远房表弟之间关系多差,见陈长暮看过来,礼貌性地冲对方笑了笑:
“你好。”
和夏柿对视几秒,陈长暮没回应,突然扭头。
邀请贺余霄当同桌是父母颁发的任务,既然贺余霄拒绝了陈长暮也没纠缠,在贺余霄夏柿前面那张课桌坐下。
“喂。”贺余霄踢了一下陈长暮旁边的空椅子,嫌弃:
“你就不能换个位置坐?”
陈长暮头也不回,冷硬开口:“你又不是老师,管我坐哪儿。”
贺余霄满头黑线:“……”无语!
夏柿拉了贺余霄一下:“好了,你不要这样,又不是什么大事。”
贺余霄撇嘴,觉得陈长暮父母脑壳可能真的有点问题。
人都已经转过来了,贺余霄又不能蛮横不讲理地让人转回去。
算了,反正两人不熟,大不了当没这个人。
***
高一(1)班一共有55个同学,在班主任吴生明来之前全部到齐了,302宿舍几人坐在夏柿贺余霄旁边,把两人围了起来。
夏之远嘿嘿笑,说和夏柿坐近点,以后问题方便,蹭蹭中考状元的气运。
贺余霄:“……”
他怎么好像看见了顾梦?
……
这学期的课本还没发,班主任吴生明拎着被茶垢染成黄褐色的玻璃杯进教室,开口先自我介绍讲班规班纪。
吴生明:“我不管你们以前是怎么样的,以前的坏习惯不要带到这里来。”
“这里是火箭班,整个年级最好的班,许多同学挤破头想来,你们要学会珍惜,在以后的学习过程中,我不希望任何人掉队。”
“连续三次年级大考掉出年级前一百名的,自会有人补上你的位置。”
“也不要跟我说其他班级怎么怎么样,在这个班一切按我的规则来。”
开学第一天便是下马威,讲台下的学生看着面容严肃的吴生明,大气都不敢出,整个班落针可闻。
吴生明很满意这个效果,开口道:
“座位就先这么坐着,等过两天我会进行初步调整,现在来几个男生,去教务处那边抱书。”
贺余霄身高如此显眼,被吴生明盲选选中。
夏柿想跟着去,被贺余霄按住了:
“你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回来。”
新书都成沓,
重量不轻,贺余霄不想夏柿干这苦差。
他们班有三十一个男生,比夏柿高大有力的大有人在,确实也用不着夏柿。
一摞摞新书被放在讲台上,吴生明手里拿着花名册,开口道:
“从现在开始,我叫到谁的名字,谁就上台领书,你们也好互相认认人,有纪律一点不要乱不要吵。”
吴生明手里的花名册是按中考成绩排的,夏柿的名字就在第一个。
“夏柿。”吴生明准确无误地看向夏柿的位置,语气都温和两分:
“你第一个,上来吧。”
夏柿起身上前,全班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原来这就是他们县今年的中考状元啊!
夏柿这个名字对一班的同学并不陌生,第一次把名字和脸对上,不少人心中诧异:
中考状元竟然没有戴眼镜。
不怪大家刻板印象,一班五十五个同学,一大半鼻梁上都架着眼镜。
不戴不行,看书时间太长,没好好保护眼睛,近视是难免的。
有人推了推自己鼻梁的上的眼镜,看着夏柿清瘦挺拔如青竹的身影,有些羡慕。
再此之前,不少人都以为夏柿是一个戴着厚厚眼镜、锅盖头、脸上有青春痘的普通男生。
成绩好就算了,没想到长相这么好看,给人的感觉清爽又干净。
夏柿按取书,台下学生的眼睛就随着他的动作转了一圈。
贺余霄余光瞧见,得意又自豪。
用曹北岸的话来说,就是夏柿考了中考状元,他本人还没飘,他同桌先飘得不分西东了。
夏柿快要拿完时,吴生明叫了第二个人:
“虞芩芸。”
一个扎着马尾的长发女生站起来,也换来全班注视。
按成绩排的话,这位实力也不可小觑。
贺大少爷中考分数排名在班上靠后,垫底的那种,夏之远还在他后面,一个倒数第二,一个倒数第一。
这还是贺余霄中考超常发挥的结果。
但凡他正常发挥,都摸不到安中火箭班的门槛。
等所有的都领到了书,吴生明又道:
“不用急着翻书,明天就开始军训,离正式上课还有半个月,先统计大家尺码,下午发军训服。”
班上还没选班干部,本着自愿原则,除数学课代表被吴生明点名指派给了夏柿之外,其余都是举手上岗。
吴生明写下名字,拍拍手:
“好了,先就这样,等过段时间大家互相熟悉了再说。”
认各科老师、统计军训服尺码……不用讲课的一上午飞快过去。
住校生涌进食堂,夏柿和贺余霄往校门口走。
高中比起初中更受家长重视,走读的学生明显增多,夏柿和贺余霄在校门口还排了一会儿队才出校门。
烈日当空,想到为期半个月的军训,贺余霄已经开始愁了。
不是替自己愁,而是替身边的小白糕愁。
贺余霄问:“是不是的去买点防晒喷雾?”
夏柿:“防晒喷雾?”
那是什么东西?
夏柿洗脸用毛巾,连洗面奶都没有,自然没接触过这些,而贺大少爷仗着自己天生丽质,过得也很糙。
防晒喷雾还是他上午听班上女同学说,他才想起来这回事。
贺余霄解释:“就是防止晒伤晒黑的。”
“军训服是长袖长裤,还有帽子。”裹得这么严实,夏柿觉得晒伤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顶着夏日烈日他也没少干活,他不怕晒。
贺余霄:“脸和脖子要保护好吧?”
到时候晒出色差了不好看。
夏柿觉得不用,贺大少爷坚持,趁着午休时间把东西买回来了。
不但有防晒喷雾,还有防晒霜,瓶瓶罐罐买了很多。
贺余霄:“没用过,不知道哪个效果好。”
索性把店员说不错的都买回来了。
夏柿:“。”
他们两人就算长了十张脸也擦不完呀。
除了防晒之外,贺余霄还买了一点预防中暑的药,还买了两个带盖水杯。
听两人说要军训,莫姨关心:
“那不是很累?你们教官严不严啊?我听说每年都有军训晕过去的。”
夏柿摇头:“还不知道呢。”
贺余霄放下手机:“我刚看了咱们学校的贴吧,说去年教官很严。”
不但有中暑的,还有累晕累吐的。
“这么狠。”给夏柿盛饭的莫姨,把碗里的饭又用勺子压了压:
“那你们得多吃点,不然怎么坚持得下来。”
莫姨总是很热情,夏柿看着那碗被压得严严实实的米饭,慢吞吞开口:
“莫姨够了。”
莫姨又舀了一小勺:“这才多少,你要多吃点,你都瘦了。”
真的很多了,夏柿挡不住莫姨的热情,最后求助似的看贺余霄,眼里那意思——
再多就吃不完了。
贺余霄忍笑,替夏柿帮他把碗拿回来:
“好了莫姨,咱家里又不是只能盛一次饭,柿柿还要吃菜呢。”
莫姨这才罢手:“行,那不够再说。”
莫姨他们吃住在楼下,贺余霄夏柿吃完把碗筷放这儿就行,莫姨会上来收。
和甩手少爷不同,夏柿吃完后习惯性地收拾碗筷擦桌子,贺余霄和他一起端碗收菜,在人还要洗碗时把人拉出了厨房。
贺余霄把人往房间推: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不能抢莫姨的活,我又不给你发工资。”
夏柿扭头看他:“只是洗碗而已。”
贺余霄让他去睡午觉:“洗碗也不行。”
他把人带到这里,不是让人洗碗收拾餐桌的。
贺余霄在这方面很坚持,夏柿拗不
过他,只好回房午休。
夏柿不知道床上铺的是什么材质,明明不是来竹席,可睡上去很凉快,触感柔软舒服。
比他家竹席好很多,不会突然被冒出来的竹刺扎。
房间有空调和落地扇,夏柿一个都没开,就这样蜷缩在床上睡了午觉。
***
学校夏季下午两点半正式上课,作息和初中没什么区别。
骄阳似火,头顶电扇‘呼呼’转出残影,带出一阵阵凉爽的风。
“这军训服也太大了吧?我不是要的S码吗?”
“我的也好大,这个裤腰能塞下两个。”
“我的天这个裤腿,拆开说是裙子我都姓。”
“这衣服味道好重,布料又厚,这个天穿这个,得热死吧?”
“两百块就买了这玩意儿?想想都要窒息了。”
“这个鞋子快把熏晕了。”
“……”
军训服一拿到手,整间教室都弥漫着一股劣质塑料味,嫌弃声一声高过一声。
两百块的军训服,从帽子衣服腰带裤子鞋子一应俱全,就是质量堪忧,扑面而来的劣质。
衣服又肥又大,布料还厚重粗糙。
夏柿倒是没这么多牢骚,把自己的身上比了比,觉得有些大了。
贺余霄嫌弃地把衣服拎远,对比划的夏柿道:
“这衣服能塞下三个你。”
贺大少爷对军训服的嫌弃之情几乎是要溢出来了,知道他没穿过这样差的衣服,夏柿柔声安慰:
“就穿半个月,没关系的。”
贺余霄半小时也不想忍:“学校是想把我们闷死?”
就发一件外套,根本没法贴身穿,他们里面还得穿自己的衣服。
既然这样,还不如把外套做薄一些,透气一些。
贺余霄:“还有这个裤子,腰带得绑外面,还得另外系皮带。”
衣服裤子一点版型没有就算了,最重要的是……
真的好臭!
夏柿把衣服叠好:“回家过水洗一遍就好,新衣服多多少少都有点味道的。”
这个天气,衣服洗完一晚上就干了。
夏柿给不爽的贺余霄顺毛:
“你要是不想洗,我可以帮你洗,保证你明天穿不臭的。”
贺余霄刚想说洗衣服这种事哪用你帮忙,还没说出来,前面的陈长暮就转身过来。
贺余霄话锋一转,问陈长暮:“你干嘛?”
陈长暮没看贺余霄,而是望着夏柿,冷不丁开口:
“夏柿。”
这是陈长暮第一次跟夏柿说话,夏柿有些意外:“嗯?”
陈长暮眉头皱起,语气严肃:
“你是被贺余霄欺负了吗?”
夏柿懵然地眨了眨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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