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一眼他查的项目是哪个部门的,把经理给我找过来。”盛柏聿语气强硬,和刚才查出来对外部门经理吃回扣的时候一模一样。
秘书心里咯噔一下,连弯腰都不顾上了,“我这就去办。”
会议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刚才查账的男人突然停了下来,脸色沉重,“盛总,查好了。”
“拿过来。”
是一份整理出来的文件,上面标注着各项不合理的支出费用和入账,结算出来的差额款项大概五千万左右。
“盛总,不好意思。因为这个数额太大了,我又重新计算了一遍才确认的。”那男人一脸忐忑,像是也有些拿不准自己到底算的对不对。
五千万,这个数额虽然盛柏聿不放在眼里,但如果真的是公款贪污的话确实数目太大了。
“你做的很好,后面如果确定了数额,我会让人把加钱打给你的。”盛柏聿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来喜怒。
男人很是欣喜,“谢谢盛总了。”
盛柏聿点头,看着秘书带着黄经理走了进来。
黄经理额头上大汗淋漓,像是被人从头上向下浇了一盆水似的。两条腿都在发抖,宛如被煮熟了的面条。
不用问,自己已经交代了。
盛柏聿只一抬眼睛就看出来了端倪,“黄经理是吗?”
对方点头,“是,盛总,我是黄忠。”
“黄忠……”男人伸出细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敲击着,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看起来就只是亲切地在念一个名字。
可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觉得他是亲切的,所有人都知道,黄忠完了。
“在盛家干了几年了?”盛柏聿似乎很有耐心和这个黄忠闲聊,甚至抬手示意他可以坐下。
秘书带着所有人离开了会议室,只剩下盛柏聿和黄忠两个人留在这里。
黄忠实在撑不住了,一双黑豆大小的眼睛里满是紧张的情绪,“在盛家干了能有二十年了。”
“那是个老人了,一直在分公司上班?一路能够做到财务部经理的位置应该不容易吧?”盛柏聿的模样确实像是要和他谈心似的。
“是,不容易,不容易。”黄忠用手擦了一下脸上的汗,只觉得自己口干舌燥,连话都不会说了。
“不容易?那看来这五千万你还是觉得少是吗?”盛柏聿啪的一下把那摞纸扔在了对方脸上,声音震怒。
黄忠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大脑一片空白只想着给自己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解释这一切,“盛总,盛总我这都是逼不得已的。”
“继续说。”盛柏聿毫不意外他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这里面的钱我拿了一些,但是……但是大多数都是给盛有天,盛总挪用的款项。”黄忠一紧张什么多说了,把盛有天在外面嘱咐他的那些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种时候你还狡辩是吗?想把自己做出来的坏事怪在别人头上?”盛柏聿眯了眯眼睛,语气加重。
“没有!在盛总面前我怎么敢说谎呢?我说的都是真的。您不相信……我有记录!每一次给盛总多少钱我都做了记录,在办公室抽屉里的一个本子上。”黄忠说话开始语无伦次,两只手发抖地举起来指着会议室的大门口。
盛柏聿的秘书心领神会地拉开门走了出去。
没一会儿,秘书拿着一个黑色的本子走了进来,之后将东西递到了盛柏聿年前,“盛总,门口已经开始有经理在和盛有天讨论离开的事情了。”
“让他们继续等着。”盛柏聿翻看着手里的笔记本,头都没抬一下。
“好,我知道了。”秘书微微弯腰然后转过身去站好。
那笔记本上的东西记得很详细,日期和款项一一记录在案。盛柏聿合上了本子,语气冷漠,“这上面的人确认挪用了公款是吗?”
“确认,十分的确认。”黄忠猛地点头,满脸真诚。
虽然这个本子上都有记录可是并没有确凿的证据,盛柏聿想要把人送到警察局还缺点东西。
黄忠似乎明白了他的沉默,转动了一下眼睛之后又想了想,“银行记录!我都是先把钱转进自己的账户里然后又把钱给他们转过去。”
用这种套路不知道是有脑子还是没脑子。
剩下的事情不用盛柏聿多吩咐,秘书就已经走了过来,“把你的银行卡号写下来。”
黄忠从西装里怀掏出一个精致的钱包,然后从其中拿出一张银行卡,“就是……就是这张。”
“这张卡我先拿走了。”秘书不客气地直接将东西拿走了。
“好好好。”黄忠连连点头。
盛柏聿沉默着,目光注视着本子里的那些人。
盛氏集团每年入账不少,分公司和子公司更是数目庞大。盛有天管理的这一个还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要是所有的公司都照这个数目贪的话,这样大概算一算的话怕是几个亿都挡不住。
另一边,秘书直接给所在银行打了电话,以黄忠个人的名义要求查看流水。因为黄忠是银行的贵宾,五分钟不到,秘书就收到了电子版的银行流水。
“盛总,这些人需要直接控制起来吗?”秘书将手机递到盛柏聿面前。
盛柏聿冷冷瞥了一眼,完全没有要留有余地的意思,“嗯,先让保镖把他们都带到一个屋子里,然后联系警察。”
秘书领命出去了,会议室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黄忠不想进监狱,听到盛柏聿这样说,他急得撑着桌子站了起来,“盛总!你不能这样啊盛总!我不能进监狱啊!”
盛柏聿并不想理他,甚至连话都不想说,直接站起来就要往外面走。查账已经差不多了,拔出萝卜带出泥,这些人都进去,这个分公司也就要关门大吉了。
“盛柏聿!你不能这样啊!这里面,这里面还有你大哥的记录,你想把你大哥也送进去吗?”黄忠急得想要骂人,可这样和盛柏聿说话已经用了他全部的勇气了。只要盛柏聿的一个眼神,他就把后半句想说的话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