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黎簇曾经问过天真,她和吴邪真的没有在一起吗,天真每次都给了肯定的回答,黎簇对此十分吃惊,犹犹豫豫的劝她早点看清渣男真面目为好,天真对此,哭笑不得。
被念叨久了,天真也不禁开始思考,自己的他相识许久,是对对方没有感觉吗?好像并不是的,那为什么谁都没有捅破这层窗户纸呢?谁都没有。直到汪家覆灭,她终于感觉到多年的隐隐约约的隔阂消散了,于是,她有些懂了。
彼时,吴邪还是一个要将文物上交给国家的三好青年,天真硬是要跟着他去见识见识,吴邪也没有办法,在一个女汉子恶心的撒娇攻击下,还是妥协了,他是真的怕把隔夜饭吐出来,也怕她自己悄悄跟上来会遇到危险,自己照顾不到她。
天真第一次见到三叔,还是有些怯怯的,毕竟是个老狐狸,这还算好,当看到旁边跟着的张起灵时,腿都有些软了,怕被他把脖子拧下来,她扶着吴邪的胳膊。
“让我缓缓……”见众人都看向自己,天真尴尬的傻笑几声,声音还有些颤,“这位小哥背的不会是把大刀吧。”
所有人都一副你若不是眼瞎就该看出来是把大刀的眼神,吴邪帮腔道,“自己做的孽有本事别怂。”
“谁怂谁是小狗。”
三叔想说些什么,又不方便当着她这个外人说,来都来了,小姑娘自己都不怕,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要为她担心这担心那。
“你俩名字倒是挺搭,天真无邪。”
天真凑到吴邪旁边,自以为很小声地说道,“你们家还真是盗、考古的啊,我还以为你平时说着玩的呢。”
吴邪一哏,你一个历史系的没见过考古吗,这样睁着眼睛说瞎话,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反正天真说什么都不和张起灵一辆车,吴邪也只好陪着她任性。
顺便吐槽,“不过那小子确实挺奇怪的,整个一闷油瓶,一路上屁都没放,一路就直勾勾看着天,好像忧郁天会掉下来一样。”
天真尴尬的提张起灵开解道,“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呢,你以为谁都和我一样是个话包子愿意搭理你,没听三叔说吗,真人不露相,高手自然有自己的姿态嘛。”
“啧啧,刚刚不还挺害怕的吗,现在又帮他说话了?女人心,海底针啊。”
本来就是,他总是像一个瓷娃娃一样,穿着藏蓝色的唯一,黑色裤子和靴子,默默地站在那里,淡淡地看着一切,身高180,白净,黑发黑瞳幽深淡漠,头发半遮眼睛,别说,还真的挺有感觉。
天真回过神来,“懒得理你,不过话说回来,我怎么觉得你最近长得越来越像一个我认识的明星。”
“谁啊。”
“李易峰。”
吴邪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不认识,诶,不是,有这么个明星吗,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哦,忘了,我说的和你不是一个时代。
“那可能是我记错名字了,不过挺帅的。”
吴邪看着她半天没有回话,天真也就说说,也没在意他是什么反应,帽子一扣准备补觉。
“到了叫我。”
“嗯。”
等吴邪叫醒她时,向导李伯都已经到了,刚好坐上牛车,一路晃悠颠簸到了河边,说是走水路比较近。
“这怎么只有一个船工一只狗啊?”
李伯解释道,“这不,河神爷就买他面子,其他人去了就回不来了。驴蛋蛋,来。”
一跳黑狗从河里转出来,冲众人跑来。
吴邪后退了几步,“这狗怎么这么臭啊。”
三叔蹲下去闻了闻,脸色都变了,“这狗是吃死人肉长大的”
吴邪拉过天真,“别听三叔瞎说,他就喜欢吓唬人。”
“嗯。”
三叔急着赶路,给那个叫鲁老二的船工加了钱,人家才同意立刻就出发。
李伯拍拍牛脖子:“各位,行李就不用拿下来了,我把牛和车一齐拉上第二只船,我们就坐第一只船里。省点力气。”
三叔的一个伙计潘子开玩笑的说:“有些东西见不得水,还是随身带着好,等一下那牛跳水里去,那我们不歇菜了嘛?”
李伯笑着点头:“你说的也是个理,不过俺这牛也不是水牛,绝跳不到水里去。要跳下去,我老汉帮你们都捞上来,一件也少不了你们的。”
吴邪小声的跟三叔说这李伯人还挺好的,不出意外三叔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叮嘱他小心点,照顾好自己的朋友。
撑船顺着水流不过七八分钟就绕过一重山,一个圆洞出现在众人眼前。
三叔打量着,跟吴邪和天真科普道,“水盗洞,古圆近方,看这些痕迹,这洞有年头了,看样子,这洞里应该另有乾坤。”
进了洞里,潘子打开了矿灯,这洞刚进去还段还光亮,但是很快所有的光线就只剩下这矿灯了。
安静了一会,突然张起灵一摆手,“嘘,听!有人说话!”我们马上屏气息,果然听见窸窸窣窣并不真切的声音,等回过神之后,李伯和鲁老二都不见了。
“潘子,他们到哪里去了?”三叔急得大叫。
“不知道,没听见跳水的声音,”潘子也慌了,“刚才一听到声音,人突然就走神了。”
“遭了,我们身上没尸气,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三叔懊恼起来。
天真看了看前面冷漠的张起灵,你们这不有张大神在这吗,怕啥。
张起灵往水里看了一会,抬起右手,闪电般插进水里,那动作快的,几乎就是白光一闪,他的手已经回来了,两个奇长的手指上还夹着一只黑糊糊的虫子,他把这虫子往甲板上一扔,说:“刚才就是这东西。”
“龙虱?”
“……尸蹩。”
三叔看了眼天真,点点头默认了。
张起灵淡淡的说,“他们在逃命。”
意思就是前面有恐怖的东西,一行人心里直打鼓,除了天真,虽然阵营不同,还怕他用那两个奇长的手指拧掉脑袋,但是她对张起灵的能力十分新任——神一般的存在。
这时候又传来说话的声音,张起灵把人都踢下水,天真趁着他踢吴邪时自觉的跳下水,他自己也下了水,声音果然被打断了。
水并不很深,能够看到水底一层白沙,既没什么植物,也没有鱼虾之类的,吴邪实在憋不住气了,探出水去吸了一口,刚把眼睛上的水甩掉,突然发现一张血淋淋的脸从上倒挂下来,两只眼睛死死瞪着他。
潘子的头也在另一边冒了出来,虫“吱”地叫了一声,把尸体一甩,直接一下就扑到他头上,仰起一对大螯“唰”地卡进了潘子的头皮里。
他左手一翻,不知道什么时候军刀已经在手上了,直接把刀往那虫子的螯根下一翘,直接把它一只螯给挖了出来,那虫子不知道从哪里发出“吱”的一声惨叫,另一只螯吃不住力气,被潘子顺势一拳推了出去,这一连串都是电光火石一般发生的,那虫子飞向了吴邪。
吴邪还来不及骂娘,天真手一挥,给张起灵带了过去。
张起灵就比较残暴了,直接把中枢神经给扯出来了,“还不能杀它,我们得靠它出这个尸洞。”
众人才翻回船上,虫子后面连着一个六角铃铛,就是它发出了蛊惑人心的声音,此地不宜久留,三叔招呼大家从后面行礼中拿出折叠铲划船前行,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似乎是在给两个小朋友“科普”。
张起灵突然又一摆手,让大家不要说话,指了前面,矿灯光打不到的洞穴深处,有一团绿色的磷光。
三叔叹了口气:“积尸地到了!”
这洞到了绿光这一段,豁然开朗,变成了一个十分巨大的天然岩洞,那水道也变成了岩洞里的一条河水,这水道两边的浅滩上,全是绿幽幽的腐尸,还有很多没有完全腐烂的尸体,这些尸体上,无一例外地都有一层灰色薄膜一样的东西,就像保鲜膜一样紧紧包在他们身上。不时有几只巨大的尸蹩从尸体里破出来,这些尸蹩都比船上这只个头小很多,但是比普通的已经大上四五倍了,一些小尸蹩想来分一杯羹,刚一爬到尸体,那大尸蹩就一敖把小的咬死,吃下去。
“你们看!”另一个伙计大奎眼尖,一指一边的山壁,转过头去,竟然看到一只绿幽幽的水晶棺材,镶嵌在这几乎垂直的洞壁的半空。里面似乎有一具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尸,但是这距离实在太远,根本看不清楚。
另一边的山壁同样的位置上,也有一具水晶棺材,但是,这一具,却是空的!
三叔倒吸一口冷气,“这具尸体到哪里去了?”
这个时候,河道的方向一转,绕过了一堆尸骨,大奎哇一声,吓得倒在船里,我们定睛一看,只见一个白色羽衣的女人,正背对着他们,黑色的长发一直披到腰,她衣带的装饰,应该是西周时候的。
吴邪不由咽了口吐沫,“尸体在这里呢——”
张起灵把那把黑金古刀往自己手背上一划,然后站到船头,把自己的血往水里滴去,刚滴了第一下,“哗啦”一声,所有的尸蹩就像见了鬼一样,全部从尸体里爬了出来,发了疯似的想远离船,一下子船四周,水里的、尸体里的尸蹩全部都跑得没影子了。
他又把血手往那白衣女子一指,那女子竟然跪了下来。大家看得呆掉了。
张起灵对三叔说:“快走,千万不要回头看!”
天真敲了吴邪这个呆子的脑袋吸引视线,“小哥,不是都叫你不要看吗,你在干嘛!”
“嘿嘿,我不是怕他跟过来嘛。”
三叔也给了他一下,“还不如人家一小姑娘省心。”
天真煞有其事的点点头,再说,她跟过来了不还有张起灵在吗,天真看向张起灵,发现他坐在船头,手搭在沿上,血还在不停的往外流,他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她慢慢挪过去等着,等一出了洞,她就从随身的兜里掏出一个瓷瓶扒开,把白色的粉末倒在伤口上。
见张起灵看向自己,天真往后缩了一下,镇定的说,“自制的金疮药。”
果然血止住了,张起灵却突然向她倒过来,天真眼疾手快的接住,咦,软弱无骨,像个女孩子。
“前面有个村子。”
他们找了一个像鬼屋一样的招待所住了下来,好歹还是有热水,大家安顿好张起灵和晕过去的大奎,洗了澡,休息了一会,等两人醒过来大家才聚在一起去吃饭,听其中一个姑娘说,水路那都是解放前时候的东西了,多少年没拉过船了,现在要还有人让走水路,肯定是来谋财害命的,外地人一定要当心。这水摊子很邪乎,这些年淹死个把人,一具尸体都没捞上来,家里老人偷偷说,那是给山神爷爷给吞了。
三叔尴尬的笑了笑,岔开了话题。
“您别看我这招待所小,我可告诉您,只要是外地来的,都住我们这里,这些时间,自从那鼎挖出来后,我们这里外地人就越来越多,还有人在山那头准备造别墅呢,前几天还来了一批人呢,十几个,才进去没多久。我和您说,你可别告诉别人,”那姑娘喝了口啤酒说,“那地方挖出了100多个人头!”
三叔一皱眉头:“就光是人头?没身子?”
“是啊,你说可怕不?自从那地方塌方之后,就没路可走了,骡子都进不去,你们要想去那儿,只能一脚一脚爬过去,我看就算到了那地方也只能干看看。前面有几批人马都去过那地方,那几个老爷子一看那山塌成这样就直摇头。”
姑娘起身去厨房催菜的时候,天真提前说,“三叔,我有点害怕就不下去了。”
“也好,小姑娘家家的,确实跟着下墓也不太好,那你在招待所等我们,遇到事机灵着点。”
“好。”
他们后面的谈话天真也没仔细听,吃了饭就会自己房间歇着了,天才刚刚暗,吴邪就抱着枕头杯子过来了。
“干嘛?”
吴邪把东西往床上一扔,“你不是害怕吗,我陪你。”
给中间用被子堆了个“楚河汉界”。
“你……”吴邪挠了挠头没说出个有价值的话,“算了,休息吧,晚安。”
“噗,从哪学的,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