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方宁宁的背影，穆霍只觉得自己一阵口干舌燥，却又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会吓到她，好不容易压下嘴角站起来，随口夸奖，“办事效率不错。”
洗漱和办事效率有什么关系？
方宁宁不懂自家老板的脑洞，撇了撇嘴跟上他出门的步伐。
这小区没有电梯，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楼梯下去，刚下了没两层，穆霍的脚步一下子顿住了。
在他后面的方宁宁一直低着头，男人毫无征兆地停顿使她直接撞了上去。
“穆总……你怎么突然停下来了啊？”方宁宁捂住自己的额头，语气里带着点抱怨。
她探出头看过去，一眼看到了戴着口罩的方寒。
“哥哥？你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方宁宁瞪圆了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
她下意识想靠近过去，可穆霍直挺挺挡在面前，完全没有想让她过去的意思。
方寒的目光从男人的脸上移开，刚刚肉眼可见的阴冷瞬间消散不见，却没有回答方宁宁的问题，反而笑着问，“宁宁？不介绍一下？”
方宁宁这才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应该是还没见过的，抬起手很客气地指了指穆霍，“哥，这是我老板，穆总。”
“穆总，这是我哥，方寒。”
等到方宁宁介绍完，穆霍这才开了口，“你先下去到车里等我。”
楼梯很窄，男人一边说着，一边侧开了身子示意方宁宁挤过去。
方宁宁愣了一下，答应了一声便小心翼翼从男人身边挨过去，路过方寒的时候她还递了一个眼色。
眼看着方宁宁整个人像是贴在对方身上，方寒的目光里有掩盖不住的愤怒一闪而过。可当方宁宁对着他笑的时候，方寒却很快收敛好神色，回以微笑。
女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两个男人这才重新互相对视。忍受不了穆霍的居高临下，方寒先一步开了口，“好久不见啊，穆霍。”
听到对方准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穆霍的眼神也跟着冷下来。男人抿了抿嘴角，语气比冰还凉，“我们两个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这样打招呼的程度。”
啧，还是印象里那个竟然讨厌的性格。
方寒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膀，“你还是原来那个没有礼貌的样子，不过我现在是个公众人物，要注意形象的。”
穆霍嗤笑一声，忍不住地毒舌，“什么公众人物？踩着狗屎运出演了一部电影还真以为自己是顶流了？”
“我再厉害，这狗屎运踩得没有你好啊！”方寒背依着墙，双手环抱在胸前，眼角眉梢都染着不屑。
这副模样突然让穆霍想起小时候。
他有一次醒来发现妈妈已经出门了，捂着饿了两天两夜的肚子隔着铁栏杆的门望着外面。白白净净的小女孩捏着一块蛋糕递给他，身后站着的就是一个倚着墙，满脸不屑的小男孩。
只可惜，十多年过去，他穆霍早已经不是那个饿得趴在地上发着低烧的小男孩了。
想到这些，穆霍脸上的怒火忽得散开不少，走了几步暗自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你知道就好。”
方寒怒视着他，可穆霍毫不在意，甚至露出明显的笑容，“昙花一现的演员不少，你可别做其中之一。”
话音落地，穆霍头也不回下了楼，只留下方寒一个人重重一拳砸在墙上，满脸愤恨。
单元门口。
方宁宁捏着自己碎了屏幕的手机，一脸纠结地等在车外。楼梯口安安静静的，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出什么事了吧？
她转了个身，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上去看看，结果还没等反应过来，整个人直直撞进男人怀里。
“方宁宁，这已经是你今天第二次投怀送抱。我是不是可以把这个当成答案了？”
男人好听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笑意，惹得女人受惊的小鹿一般直接跳开，“我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不用道歉？”穆霍看着方宁宁的发顶，样子有些无奈。
他伸出一根手指挑起方宁宁的下巴，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之后才继续说道，“方宁宁，现在是工作时间，我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不用这么紧张。”
说是工作时间你还动手做什么？
方宁宁心里想着，却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默默移开了自己的下巴，将脸侧向一边，“我知道了。”
穆霍放下手指，深深看了她一眼之后直接上车。
车上，方宁宁努力将自己缩到最小，保持着她和穆霍的距离。平时不注意这些，今天一看才发现他们两个之前做在一起的时候距离竟然不超过一个小臂。
穆霍强忍着方宁宁的行为，心里一遍遍默念不要吓到她。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昨天真不应该那样逗弄她。
“穆总，这是您今天早上要的手机。”司机转过身来，毕恭毕敬地递上一个盒子。
坐在后排的两个人都跟着愣了一下。
穆霍没有接过，只扬了扬下巴说道，“拿着吧，员工福利。”
司机的手跟着一抖，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惹得穆霍冷冷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实在是奇怪，方宁宁忍不住蹙起眉头，试探性地问了一句，“公司什么时候还发这样的员工福利了？”
司机对上穆霍的眼神，想咬舌自尽的心都有了，只好硬着头皮解释，“秘书室每个员工都有的，王特助昨天就让我给你的，结果我给忘了。”
理由不过就是随口编的，重要的是东西要送到对的人手里。这司机跟着穆霍挺长时间，多少还是机灵的，直接把手机塞到方宁宁怀里，然后转过身去，发动车子。
穆霍的脸色也渐渐恢复过来，侧开脸不准备回答方宁宁的困惑。
方宁宁懵懵地端着东西看了一眼穆霍，然后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膝盖上放着的已经碎了屏幕的手机，最后还是咬了咬嘴唇轻声说道，“谢谢穆总，我会好好使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