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在心的大石头砰然落地。 江妄故作镇静“哦”了一声,离开教室时才发现手掌心都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沈修然一语不发在前面, 江妄不知道他要去哪, 只能被动地跟在他后面一路跟着。 完廊拐下楼梯, 从三楼一直到一楼, 路偶尔能看见一两个滞留没有离开的学生。 江妄几次想要开口, 张了张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两人就这么一前一后往前着, 他甚至怀疑沈修然是不是经忘了后面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直到在底楼廊尽头拐进去,江妄忍不住了。 或者说叫嚣越烈的腺体不允许他继续忍耐了。 “班长,再下去, 我可能就要变成一具尸体了。” 他扶着墙面没有节奏地喘,措辞夸张:“你想散步改日我可能陪你散一天,现在……先借我点信息素成吗?” 沈修然恍若未闻。 继续往前了几步,直到行至团委办公室的门口停下,从容掏出钥匙打开门。 江妄:“……” 他现在不怀疑沈修然是不是忘记他的存在了。 他现在怀疑沈修然根本没看懂他的意思,而且是真的有事要他来办公室一趟! 犹豫着要不要厚着脸皮提点一下,沈修然经推开门转身看他:“来。” 江妄心情略显复杂。 白着一张脸到他面前,勉强挤出一抹苦笑:“班长,你该不会真的有事——” 话未说完,忽然被眼前人搂着肩膀往前一带,轻巧揽进空无一人的团委办公室。 江妄几乎是跌撞地扑在沈修然怀抱,下巴擦他的右肩,他闻到了近在咫尺的酒香。 咔嚓一声,门再次合。 沈修然顺势靠在门最近的书桌桌边,吝啬收敛着的烈酒香在这一方天地间逐渐浓郁,细细密密包裹着怀的omega,沉沉安抚着他的不适。 疼痛得到缓解,江妄一下从紧绷的状态放松下来。 整个人脱力,双手手掌搭在沈修然臂弯,不客地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沈修然身。 好好…… 原来他看懂了啊。 本以为会更严重些,至少像前次那样疼得死去活来,仿佛得不到标记下一秒就会原地去世。 但这次,他似乎是被可怜了。 念他太惨,于是改换虚晃一枪,仅仅只用信息素安抚便渐渐将发情期带来的不适悉数压制,跳动的痛觉神经在酒香飘散中归于平静。 江妄是个讲江湖道义的人。 沈修然又帮了他一次,于是礼尚往来,他默默撕了的阻隔贴,释放出甜茶味的信息素,放任它们与沈修然的信息素交织成一体,密不可分。 沈修然不是说喜欢他的信息么。 这样应该算公平的回报了吧? 沈修然看来也乐得收他这个回礼。 因为在他释放出信息素的瞬间,环在腰背的手臂用了力,他被抱得更紧了。 外面有人路,细细交谈声从一头靠近又往另一头远去。 隔着一道门的距离,江妄被沈修然紧紧拥抱着,他们在互相贪恋对方的信息素。 脆皮的江妄其被勒得有点疼。 但是适应了一下觉得也能接受,就den''zai坚强地忍了下来没吱声。 发情期的不适随着时间推移完全消失。 江妄经不再需要信息素安抚,但沈修然却没有放开他。 他半坐着,江妄站在他双腿之间攀着他的肩膀,无所适从地抬了抬脑袋,耳朵无意擦对方的,触感比电微妙三分。 江妄呲牙咬了下舌尖,耳垂有点发红。 又辗转,江妄怀疑是不是长在他肩的人终于动了。 沈修然抬头平视他的眼睛,浓墨晕染的双眸看不出情绪。 江妄最受不了跟他这样近距离的对视。 每每如此,他总会不觉落入下风,觉得就是只即将落网的小白兔的既视感不要太强烈。 唯一可取的大概就是受信息素依赖的影响,他在此刻对他的惧怕稍稍消减了些。 “谢了。” 他干巴巴地道谢,眼神不在地闪躲间,意外有了新的发现。 眉头起了一点褶皱:“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面色唇色都显得异常苍白,眉宇间也带着难化开的沉郁阴霾。 “跟你没关系。” 沈修然冷着脸将他松开,仿佛刚才紧困着他不撒手的人不是他。 江妄心道我然知道跟我没关系,但出于人道主人是多问了一句:“你真没事吧?” 其就是问了句废话,毕竟这怎么看都不像没事的样。 只可惜有事的人死不领情。 翻脸无情扔下一句“顾好你,多管闲事”,而后收回目光径直离开。 江妄目送他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眉尾不由一动,眼中浮出几分若有所思。 不说没发现,怎么这两天,总觉得这人怪怪的。 回教室之前,江妄没忘重新贴阻隔贴。 只是阻隔得了甜茶味,却阻隔不了被染一身的烈酒味,一进门就被程栖尖着鼻逮个正着:“哇哦,江哥这就是你的信息素吗?池菜菜果然没骗我,帅,酷!” 江妄去找刚刚扔下的调色盘笔刷,狐假虎威越来越得心应手:“是的,我也觉得酷。” “又酷又好闻!” 程栖边说边凑个脑袋来闻,不没等江妄无情抵开他的脑袋,就被俞东遇勾着脖拽了回去。 “我的也好闻,你怎么不来闻我的?” 程栖不服地哼哼:“好闻又怎么样,闻太多次早就不新鲜了。” 俞东遇出假笑,用力将他脑袋揉成鸡窝。 程栖挣扎着逃离魔爪,又蹦跶到经踩凳继续色的江妄身边:“江哥,你去办公室干什么了?怎么带一身信息素回来?” 江妄淡定道:“没干什么,就徒手拍死了一只老鼠,激动的。” “???徒手拍老鼠?” 程栖震惊脸:“江哥你这么猛?” 江妄认真点头:“是的。” 我猛。 “多大尺寸的老鼠啊?!”段晓曼惊恐脸:“你拍完洗手了吗?!” “……” “老鼠多病毒的!!!” “……” 善后真麻烦,江妄索性直接闭嘴。 残留的酒香味幽幽钻入鼻腔,江妄忽然觉得这个“卖身”卖得挺值。 跟多了个后备医疗保障似的,要是没有沈修然,他这个分化适应期不知得难捱成什么样。 就是这个“恩客”于阴晴不定,神秘又难搞。 至于危险系数…… 现在看来,好像也并不是高? 江妄默默寻思,却不知道这个认知注定寿命不长,在短短几个小时之后就会被光速推翻。 他被分配的任务不多,画完就算完成。 功成身退跟程栖俞东遇一起晃到校外吃了个饭,吃完回到宿舍经是接近八点。 江妄路503时恰好门被人从面拉开,池唯鼓鼓地将许云嘉往外推,嘴嚷嚷着“你才汉,你全都是汉!” “我就是汉啊,而且你说对了,确我全都是汉。” 许云嘉嬉皮笑脸逗他,看见江妄了,一个闪身灵活蹿到他身后,十分欠扁地冲池唯补一句:“至少我两个爹都是。” “三个。” 江妄衔接然地伸出三根手指,无缝插入他俩的对话:“我也是汉。” 刚说完手背就挨了一下,许云嘉睁大眼瞪他:“你特么一天不占我便宜会死?” “不占不会死。”江妄正色道:“但是占了会爽。” “……” “大都是男人,难道你不想爽吗?” “去你的!” 看他吃瘪,江妄乐起来:“所以你们吵什么呢?” 池唯鼓鼓一张脸:“你问他干了什么!” 面对江妄投来的询问目光,许云嘉无辜耸耸肩:“我没干什么,我只是说了句他的小羊像个汉而。” 池唯愤怒咬牙:“小羊才不是,你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