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方宁宁的要求，穆霍向来是无所不应的。更何况他和王特助说辞退这些人的时候心里确实带着气，有些报复的意思。
穆霍点了头答应下来，“好。”
方宁宁离开男人的怀抱，这才将自己的辞职信放在他手里，好声好气地哄着，“这下子可以给我批准了吧？”
穆霍接过去，看了看信的内容之后才点头，“离开的时候记得去财务处结算一下这个月的工资。”
方宁宁仰起头，神色很认真地说道。“我记得签合同的时候说好了会补偿三个月的工资。”
穆霍倒是一愣，他从来没有看过公司关于聘用的合同，不过当时方宁宁的合同是他亲自拟出来的。为了把她留在自己身边，穆霍当时确实把她的福利加了好几倍。
“这种事情你倒是记得清楚。”想起来的穆霍有些哭笑不得地看着方宁宁，语气无奈中带着一丝宠溺。
方宁宁哼了一声，“当初要不是因为看中穆氏集团的福利，我才不会在你手底下受罪呢！”
“在我这儿工作不好？”穆霍反问，他倒是没想到这个小丫头刚离职就敢和自己这样造反。
一想到他当初对自己做过的事情，方宁宁就气得牙痒，忍不住控诉他，“哪里好了啊？我那时候每天晚上回家的时候都累得直接睡过去！”
穆霍回忆了一下，“那不是在不知道你失忆之前吗？后来就没有那样对你了啊！”
他还不是因为生气这小女人不记得自己了吗？要不然他怎么会舍得让她做端茶倒水的事情呢？
虽然知道是有原因的，可方宁宁还是一撇嘴，“哼，反正你现在人都是我的了，我有的是时间慢慢报复回来。”
“这么记仇？”听她这样说，穆霍露出一个颇有深意的笑容来。还没等方宁宁反应过来，男人就已经抱住了她。
傻宁宁，我愿意就这样被你捏着一辈子啊！
穆霍将头埋在她的发间，闻着她温柔发香这才猛然想起来一件要紧事，“学校你已经选好了吗？”
方宁宁摇了摇头，“我想回到母校去继续念书，但好像现在的要求变得更加严格了，而且我的情况特殊也没有办法办理复学。”
“怎么特殊？”穆霍将她拉出自己怀里，很是认真地看着女人的眼睛。
“因为当时这件事情涉及到我们学校一个校董的女儿，所以我……反正估计就是没有办法回去学习。而且就算是回去了，大概也会被排挤吧！”方宁宁看起来还是有很多顾虑的样子，说起这件事情的时候忍不住皱起眉头。
“而且我想重新上学的事情还没有和家里人说，之前出了那种事情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同意我重新上学。”
看来这其中的事情并没有穆霍想的那么简单。男人也不允许自己的女人为了这种事情烦恼，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臂，“这些事情交给我。”
方宁宁侧过脸来看着他，“你有办法？”
“学校的事情不算困难，不过……你是不是该告诉我手的事情了？”穆霍的目光看向方宁宁的手腕儿。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方宁宁已经不排斥他触碰这块的肌肤了，可整个事情的经过她却从来没和自己提起过一个字。
当初调查她的时候，这件事情也没有准备的经过，只是听说在警察局挂了名字，伤害她的人还一直在查。可是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还是一点进展都没有。
方宁宁既然已经决定辞职，心里就是已经想好了要把这件事情说给穆霍听的。这件事情只有她的家里人清楚，就连乔瑜也都只是知道其中一些而已。
她吐了一口浊气，慢慢放松自己的心情，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做出一副准备开口的样子。
穆霍安静地等在旁边，看着女人做出这一系列的动作之后下意识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我是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美术学院的。所有学画画的人都知道，能够考进这所学校是多不容易的一件事。本来我也以为这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也一直期待着我的大学生活，却没想到这只是噩梦的开端。”
方宁宁刚开始讲述这些，整个人就开始不停地发抖，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穆霍拉过她冰冷冷的手，心疼地无以复加，“不想说就不要再想了，我不问了。”
方宁宁抬起苍白的小脸儿然后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来，“我没事。”
她紧紧握住穆霍的手，继续说道，“这是我后来才知道的，原本我这个第一的位置是学校校董女儿没定好的。可是确定排名的时候，有一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突然点名了我的画作是第一。这老人的地位不好惹，所以校董女儿的第一名泡了汤。”
“我和所有人说话都没有人理我，原来大家都被提前警告过，谁和我说话谁就会直接被开除。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是知道的，能供我上艺术学校就已经很不容易了，所以我只能忍受着这些继续学习。”
“可能是我这种不在乎的态度惹怒了她，冷暴力终于变成了暴力……”
“别说了！”穆霍再也听不下去了，他难以想象这样一个温柔的小女人之前居然遭遇过这种事情。他心里不住后悔自己之前做过的那些伤害她的事，又恨不得现在就能抓到伤害她的那些人将他们都碎尸万段！
方宁宁感受到抱着自己的男人正浑身颤抖。她笑了笑，默默伸出手回应着他的拥抱，轻声说道，“没关系的，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我已经走出来了。”
原来以为这些受过的伤害她再也不会开口告诉任何人，却没想到现在说给穆霍听，心里竟然会这样轻松平和。
方宁宁的目光略过男人的肩膀看着对面白花花的墙壁，忽然想起来自己从昏迷之中醒过来的那段时间，在知道自己的手再也握不住画笔之后，她也是这样一天一天看着空荡荡的墙壁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