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筱媄月事刚来,疼得厉害,连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却依然艰难地解释,“我......我没有......”
“夫人,不如先让大夫瞧瞧吧,这太子妃怕是身子不适。”有人说道。
王氏冷笑一声,“得了吧,后宅有谁不知道这些把戏,也就用来唬一唬男人罢了。”
说完凑到她的面前,道:“太子妃,看来你是真的想要我们请你起来啊。”
云娇有些不忍心,上前道:“二位夫人,太子妃看起来实在是疼得不得了了,还是请大夫来吧。”
“哪来的小丫头,长辈教训女眷,焉有你说话的份。”沈氏瞪了云娇一眼,吓得她立马闭上了嘴。
苏婉婉见苏允朵与云娇在一处,便知道她们两个的关系,想起方才太子妃是辗转撞上她才摔倒的,就存心想要设绊子,道:“娘、夫人,这就是把太子妃推倒在地之人,现在竟然还来猫哭老鼠假慈悲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云娇身上,她怕得往苏允朵的方向躲避,她明明没做,为何苏婉婉要这样冤枉她?
沈氏笑道:“原来如此,你这小小年纪竟然敢谋害太子妃?哪家的丫头竟然如此歹毒。”
突然间,所有不知情的人都责备地盯着云娇,即便是知情人也别开脸冷漠以对。
她自知无人为她证明清白,也不想为难苏允朵,心里实在害怕,可又咬咬牙,挺直腰背,道:“是.....是苏大小姐把太子妃推到在地,夫人为何不问问太子妃......”
沈氏一听,不敢相信地看着云娇,“你竟然还敢狡辩?若是我儿做的,那为何在场之人都不曾反驳过?”
她上前一步,瞪了苏允朵一眼,拽过云娇,凶狠地看着她,“你蓄意谋害太子妃,看来不将你送官查办,怕还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来人!带走!。”
云娇被沈氏狰狞的面孔给吓哭了,抖着身子无助地看着苏允朵,苏允朵神情一凝,伸手便把人拉住。
“母亲别急,太子妃尚未指证,就这样把他人送上官司怕是不妥。”
苏允朵神情冷静,毫不畏惧地就对上了一向霸道的沈氏。
周围的贵女都碍于苏家的权势不敢发声,见苏允朵一个低微的庶女主动站出来,心中皆是敬佩万分。
沈氏冷笑,这苏允朵平日在府里装得温顺,如今来了国公府倒硬气起来了,“怎么,你要为了一个诬陷你长姐的野丫头,忤逆你母亲?”
苏允朵神情委屈,皱眉道:“云朵不敢,女儿这样做,也是为了保全母亲与国公府的声誉呀,今日是国公寿辰、京城盛事,多少人的目光都放在这里,若是在这上面闹出什么不好看的事情,怕是打了国公爷的脸面,而母亲一意孤行,更是会被有心人利用,坏了国公府与苏家的关系.....”
沈氏一听,便犹豫了,与国公府搭上的这条线,是苏相好不容易拉回来的,若是被她破坏,一定会被责罚。
“这是怎么了?”国公夫人与众人赶来,见太子妃坐在地上脸色苍白,竟然无人相扶,而旁边还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云娇,她脸上即刻布满了愁绪,赶紧让人把岑筱媄扶起来。
苏婉婉本来想把事情快快翻篇,没想到国公夫人赶了过来,这件事怕是要闹大了。
在国公夫人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她决定先发制人,便红了眼眶,道:“国公夫人,都是婉婉不好,太子妃倒地,婉婉指证了这位姑娘,没想到被她反告诬陷,母亲情急才为我辩驳,没想到这位姑娘一见您来了就开始哭了......”
她话里暗示云娇是为了诬陷她,才特意在众人面前演戏,一下子把矛盾都转接了过去。
云娇哭得说不清话了,只得情急地憋出几个字,“你......你说......谎......”
苏允朵见状,赶紧把人拉到身后细心安慰。
苏婉婉拿出手帕擦了擦眼泪,给云娇行礼道歉,“姑娘你别哭了,是我错了,是我多嘴......”
见自己的女儿这般示弱,沈氏自然气不过,把苏婉婉拉了起来,“我儿没错,倒是这位姑娘戏好得紧,三言两语便把我苏家陷入不仁不义之地,怕是不知是哪家的仇怨.....”
“苏夫人息怒,是我等管教不严,让苏夫人与苏大小姐蒙冤了。”来者是云娇的母亲陈氏,她直接来到云娇的身前给沈氏道歉。
本以为陈氏的到来可以为云娇觅得安宁,可就在云娇对苏允朵安心一笑后,陈氏竟然抬手便打了云娇一巴掌。
本来娇嫩的小脸瞬间便显现出骇人的掌印,旁边的众人都吓了一跳,这一巴掌打得那可是结结实实的呀。
“孽障,还不给太子妃、苏夫人和苏大小姐道歉!”
陈氏来势汹汹,云娇愣住了,捂着红肿的脸,连哭都哭不出来。
沈氏得意一笑,原来这姑娘是云家的女儿,那可是再好不过了,云家当了苏家的狗这么久,现下即使她们不出手,陈氏也一定毕恭毕敬地给出一个交代。
“快道歉啊!”陈氏着急,见云娇木讷,还想上前扯过。
苏允朵立刻把人挡在身后,对着国公夫人道:“夫人,众人在此争辩对错,根本争不出所以然,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先救下太子妃啊。”
被这么一提醒,众人才想起太子妃的情况,国公夫人正想平息这场无谓的闹剧救人,见苏允朵说到她的点上了,便欣慰地点了点头,“小云儿最得我心。”
苏婉婉暗叫不好,若是治好了那她可不就是暴露了?
她赶紧道:“此处风大,对太子妃的身子不好,不如找个厢房再寻个大夫看看,也免得让寿宴平故沾染了病气......”
只要太子妃被带去了厢房治疗,她再设法让国公夫人不跟过去,那她也好让人将其治好打发走,此事便也算是蒙混过关了。
国公夫人看着岑筱媄的神色,心中不忍,这毕竟是她曾经的好友唯一的亲生血脉啊。
忽然间,她想到了苏允朵,便拉着苏允朵的手,说道:“小云儿,快救救太子妃吧,她看起来太难受了。”
治病救人之事苏允朵自然是义不容辞,便在众人的疑惑中应下了,她无畏无惧,在苏家母女愤恨的目光下给太子妃把脉。
众人曾听闻苏家被邀请来国公府寿宴,是因为苏允朵救了国公夫人一命才拉上的关系,当时她们还不信了,但看她把脉时认真的模样,当真是有几分似真。
岑筱媄是因为月事期间受惊动气,才惹来这一剧痛,她身体寒凉虚弱,自是受不住的。
但这些事情女儿家都难以启齿,苏允朵便率先取出银针,在她身上的几个穴位上灸疗,最后按揉合谷穴,她脸色也有所好转了。
“太子妃身子虚弱,定要好生调理,别落下了病根才是。”
岑筱媄有些不好意思,脸稍稍有些红,“多谢妹妹出手相助,如今我已然是好些了。”
看着岑筱媄从一开始话都说不了,到现在迅速恢复了血色,众人不得不佩服,看来苏允朵当真是很有本事啊,竟然能这么快把人治好!
国公夫人怜惜地拍了拍岑筱媄的手,问道:“好孩子,你受苦了,快告诉婶婶,究竟是谁敢伤害当朝太子妃!”
岑筱媄垂眸,一脸柔弱地看着苏婉婉,“是我不好,惹了婉婉生气。”
苏婉婉咬紧牙关,打算闭口不认,“你胡说,分明是她,大家都看到了的。”
她指着云娇,还看向众人求助,谁知贵女们根本不买账,如今国公夫人来给岑筱媄撑场子,她们怎么可能还怕着这苏家,一看苏婉婉要她们作证,赶紧别过脸去,以此作出反抗和表达不屑。
“原来如此,难怪了.....”国公夫人瞥了沈氏与苏婉婉一眼,冷笑一声。
太子与皇室众人在男席商讨要事,听闻岑筱媄出事便姗姗来迟。
见国公夫人也在便即刻摆出了一脸担心的神情,上前把岑筱媄扶住,“媄儿,这是怎么了?身子可还好吧?”
苏婉婉看着太子对岑筱媄这般温柔,眼里的怒火都快喷涌而出了,她知道岑筱媄这个贱人是装的,特意装给太子看!
“太子若是来晚了一步,你发妻怕就要在此出些什么事了。”
国公夫人知道太子对岑筱媄不好,本想这他人家事,她不好提出,只是如今,就连苏家都能随意欺辱太子妃了,这口气她实在是忍不下,不然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好友。
太子心知不能得罪了国公一脉,便搂住岑筱媄,含情脉脉道:“媄儿,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委屈了,我保证以后不会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岑筱媄我见犹怜地点了点头,拉住太子,在别人眼里便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璧人。
苏婉婉实在是忍不住了,娇声道:“太子哥哥......”
“住口!你竟敢冒犯太子妃,该当何罪!”
被太子突然一吼,苏婉婉吓得泪眼婆娑,沈氏立马把人护住。
“太子、太子妃息怒,此事怕是误会......”
“事实就摆在这里,难不成一句误会便可糊弄过去?”国公夫人都发话了,沈氏被当众下了面子,脸都气红了,只得咬了咬牙,忍住不反驳。
可这么多年来,她哪里受过这种气,就连皇后见了她都要毕恭毕敬,这老太婆竟然这样在众人面前呵斥她!
岑筱媄柔柔地看着太子,细声道:“殿下,此次我能安然无恙,都是允朵妹妹的功劳,您可得好好谢谢她。”
太子听罢,看了一眼苏允朵。
苏允朵尴尬地别过头去,这种时候她并不想被人提及,她此时都能感觉到旁边沈氏与苏婉婉想要将她千刀万剐的神情了。
太子走过去,轻轻拍了拍苏允朵的肩膀,温柔笑道,“此次,多谢允朵妹妹了。”
苏允朵尬笑回礼,但在沈氏与苏婉婉的眼中,这三人气氛融洽,活脱脱的一家人。
大家都知道太子与苏允朵似乎有婚事,而岑筱媄如今都提前叫妹妹了。
那以后更是没有让苏婉婉进门的机会了,她怎么可能能让这种事情发生!
沈氏察觉到苏婉婉的神情变化,暗中拍了拍她的手。
她咬了咬牙,心想,若无苏允朵,便无今日之耻辱,这次她一定要旧账新账一起算,让她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