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之罪,百死莫辞!”
“陛下要杀要剐,都是应该的,微臣甘愿受之,不敢有半句怨言!”
听到嬴政呵斥。
顿弱也不解释。
直接跪地,就在那告罪起来。
今次说话声音不大。
但同样也是被顿弱这边给听了个真切。
……
百死莫辞?
什么罪啊,这么大?
难道王老将军,也下场偷偷参与到了世子之争里面了?
不对啊。
就算真的参与到了这什么世子之争,应该也到不了百死莫辞的地步才是。
……
李信听完,震撼之余,心中好奇更甚了几分。
今次脚下的步伐,是越发慢了起来。
竖起耳朵。
本想着再往后听听后续。
却不想。
这才刚刚站定,顿弱就已经从旁边黑暗处走了出来,朝他问道,“李将军,可还有事儿要禀告陛下?卑职可以代为转达。”
‘陛下和王老将军之间果然有事儿啊,不然顿弱也不可能站出来,用这种方式,变相给我下逐客令了。’
李信见此,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不过心中嘀咕归嘀咕。
他这话自然也不可能当着顿弱的面,真正说出口来。。
看他那边投来的疑惑眼神。
立马是哈哈一笑,搪塞道。
“没有,只是看今晚月色很美,驻足欣赏一番而已。”
“不多说了,微臣告退!”
这话说完,拱手这才朝着顿弱所在请辞起来。
而后扭头,更是头也不回的,就快步而去。
顿弱看他离开的背影
再抬头,看了看此刻阴云密布的天空。
失笑的摇了摇头。
很明显也知道刚刚李信所说,就是托词而已,根本当不得真。
不过知道归知道,今次也没点破什么,就这么放任对方离开了。
旋即扭头,布下屏蔽阵法之后,立马迈步,径直走到了这大帐之中。
等他入帐的时候。
王翦依旧跪在地上,一副请罪的做派。
看王翦如此。
顿弱神色也不免多了几分不忍。
正犹豫,今次是否要开口,帮忙朝着秦王这边求情呢。
嬴政终于开口,朝地上跪着的王翦,挥了挥手。
“起来吧!”
“你现在可是玄儿的太公,按照辈分比朕都高出一截了。朕要对你出手,玄儿怕是反过来要记恨朕了。”
嬴政言语平淡,听不出悲喜。
“老臣不敢。”
王翦听了,则是再次跪地请罪起来。
不过虽然是请罪,但今次这嘴角的弧度却是比谁都难压。
看王翦这得瑟模样。
嬴政也觉有些难绷。
不过这还没等他吐槽。
王翦就已经扭头,用有些警惕的眼神看向了后方的顿弱。
虽然话没真正说出口来。
不过嬴政哪里会不明白王翦的意思,立马开口,安抚道。
“不用多想,玄儿的真实身份,顿弱也已经知道了。有什么话,直接在他面前直说便是,不用有什么顾忌。”
听嬴政这么说,王翦这才放松不少。
叩首继续起了刚才的话题,说。
“夏玄和我孙女的事,老臣也是才知道不久,老臣也没有想到他们俩竟然还有这样一层渊源在,只能说这一切都是天意。”
“天意……”
“是啊,走失了二十多年,失而复得,这确实可以说是天意了,不对,这都不能说是天意了,而应该说是上天抬爱才对。”
听到天意这个词,嬴政面上也不免多了几分恍惚。
不过这种恍惚也就仅仅只持续了片刻而已。
片刻之后,再回神,嬴政面上表情反倒是越发的严肃了起来。
今次目光倒是不再看向面前跪地的王翦了。
反倒是扭头,看向了身后那绘制了整个上党乃至赵国山形地貌的堪舆地图,在那神色严肃道。
“不过正因为是上天的抬爱,我们才更要倍加珍惜才对,”
“王翦,你不会想把这烂摊子,留给后人解决吧?你也不想你的曾外孙,以后也要上战场,和赵人纠缠不清吧?”
这是之前嬴政绝对不会说的话。
但今次这话出口,对于王翦这边的效果,也是出奇的好。
话语才刚落下。
便是顿弱都能明显察觉王翦的整个身子,都是一颤。
再开口,言语也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了起来,道。
“陛下放心!”
“今日老臣就是豁出这条命去,在这赵境内流干最后一滴血,也要将这赵国拿下,帮助陛下,扫清六国!”
嬴政对此刻王翦的反应,非常满意。
但跟着还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纠正起了他言语之中的错误,道,“不是帮朕,是帮你的孙女婿才对。”
“臣……明白!”
王翦再次点头应诺。
再抬头,激动的老脸都有些泛起了红光。
随后又和嬴政这边讨论了下接下来应对赵军还有长平秘境的具体作战方略之后。
这才迈步,匆匆离开了秦军大帐。
回去路上,王翦回顾起刚刚秦王所说,聪明如他,自然也知道,这话里其实多少带着几分故意的勉励和画饼意味。
但知道归知道。
心中还是不免跟着一阵激动。
只因为这世上,确实没有比血亲联姻,所来的更加牢固的联盟方式了。
而且,嬴政今次当面这么说。
除了是许诺之外,也是在打消王翦心中的最后一层顾虑。
想让王翦彻底卸掉心中包袱,全力投入战场之中。
毕竟,在这之前,背负着军神之名的王翦。
不只是要考虑,秦国的战局。
更要慎重考虑王家的未来。
为官三思,思危、思退、思变。
若是不想重蹈武安君的覆辙,急流勇退,才是唯一的路。
但是现在不同了。
从外臣转变成为皇亲之后,虽然身份将和联姻的对象,彻底绑定。
但好处也是明显的。
那就是他终于可以不用担心,王家的退路问题了。
或者说,眼下的王家,也就只剩下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是帮着夏玄扫清所有障碍。
扶持他走上最后的皇位!
想着,王翦的眼神也是逐渐锐利起来。
不夸张。
就像是一柄尘封许久的宝剑,洗尽铅华,终于出鞘!
……
夏玄可不知道,因为自己的缘故。
王翦甚至于整个王家的行事风格,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今次的他,还在为怎么婉拒许行这边修行《青木功》的要求,而发愁呢。
倒不是看不上这门农家的核心功法。
实在是今次到了上党,距离进入长平秘境的时间,越来越近了。
他心中也因此,隐隐生出来几分紧迫感来。
都说好钢用在刀刃上。
他自然也不愿意在这种时候分散精力。
毕竟这《青木功》再厉害,也是养生功法而已。
真正对敌,想要短时间内看到成效,还是非常困难的。
他是这么想的,今次也是这么对许行说的。
本指望着许行理解。
却不想,听他如此说后,许行反倒是不乐意了。
在那愤愤不平道。
“你小看了农家功法。《青木功》虽然最为注重的就是养生之道。但却也不意味着,这功法对敌方面就力有不逮了。这功法的本意模仿的可是四时变化。”
“是,之前晚辈也看过前辈出手。《青木功》确实厉害。但是……”
夏玄有些无奈,还想委婉拒绝,却不想这话才刚到嘴边,还没说完。
倒是被许行,又给打断了,说。
“什么但是,你那看到了什么厉害。真正厉害的,你还没有看到呢。
别忘了,这四时变幻,除了春生万物之外,还有秋风肃杀,冬日寂寥。”
这话说完,再伸手朝前探出。
道道光晕,再次在他手心凝结。
不过这一次,光晕凝结,所带来的,却不再是勃勃生机了。
夏玄反倒是敏锐感觉到了四面天地灵气,都在因此源源不断的朝着许行的掌心位置,汹涌而去。
伴随着灵气涌入。
四面草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速枯萎起来。
但许行周身气息却是节节攀升。
仿佛没有重点一般。
夏玄看到这场面,自然也是呆住,
“这是在……掠夺生机?!”
“不错,就是掠夺生机!”许行点头,认真补充道,“只要你站在大地之上,皇天后土,就是你最为坚实的后盾。”
“法家神修之法虽然不错,但真说起随军出征,距离我们农家法门,可是差的远呢!”
“如何,夏玄,这《青木功》,你还觉得只是单纯的养生之法么?”
许行满脸桀骜。
说到最后,这才扭头,居高临下朝夏玄又问起来。
今次言语之中除了骄傲之外,隐隐间还带着几分不快。
很明显是对于夏玄刚刚看不上这《青木功》,心中也多少有些微词。
夏玄可没什么心理包袱。
从头到尾,他都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在进入长平秘境之前,尽可能多的提高自己的实力。
之前不想分散精力,是觉得有更好的选择。
但若是这功法非但对他无害,反倒是一大臂助。
那情况自然又要另当别论了。
想着,夏玄也是双眼发光,也没什么犹豫的。
立马跪地,就朝着许行的方向躬身行礼道。
“弟子夏玄,拜见许师,还请师傅教诲!”
看夏玄如此。
许行原本铁青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不少。
冷哼之后,也没有因此责怪什么,而是立马开始教导起了这《青木功》的修行之法。
也是随着他将相关修行之法吐出。
立马就有全新的词条,在夏玄的面前弹了出来。
……
【青木功】(未入门)
【进度】:1%
【效用】:无
……
【下阶段可解锁词条】:汲灵
【汲灵】:从草木之中汲取营养,为自己所用。
……
好家伙!
真可以吸收草木精华,为自己所用啊。
看了下,下阶段可解锁的词条。
夏玄也是激动了起来。
转头也很干脆,有样学样,就跟在了许行身后,演练起来。
而就在他认真肝着全新功法的同一时间。
同样准备进入长平秘境的胡亥,却是完全无心修行。
听到赵高这边带来的情报,更是在那愤怒的拍起来桌子。
“蒙毅也来了上党一带?”
“长平秘境,这家伙也要掺一脚?”
“扶苏这个白痴,都被派到了北方戍边了,还不消停么。”
“都到了这节骨眼上,还要故意让人过来给本公子上眼药?”
虽然赵高已经摆明了车马,支持胡亥。
但支持归支持。
对这种谩骂秦王子嗣的行为,他可是不敢做的。
毕竟,他只是奴仆而已。
就算日后,胡亥登基了,他也一样是奴。
作为家奴,最要不得就是得意忘形,飞扬跋扈。
所以今次看胡亥如此,他咳嗽两声,压根不接话茬。
反倒是罕见帮着扶苏那边找不起来,道。
“咳咳,也许这件事,根本就不是长公子指使的,而是蒙恬的意图才对,毕竟今次上党这边,确实战事频发,这灭赵之战若是同灭韩一样顺利。他蒙毅正好可以借此机会大捞战功。”
“蒙恬指示?”
而听他这边说话,胡亥却是表现的格外嗤之以鼻,连连冷笑道。
“蒙家眼下好的都快和扶苏穿一条裤子了。就算真的是蒙恬所为,和我的这位好大哥自己亲自派人,又有什么分别。难道这件事,他还能毫不知情?”
“……”
看他如此。
赵高只能沉默。
而看赵高沉默,胡亥也反应过来,自己言语过激,深吸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下后,这才解释又道。
“我气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迂腐的白痴,到现在都还不明白自己的对手,究竟是谁。一味只知道掣肘于我。到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可就笑话了。”
话到最后,想到什么。
抬头看向胡亥,一脸期盼,又问起来。
“对了,亚父,之前不是说让人给农家鸿鹄堂送消息么,难道现在还没有送到?”
赵高,“送到了。陈胜已经知道夏玄得到了神农令的事情,对此心中也是非常不爽。”
胡亥对于这回答却并不满意,“只是单纯的不爽?”
赵高,“心中已经有了杀意。”
胡亥追问,“既是如此,那为何还不动手?”
赵高,“说是要秘密行动,毕竟神农令许行也在上党一带,鸿鹄堂之中还是有不少人对许行忠心耿耿的。这种事要是走漏了风声。他也难办。”
“废物!”
“也是活脱脱废物一个!”
胡亥听完,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不过咒骂之后,他倒是也冷静了不少。
想了想后,是朝着赵高这边,又吩咐道,“再给他传消息吧,催他尽快,如有需要,我们这边也能全力配合。”
“无论如何,一定要让夏玄这个家伙死在上党!”
“阿房女之子,本来就不该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