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道丹入口即化,立马化成涓涓细流,分别涌入了气海丹田和泥工丸两处。
感受着这股暖流的涌入。
其实夏玄的心中也多有忐忑和不安。
毕竟今次这事儿,对他而言,同样也是一场豪赌。
不过这种忐忑也就仅仅只持续了片刻而已。
他的心,很快便又重新放回了肚子里。
因为随着悟道丹的服用。
系统面板上,只有夏玄才能看到的【虚怀悟真】的词条,真的开始闪烁了起来。
道道光华流转间。
他的心神仿佛也被从现场给抽离了出去。
来到了另外一处空间之中。
他在这空间之中,看到了一头苍老的白猿。
此刻正在默默演练着拳法招式。
那正是白猿锤山拳!
‘这老猿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是《白猿锤山拳》根本图上的那一只,今次这是……根本图活过来了??!’
夏玄看到这场面,也是惊呆了。
来不及多想。
他的身子,竟是如同受到了感召一样,随同那老猿开始了默默挥拳。
此刻的他,物我两忘,彻底沉浸到了自己的世界之中。
而看他这模样,在场众人则都觉不可思议。
再次嘀咕起来。
“这家伙真疯了?不会以为装成悟道状态,就能逃过一劫吧。”
没有人觉得,夏玄今次真的进入了悟道状态,都觉得他在装蒜。
胡亥摇头后,更是朝着那赵高心腹,拜托起来。“公公,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个讨好公子胡亥的机会,赵高心腹哪里会觉得麻烦。
今次听闻言将头摇成了拨浪鼓,满脸的讨好。
不过转头,则是立马厉声朝身后下属催促起来。
“都还在这愣着干嘛?给咱家动手啊!一群没眼力见的狗东西,难道还要本公公亲自来?!”
下属闻言,如梦方醒,连连点头后便就上前,要将夏玄强行带走。
关键时候,王贲倒是站出来,再次拦住了众人。
“慢着!”
“王将军这是何意?”
“咱家这可是奉了圣旨来的。王将军莫不是也要违抗秦律么?”赵高心腹皱眉。
王贲解释道,“公公错了,老夫拦着公公,也是为了维护秦律。因为夏玄真的处于悟道状态。”
赵高心腹嗤笑,不屑一顾,“悟道状态?王将军,你真当咱家没有半点武道常识么?咱家虽然修为不高,但也是练过武的。”
王贲神色不变,继续提醒道,
“王某没必要为了这个,就欺瞒公公。眼下在场武者众多,夏玄是否真的进入了悟道状态,公公没必要问我,问问旁人,也就一清二楚了。”
说到最后,嘴角还带上了几分似有似无的笑意。
看他如此反应,中车府来人,心中咯噔一声,立马转头朝着身后望去。
此刻根本就不用问话,回头看看众人的表情,就已经猜到了一二了。
尤其是刚还神采飞扬的公子胡亥。今次那表情,简直和活见鬼一样。
震撼之余,充满了费解,明显是没想明白。
就是一枚普普通通的悟道丹而已,
怎么就让他进入悟道状态了。
胡亥想不明白。
再看周遭众人此刻目光都在夏玄身上。
仿佛夏玄才是今日这闯阵第一,截然忘了自己存在。
更没心思在这多待了。
吩咐让侍卫,一会儿将这第一的奖励送到府上后,便就上了马车,黑着脸,匆匆离开。
全程不再多说一句。
他这边走的是干脆了。
刚还想抱胡亥大腿,给他示好的中车府令官,则是直接麻了。
再开口喃喃间,是真有些怀疑人生起来。
“难道这小子真的是什么万中无一的武道天才??
可是。
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是武道天才,也不可能这么快进入悟道状态吧。”
“不管可不可能,事实就是如此。秦律有规定,悟道期间,任何人不得打扰,违令者,将受车裂之刑。公公……你还要继续么?”
王贲再问,这一次他倒是不拦着了,反倒是主动做了个请的手势。
宫中为官,最懂的就是见风使舵。
眼下胡亥已经走了。
这赵高心腹,立马不再硬气。
看王贲如此说,面上反倒是带上了几分讨好道,
“王将军说笑了。”
“这毕竟只是一些小摩擦而已,之前咱家说将夏都尉拿下,其实也就是请到中车府去问问话,闲谈两句而已,怎么可能真的为难他。”
“眼下夏都尉能进入这悟道状态,咱家为他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打扰。”
“我们就在这等着,等他什么时候,从这悟道状态退出来,咱家什么时候,再请夏都尉去府上一叙便是。”
说完,再挥手,态度算是和之前有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王离等人全程旁观。
看这中车府令官如此变脸。
心中自然不屑。
等王贲回来,终于没绷住,在他身旁小声吐槽起来。
“中车府果然多得是反复无常的小人。刚才还是拿人问责,现在看风头不对,立马说是请人去府中一叙了。这可真的是……好赖话,都让他给说了。”
王贲久经世事,对此倒觉习以为常,只是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便是此意。你笑人家前倨后恭,殊不知这正是人家的立身之本,保命之道。”
王离道,“我可不关心他的性命,我只关心夏玄的。”
王灵儿听了,也是点头,赶忙在旁补充追问道,
“不错,爹爹,经此一役,玄哥哥是否安然无恙了?”
王贲听了,再看了眼场中已经物我两忘,并且隐隐间已经打出了白猿锤山拳拳意的夏玄,眼神之中,也多了几分感慨,说。
“悟道之姿,天下罕见,咱们陛下最是爱才,再加上夏玄今次有没有犯什么原则性的错误,想来是安然度过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喜。
不过王贲话到最后,却突然又是话锋一转,说。
“不过不会责怪,不意味着心中没有怨气,毕竟十八皇子胡亥,平素里最受他爱戴……收拾一下吧,灵儿,你现在就随同老夫,入宫请罪。”
“入宫?请罪??”
刚还欣喜的王灵儿几人都是一愣。
王贲点头道,“不错。咱们能拂了胡亥的面子,但不能拂了陛下的面子。今次我王家上下同去,以显诚意。”
王离兄妹二人,都心忧夏玄,这种时候,自然不会拒绝。
就是转头看着场中练拳的夏玄,眼神之中,还带着几分隐忧,说。
“我们都去了?那九嵕山这边怎么办。”
“你看那中车府的样子,会拿夏玄如何么?今次非但不会加害,怕是还要严加保护才是,不然这要是期间出了什么闪失,大家第一个怪的,不是他么?”
王贲轻笑,已经洞穿一切。
说话功夫,朝那边指了指。
果然看到那中车府的令官,开始招呼下属行动起来。
再次将场中演武的夏玄,给包围了起来。
不过这一次,刀兵却不是再对着夏玄了。
反倒是朝向了外围方向。
看到这场景。
王灵儿这才放心。
随同一起朝着离开了九嵕山,朝着章台宫方向疾驰而去。
……
咸阳,章台宫。
秦王看着顿弱忽然送来的情报,也是愣住。
“夏无且已经到了咸阳地界?不是说要明日么。”
顿弱道,“是,也不知为何,他脚程倒是比预想之中更快了几分。”
嬴政听完,起身踱步了两圈,忽然道。
“算了,那就备马吧。朕要亲自出城相迎。”
顿弱意外,提醒道,“什么,陛下要亲自去接?这……于礼不合吧?毕竟这夏神医虽然支援前线有功,但功劳还没有到这种地步才是。”
“谁说朕是以君王身份出去迎接了,朕……”
嬴政激动了,岳丈二字,险些脱口而出。
不过转念再想到当年知道阿房女死后,自己所立的誓言。
又哪里还有脸面称呼夏无且为岳丈。
原本都到了他嘴边的话,只能被他又给吞了回去,只是冷哼道,
“朕以私人身份,出宫迎接,难道不行?”
顿弱看了,也不好多说,只能躬身表示认可。
不过今次虽然躬身,却没退走。
看他如此。
嬴政也觉察事情不对,立马开口,又问道。
“还有事?”
“有一件小事……”
顿弱开口,这才提起了九嵕山的事情。
在听闻,夏玄一个人拦住了上百参赛者,又成功吞入悟道丹,秒入悟道状态的时候。
嬴政眼神之中自然带着欣赏。
不过很快,这欣赏就随着,中车府令官的到来,变成了不悦。
跟着开口,更是在那冷哼起来。
“赵高,这厮倒是越来越放肆了。”
“朕让他按照规矩办事,他照的是什么规矩?”
“也亏得夏玄这小子也是够争气的,凭借悟道丹,直接进入了悟道状态,不然今次,不是真的要被他给压入大牢了?”
看他这样,顿弱还帮忙给赵高,找补了句,说,“就算真打入大牢,应该也不会对这夏玄用刑的,这点分寸,中车府令应该还是有的。”
嬴政听了,却依旧是眉头紧锁。
“分寸?”
“遴选本就是千金买骨,若是因为一点口角,就将参赛者打入监牢,那还比什么,朕直接宣布胡亥夺魁就是了。”
最后想了想,更是吩咐道,“去,传令下去,让赵高亲自去九嵕山给夏玄道歉!并罚俸禄一个月,作为惩戒。”
顿弱闻言应诺。
正要离开,着手去办。
转头功夫。
倒是又见侍官匆匆从外跑了进来,朝嬴政禀告道。
“陛下!王贲将军携妻女觐见,自称罪臣,说是要为九嵕山之事朝陛下当面请罪!”
“请罪?”
嬴政愣了下,旋即明白了王贲的来意,面色稍缓。
“这王贲,倒是个老成谋国的……”
“罢了,让王贲他们觐见再说吧。”
侍卫退走。
不多时,王贲协同王离、王灵儿还有王母,一行四人就到了大殿。
“陛下……”
王贲进殿跪下,还没说话。
就听“喀嚓!——”一声。
嬴政手中琉璃杯,竟是被他直接捏碎开来。
看着杯中酒水四溅,撒了一地。
王贲心中也咯噔一下,立马大呼起了糟糕。
只觉今次自己对于场中形式,有了严重的误判。
‘陛下对那胡亥当真如此爱戴?这都已经是上门请罪了,心中竟然还是余怒未消么。不应该啊……陛下,不是这样的性格才对……’
王贲震撼之余,更觉得费解。
不过他也知道今次再说这些,都已经是于事无补。
今次把心一横,是再次跪地叩首起来。
“千错万错,都是微臣的错,是微臣教女无方,只希望陛下……”
说话功夫。
是打算把今次所有罪责,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却不想,今次秦王,却是直接迈步走到了王灵儿的身旁。
指着她头上的物件,就在那颤声问道。
“你头上这东西……从哪儿来的?”
全程竟是连看,都没有多看那王贲一眼。
看嬴政如此。
王灵儿自然也是满脸意外。
片刻后这才反应过来,伸手指了指自己头上带着的发簪,道,
“陛下说的是……这个发簪?”
嬴政问,“不错,就是这发簪,从哪儿来的。”
王灵儿小心将这发簪从头上取下,解释道,“是……是夏玄哥哥送给我的,说是他娘留给他的。”
她虽然奇怪,为什么秦王会对这小小的发簪感兴趣。
但还是伸手,将其取下,递了过去。
……
错不了,错不了。
都不用见夏无且,我就能确定你的身份了啊。
丫头,你好狠的心。
竟然真的离开咸阳,隐姓埋名如此多年,都不曾回来看朕一眼。
不过你没有回来。
你的孩子,终究还是回来了。
还带着当年咱们的定情信物,一起回来了。
天意。
这莫非就是天意不成?
……
嬴政接过。
伸手抚摸着这发簪,瞬间只觉百感交集。
虽然这发簪明显是经过了后期修补的。
但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发簪的耐力。
正因如此。
此刻一时愣愣出声。
竟是好半晌说不上话来。
看他如此。
最终还是王贲按耐不住心中好奇,朝嬴政这边,又问起来。
“陛……陛下,这发簪,有什么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