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边军的嚣张

京观。

在这个时期并不多见。

据史载。

唐国建国以来,少有以筑京观来威慑敌人。

说来,这也是因为唐太宗李世民认为此道有违天道,所以禁止各军在征伐战争之中筑京观。

可他却是忘了。

在唐国建国头一年,也就是唐高祖在位的武德元年,就因陇西割据势力的薛举进攻唐国边界后,斩唐军两万余。

后被薛举收集唐军尸体筑了一座京观。

而再往后。

就是李世民去世之后的事情了。

据新/旧唐书所提,除去唐高祖李渊在位之时的这一座京观计算,唐国总计仅筑过八座京观。

这八座京观,皆是因为反侵袭,反叛乱,或者生乱而筑的京观。

不过。

这八座当中,还有一座京观,却非唐国所筑,乃是南诏国所筑。

当年,也就是天宝十载(七五一年)。

剑南节度使鲜于仲通发动对南诏国叛离的战事。

也就是那一战,唐军战死六万余将士。

也正是那一战,南诏国君阁逻凤让部将收集唐军尸体,筑就京观。

而在天宝十三载之时(七五四年),剑南留后李宓率兵七万击南诏,兵败。

不过。

这一次,南诏国到是没有再筑京观,到是弄了不少万人坑、万人冢或者千人坑,叫个‘大唐天宝战士冢’,并且立碑彰功。

不过,这样的万人冢或者千人坑,可以说是变像的京观了。

明朝云南点兵官邓子龙将军到大理之后,曾为其题诗。

唐将南征以捷闻,谁怜枯骨卧黄昏。

唯有苍山公道雪,年年披白吊忠魂!

至今。

大理市下关镇中心,还有着这座‘万人冢’。

话不再表,回正题。

当南诏那一溜的兵士一见到江对岸树立的那座京观之后,吓得有些魂不附体。

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知道,京观代表着什么。

况且,他们也曾去过他们国家的都城羊苴咩城,见过那些个京观。

而今。

在这江对岸突现一座如此高大的京观来,这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同时,也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快走,出事了,肯定是出事了。”那兵曹反应过来后,急忙大喊,并且抽腿回退。

众人一听兵曹之言,不顾自己惊慌失措的,赶紧往着回路退去。

在退去之时,这脚也随之被拌住,连连摔了数个跟头。

江对岸这边,李炎可不知道。

就算是知道了,也无法追击。

从开战到现在,都已经过去半个来月了,李炎可以肯定,南诏国已经知道他们平了不少的军堡营堡的。

李炎在等。

等南诏国的大军前来,然后在泸江之上来个大对战。

而李炎最期望的,当然是南诏的水师倾巢而出,如此这般的话,李炎也就可以不必再费时费力的去各个击破,直接把南诏的水师来个全灭。

半个来月所发生的事情。

当然惊动了南诏国。

这不。

那南诏国的郑清平官就已经向着他们的国君谏言了,甚至还使得南诏国的国君下旨,遣蒙召这位大军将准备出发前往会川查看情况呢。

不过。

大将军行动,那必然是要有所准备的。

一天两天可行动不了,他们可不是李炎的虎军,也不是李炎的狼军,说走就能走的。

南诏国的大军行动,比起唐国来,那更是需要时间。

毕竟,南诏国实行的乃是唐初时期的府兵制,并非募兵制。

府兵召集需要时间,整顿又要时间。

没个半个月,那基本是不可能完成大军的集结的。

回了河子镇的李炎,看着各地情况的汇总,心情虽好,但脸上依然有些惆怅,“看来,这边军得尽快清理整顿了。”

“殿下,看情况,郭末他们有些压制不住这些边军了,要不我们回会川?”时宽当然知道李炎所说的是指什么。

会川传来消息,在郭末统领的数千边军,最近在接管会川的过程中,打砸抢烧无恶不做。

甚至。

还出现了抢个南诏女人而当街大打出手,最后导致数百边军发生混战,流血无数。

愁啊。

李炎对于那些边军,说实在话,真看不上。

哪怕边军有数千,加上苏冒所领的一千,这会川却是集结了五千边军。

如此多的边军要是乱了起来,李炎都能想像到,这会川会不会到时候再次出现军乱之事。

李炎考虑再三,“回会川。不过,在我们回会川之前,传令给袁正守,让他继续巡道泸水。我觉得这南诏国有可能会在近期发动渡水之战,我们得随时防备着。”

“殿下,袁道长办事你可以放一万个心,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况且,有着许敬的船队提供补给,他们必然能随时发现南诏水师,或者南诏兵马的。”时宽说道。

李炎点了点头,“袁正守办事还是挺牢靠的。不过,命令还得传达下去。另外,让侦察营可以派些人进入南诏看看,随时保持联络即可。”

命令在不久之后从河子镇传达了下去。

下午,李炎带着亲卫亲兵们离开河子镇,返回会川。

而此时。

会川城中。

左严这个成都府尹却是愤怒满天,恨不得把那些在大街上闹事的边军一个个砍死拉倒,“郭中校,你要是不行,那你就亲自去找殿下说去。你的人都看不住,那就让殿下来看。我可告诉你,今天如果边军还有人敢在会川城中生事,你可就别怪我左严找殿下评理了。”

“左府尹,你可真不能怪我啊。这些边军虽暂时归属于我管辖,可我却是难以命令他们啊。不过左府尹你再给我半天时间,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交待。”郭末说来也火大的不行。

李炎让他控制这些边军。

可没想到,江北一带都打下来了,可这边军却是总是生事不断,使得他疲于应付。

前天,他才处置了一个小将领,昨天就出了一场几百人为了一个南诏女人而发生的混战事件。

郭末到也想狠狠整治一下这些边军,但他认为他没有接到李炎的命令,只能依着之前李炎所交待的,压制与控制。

当天傍晚。

李炎回到了会川城。

当李炎一入会川城的第一眼,这眼中就冒起了火来。

城门内不远处。

一队几十人的边军,正在对一家店铺进行抢夺。

所夺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仅是一些丝织品,更或者说,乃是一些女人所用的丝织品罢了。

“哈哈,你们这些南诏蛮子,我告诉你,今天我拿你的东西,那是给你面子,你可别让我动刀子。到时候,不要说你东西没有了,甚至连命都要留下了。”那为首的边军拿着一小捆的丝织品,大言不惭的看着那店铺老板戏笑道。

那店铺老板眼泪叭叭叭的往下掉,央求声声,“军爷,小的不是南诏人啊,我是唐人啊。军爷,你就放过我们吧。这些东西,可是我们养家糊口的东西啊。军爷要是都拿了,小的一家子可怎么活啊。”

“呸。还唐人,就你这模样,怎么可能是唐人。唐人不在唐国待着,跑这南诏来做何。还想诓骗本大爷,去你的。”那边军根本不以为意,直接一脚把那店铺老板给踹翻在地,又大声向着他的那些属下大手一挥叫嚣道:“拿,都给我拿,都拿走。”

瞬间。

众边军开始疯狂般的扫货,眨眼之间,铺内的东西都被众边军给抢夺,然后拍拍屁股走人。

而李炎他们却是静静的站在街道之上,看着这一幕就在自己眼前发生。

管?

不管?

李炎此时也在犹豫。

管,李炎怕引起数千边军生乱。

不管,可眼前的这一幕,他李炎真的看不下去了。

不要说他李炎看不下去了,哪怕就是李炎身边的这些的都看不下去了。

这不。

正当李炎犹豫之时,时宽就带着众亲卫迎上正迎面而来,且兴奋的说说笑的众边军了,“大胆,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他人财物,看来,你们上头是没有教过你们,什么是规矩,什么是命令吧。既然如此,那就由我来代你们上头好好教教你们什么是规矩。”

“你是什么狗东西,敢管本军爷的事情!”那为首的边军真没想到,自己正兴奋之时,还有人敢跳出来管自己的事情。

时宽见对方如此口出不逊,愤慨不已,“上,给我拿下他们,我到想看看,你有何资格在本侍卫面前如此的大言不惭。”

时宽一下令,众愤怒的亲卫已是安耐不住了,直接奔上去,拳打脚踢的。

不出二十息时间之下,那几十名边军就被拿下。

上百对几十。

训练有素,且身手敏捷的亲卫,想要拿下这些弱鸡般的边军,那真不费半点事。

这不。

当那数十名边军瞬间就被眼前的这些人给拿下,此时的他们,还有些懵,更或者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还有人敢动他们。

“好狗胆!你可知道我是谁。你最好现在把我放了,要不然,我定饶不了你。”那为首的边军反应过来后,双目怒视着时宽,恨不得把时宽给当场撕了。

时宽呲了一鼻道:“哼!就凭你这几句话,我时宽要是还能让你好端端的,那我时宽就不姓时了。”

“姓屎的,你最好想清楚了。我大哥乃是忠武军大将军鲁飞,你要是再不放了我,一会儿我大哥要是来了,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那人眼中并没有害怕,反到是镇静自如。

此人嘴中的忠武军,乃是指这边军。

而他所说的忠武军大将军鲁飞,时宽他们当然知道是谁,甚至还见过。

正四品的武将,曾经与着郭末啊,许忠啊,冯祥啊等人属于同品级的武将,但人家这个忠武军大将军,比起郭末他们来,相对还高一些,毕竟,人家所领的将士人数放在这儿呢。

况且。

这鲁飞此人,除了乃是这忠武军的大将军,其更是被朝廷赐了忠武将军之职,要论,人家鲁飞可比郭末他们牛多了。

当然。

牛不牛还得看当地的节度使如何。

如此人是当地节度使的亲信,那必然是牛气冲天了。

可此鲁飞,并不是原节度使郭钊的人,更是不现任节度使李炎的人。

而现在都这样了,此人还敢如此激时宽。

可见,此人不是嚣张跋扈惯了,那就是靠着他那个所谓的大哥,根本没有把谁放在眼中。

这不是找死,又是什么呢?

时宽见此人说自己姓屎,二话不说,直接愤起一巴掌抽了过去。

‘啪’的一声。

此人的嘴中立马喷出一股鲜血出来,牙齿都被时宽给打掉了几颗,“狗嘴里吐不象牙来。继续喊啊,我到要看看,你这满口白牙能不能抵得住我这巴掌。”

“呸,呸。呜呜......姓屎的,你给爷等着。我大哥绝对不会放过你的,你给我等着。”此人吃痛,吐掉嘴中的碎牙以及满嘴的血水,愤恨的看着时宽。

可此时的时宽,根本不再多言。

这巴掌接二连三的往着此人的脸上抽去。

瞬间。

此人满嘴的牙齿,一颗都没有保住,全部在时宽的重巴掌之下打落打碎。

时宽是何人。

人家可是习武多年,论武艺,那可是很强的。

一个小小的边军小将领,敢如此激讽他时宽,那不是自讨苦吃嘛。

李炎从后方走了过来,“行了,再打,他可就死了。你不会是想让鲁飞找你要尸体吧。”

“殿下,这些人肯定是嚣张跋扈习惯了。当街抢夺他人之物就不说了,连我等也敢如此叫嚣,我要是不让他长点记性,我又何以为殿下分忧解难。”时宽被气到了。

他从来就没有这么生气过。

说来。

这也跟时宽年幼的经历有关。

而对于时宽年幼的经历,李炎到是听时宽说过一回。

据说。

时宽年幼之时,父母死亡,留下他与一妹妹独活。

后来,兄妹二人随逃难人员从北往南行走之时,身上的携带的财物也好,还是吃食也罢,皆被逃难的人给抢走了。

又后来,当他兄妹二人好不容易从发生战乱之地逃离后,他的妹妹又被人给硬生生的从他手中抢走了。

到现在,他时宽也一直对这件事情悔恨不已,同时,也在不断的寻找当中。

这些经历,让他时宽一直耿耿于怀,无法释怀。

而今。

他再次遇上了这一幕后,时宽心中的那块软软的东西,就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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