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城，燕国使节驻地。
燕子丹此时正愣神看向南面燕国方向，半晌之后方才有些难以置信的开口道：“刚才，是老祖出手了？”
燕子丹只是金丹修为，尚未接触到天地道韵，因此此前并没有发觉到黑水国中水行道韵的不对，虽然对于如今的天气却反常的下起暴雨有些奇怪，却也没有多想。
五阶存在的出手，拨动法则之力，就是如此堂皇却又如此隐秘，修为不到甚至都发觉不到敌人出手了，往往到死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是，燕家老祖出手，作为修行一脉相承传承的燕子丹，却是感应到不对，忍不住惊声问道。
在其身旁，作为元婴真君的燕治雪面色则是比他凝重多了，而且她也没有看向燕国或者晋国的方向，而是目露惊骇的看向黑水城中央，育龙岛方向。
作为元婴真君，她自然是不仅感应到自家老祖的出手，同样发觉了晋国姒家老祖的出手。
但更让她惊骇的，却是黑水君主梁端煜的手段。
她想不明白，黑水君主梁端煜不过是刚刚晋升元婴境没多久，凭什么能够抵挡住姒家老祖、五阶修士的法则攻击？
燕治雪不由想起，此前在元婴宴上，面上黑水君主镇压全场的威势，她曾有瞬间的错觉只觉得似是面对自家老祖一般，如今看来那恐怕不是错觉。
而且，她又想起此前与燕子闺会面时，燕子闺曾说过黑水君主与黑水国的底牌并不简单。
“这就是子闺说的并不简单的底牌？”
“或许，子闺知道些什么！”
燕治雪看向育龙岛的方向，面色若有所思。
“只是，恐怕未必愿意说。”
燕子闺若是愿意说，此前早就直接说明了，而不只是模棱两可的警告。
所以，燕治雪倒是没有再去追问的意思。
“不过，以后家族或许还要对子闺、对黑水君主多上些心才是。”
“以刚入元婴期的修为，抵挡五阶修士的进攻，哪怕只是五阶存在远在数十万里之外的随手攻击，却也足够惊人的了。”
“曾经的五帝有如此手段吗？或许，这就是黑水君主渡劫遇上‘紫气仙雷劫’的原因？”
燕治雪心中念头飞转，一时只觉心乱如麻，各种念头难以收束、抑制的冒出来。
“姑姑……”此时，燕子丹向她看来。
燕治雪顿时惊醒，运转法力压下各种念头，转向燕子丹沉吟道：“是老祖出的手，与姒家老祖交手一招……占了些便宜。”
“姒家老祖也出手了？”燕子丹顿时一惊，随后面露急色道：“莫非晋国已经发起总攻了？”
“姑姑，我们不能再这么等下去了，子闺那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消息。”
“如今姒家老祖都出手了，家族局势还不知道多糟糕，我们这就去求见黑水君主，向他提出调用江思霁去前线主战！”
“他若是不同意，我们就强……”
“住口！”燕治雪一声沉喝，顿时打断了燕子丹的话语，看了看左右，沉声道：“姒家老祖并不是对于我们燕国出手，而是对黑水国出手，但是被黑水国挡住了。”
“刚才的暴雨……”燕子丹瞬间反应过来，不过随即一惊道：“被黑水国挡住了？黑水国也有五阶存在？”
燕治雪摇了摇头，道：“不清楚，不过不管什么情况，都已经不是我们能够处理的了。”
“我们还是按照子闺的吩咐，等她的消息，不要胡乱行动。”
“五阶存在？怎么可能？”燕子丹闻言，犹自不敢信，不过他倒也没有再说什么，算是同意了燕治雪的意见。
而燕子闺也没有再让他们就等，第二天上午，燕子闺便带着燕翎来到这燕国使节驻地，将几幅‘堪舆阵图’交给两人，道：
“我求过夫君，不过夫君没有同意让江思霁尚书前往前线。”
“江思霁尚书毕竟只是金丹修为，而且只是黑帝旁系出身，即便是掌握一些‘山河堪舆阵’的力量，也不可能与晋国姒家掌控的‘山河堪舆阵’相抗。”
“不过，夫君说了感念此前家族老祖出手，帮忙挡住了姒家老祖的进攻，所以让江思霁尚书准备了这些‘堪舆阵图’。”
“你们带回去后，让家族的阵师祭炼，在姒家催动‘山河堪舆阵’时，便将这些‘堪舆阵图’祭起，不说与姒家争夺、对抗‘山河堪舆阵’，但至少能够将‘山河堪舆阵’的威力削弱小半。”
“应该足够家族在战场上与晋国相抗了。”
听燕子闺如此说，燕治雪两人虽然有些遗憾没能请到江思霁，但也接过了几幅‘堪舆阵图’。
事实上，在昨天见识到黑水国抵挡住姒家老祖的攻击之后，燕治雪两人就已经知道，这次前来征调江思霁的想法恐怕不会成功。
如今能够收获这些‘堪舆阵图’，在与晋国的战斗中稍稍削弱‘山河堪舆阵’的力量，对他们来说已经算是意外收获了。
不过此时，两人的注意力显然已经不在江思霁、不在‘山河堪舆阵’上，而在黑水国、在昨天黑水国与姒家老祖的对抗上。
纵然，燕治雪已经猜到问不出什么，此时却仍旧有些忍不住看向燕子闺，试探的询问道：“子闺，昨日的战斗，莫非就是你此前说的黑水国的底牌？”
燕子闺点了点头，却也没有明说。
虽然说，梁端煜进阶元婴期，借运朝人道之力相助，已经有了几分对抗五阶存在的实力，即便是人道运朝之事暴露，他也不惧。
但这事自然还是闷声发大财的好。
所以，便是燕子闺也不能细说。
燕治雪见此也反应过来，一方诸侯国的底牌，甚至是能够对抗五阶存在的底牌，又岂是能够轻易泄露的。
不说其他，便是他们燕家‘冰魄洞天’中的许多隐秘、底牌，族中修为、地位不够的子弟都难以知晓。
黑水国既然也是如此。
所以，燕治雪也没有再追问，只是道：“如此，我便只问你一句话，这黑水国的底牌、隐秘，你接触到了吗？”
燕子闺点了点头。
“好！”燕治雪见此，当下点头道：“你做的很好，看来是真的融入到黑水国中，受到黑水国的接纳了。”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多言，以后燕家与黑水国的交往、事务，皆交由你来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