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父亲？”
梁端煜听到江思霁的话，也是忍不住面色一变，站起身来。
江思霁的父亲，名为江法玄，正是黑水国上一任君主！也是对方，当初在黑水城黑水秘境进行魔道血祭，试图拯救穷途末路的黑水国，结果引发那一场几乎亡国灭族的魔灾！
也正是有着那一场几乎亡国灭族的魔灾，才有后面梁端煜联姻江玄姬，承祀黑水国之事！
梁端煜一直以为，对方早已在那一场魔道血祭之中身死魂灭了，却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活着，成了魔修、去了玄冥海？
此时，江思霁也是面色有些犹豫，沉吟道：“其实，我也不敢确定，他还是不是我的父亲！”
“或许，他只是一个有着我父亲面貌、身体、血脉，以及记忆的魔物，也不一定！”
听江思霁如此说，梁端煜也冷静了下来，重新坐下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你细说一遍！”
江思霁点了点头，面露追忆之色，却并没有直接说遇到她父亲之事，而是先向梁端煜询问道：“君主，你还记得，当初你承祀黑水国君主之位，面对的第一次魔灾吗？”
“当然记得！”梁端煜点头道：“那时候，可以说是最危险的一次魔灾了！”
“我们都是刚入筑基不久的修士，结果遇上的魔灾大军不断数量多、而且等阶战力还强，甚至最后还有着一个三阶血魔来袭，差点没有攻破黑水湖防线！”
“对，就是那个三阶血魔！”江思霁面露沉吟之色，道：“君主可还记得，当初在斩杀了三阶血魔之时，臣曾被那血魔迷惑，从那血魔身上看到父亲、亲人等身影，甚至感应到了血脉联系！”
梁端煜闻言微微点头，他当时就推断过，那血魔应该是血祭江家嫡系血脉而成的魔物，所以才会让江思霁感应到血脉联系，并且看到诸多亲人的身影，差点被迷惑。
也是因为那三阶血魔的出现，梁端煜才会认为，包括黑水国前任君主江法玄在内，江家嫡系血脉都已经死在了魔道血祭之中。
但如今看来，其中或许还另有隐情？
江思霁则是继续道：“就在月余前，臣带人在北地冻土中勘察地形，寻找原本被封冻的各处河道、湖泊，开挖河道之时，遇到一些魔物袭击。”
“然后，又一个类似的血魔出现在臣的面前，不但有着臣父亲的相貌，臣也能从其身上感应到血脉的牵连，而且他还有着臣父亲的所有记忆，与臣说了多个只有臣与他才知道的秘密、隐私。”
“所以，臣一时真的分不清，他究竟是臣的父亲，还只是一个有着臣父亲相貌、血脉、记忆的魔物？”
“而且，这一次出现的血魔并不是三阶，而是四阶！在那冻土之中，明明能够拿下臣，但他却并没有对臣动手……臣，似乎从他身上感受到了怜爱之情！”
“而且，他还告诉臣，这些年来之所以玄冥海入侵黑水国的魔灾烈度都很弱，是因为他在玄冥海限制了魔灾的烈度，拦住了许多南下的魔物！”
江思霁有些不确定的道。
梁端煜听着对方的话，也是面色凝重，想了想道：“小姑，无论他究竟是什么！孤只想和你说，你也是研究过魔道传承，并且用‘人道灵火’解析、推衍过魔道传承的。”
“你应当知道，在对方成为血魔之后，就已经是另一种存在了。”
“无论他有多像你的父亲，哪怕他有着你父亲的身体、血脉、乃至灵魂，以及所有的记忆，他都已经不再是你的父亲！而是另一种存在，是血魔！”
听着梁端煜的话，江思霁面上的犹豫、追忆、幸福等色顿时都僵住，半晌之后化成一抹悲哀之色，点了点头道：“是，君主！是臣失态了。”
梁端煜摇了摇头，知道让对方轻易放下根本不可能，只能转过话锋问道：“对方找你，却没有拿下你，是和你说了什么吗？”
“不错！”江思霁此时也收敛了情绪，点头应道：“他找到我，说他转投魔道只是迫不得已的选择，目的是为了查清我们江家一直守护的秘密，玄冥海中黑帝飞升地究竟有着什么秘密？”
“他说……我们江家为了守护这黑帝飞升地，在这极北玄冥海附近坚守了数万年，以致最后一步步衰落下来、走向灭亡，都是为了守护这秘密！”
“他说若是不能弄清这个秘密，江家世代困死在这极北之地的先祖、族人，都不会甘心！”
江思霁说到这，面色明显有些犹豫、矛盾，最后道：
“他找我，是说要和我们合作，一起打开玄冥海黑帝飞升地，查看其中的秘密。”
梁端煜闻言瞬间明白对方的意思，道：“百川汇海，黑龙归巢？”
“不错！”江思霁点头，道：“他说，可以帮助我们更快的清理冻土，更快的在冻土之中开挖出‘百川’，实现‘百川汇海、黑龙归巢’的仪式。”
梁端煜闻言微微点头，沉吟道：“如此看来，小姑你说的你们江家流传的隐秘，‘百川汇海，黑龙归巢’可以打开玄冥海黑帝飞升地，应该是真的了！”
“而且，当初玄冥海东扩，试图在扶余群山中开辟出‘百川’，引向玄冥海，应该也是这冒充你父亲的四阶血魔的计划了！”
听着梁端煜说‘冒充’之言，江思霁张了张嘴似是想要反对，不过终是沉默了下来，没有多言。
“只不过，这合作之事……”梁端煜则是继续，皱眉沉吟道：“一旦我们和他合作，打开了玄冥海中黑帝飞升地，若是其中真的藏有什么宝物、或者秘密，到时又该如何分？”
“而且玄冥海，是魔道大本营，到时候我们便是想和对方争夺其中宝物、秘密，恐怕都难！”
江思霁此时却是插话道：“君主，依臣的意思，‘百川汇海’的合作可以暂时放一放，我们不妨先和他合作一番，解决眼前的问题！”
“以此也好验证他合作的诚意！”
梁端煜瞬间明白她的意思，道：“你是说，让他加大玄冥海魔灾，挟魔自重！”
“不错！”江思霁直接点头，道：“如此，既不用打开‘血海福地’，以免局势失控，也能让东夷、燕国等诸侯国看到我们黑水国的有心无力，推去选边站的问题！”
梁端煜听着，微微沉吟道：“如今也别无选择了，不妨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