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啥时候去羊城?”
“一个星期后,我家出了点事,等事情完了再走。”
陆寒年转了个弯,先送顾景川回住处,这小子不住在家里,住在单位安排的地方,安全性很高,只是不能离开海城,需要打报告。
“你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又惹事了?”顾景川一听就明白了。
“嗯。”
陆寒年也没隐瞒,把陆怀年和江小月的事说了,“江家闹着让怀年娶江小月,但怀年不愿意,说他是受害者,正僵持着。”
“你爸妈不会同意的,江小月身上没有一点你爸妈需要的东西。”顾景川一针见血地指出。
他和陆志国夫妇只见了三次面,也没说几句话,但很清楚这两口子的性格,和他母亲一个德性。
就是十足十的势利眼,对上阿谀奉承,对下趾高气昂,江家那样的情况,陆志国夫妇怎么可能瞧得上,百分百是拒绝的。
“确实不同意,我爸和厂长说好了,以江小暖母亲的临时工威胁,江家已经妥协了,不再逼婚。”陆寒年淡淡道。
这样的结果他一点都不意外。
“仗势欺人啊,你爸真发挥得淋漓尽致,他和我妈肯定有很多共同话题。”顾景川打趣。
顾景川想了想,又问道:“你弟弟胸口上有抓痕?在什么位置?”
“就这。”
陆寒年比了下位置,在心口正中间,过了会儿,他面色变了变,突然停了车,和顾景川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伤口有问题。”
顾景川分析道:“女孩子力气小,正面对抗很难在男人胸口位置留下抓痕,一般是在背部,更何况还是正中间,想抓那么长一道伤痕,除非是将你弟弟顶开,可已经顶开了,第一反应应该是逃跑,而不是抓一道伤。”
陆寒年补充道:“这个抓痕由上及下,长约半尺,有五道伤痕,说明江小月用了很大的力气,完全有体力逃跑。”
“所以,这道抓痕是在你弟弟没有反抗的情况下造成的,都已经不反抗了,为什么还要抓那么大一道伤?难道你弟弟喜欢玩那个游戏?”
顾景川暧昧地挤了挤眼,得了陆寒年一个大白眼,重新发动了车子,说道:“我怀疑抓伤怀年的不是江小月,而是另一个人。”
“谁?”顾景川来了兴致。
他就喜欢研究案子,要不是领导苦苦挽留,他早去当侦探了,肯定比现在的工作有意思。
“江小暖。”
陆寒年又把救了江小暖的事说了,顾景川鄙夷道:“你弟弟真畜生不如,那个江小月也不是东西。”
“确实不是东西,我怀疑江小暖为了报复这两人,故意制造了这个事件。”陆寒年猜测。
“是亲姐姐吗?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姐姐?”顾景川不敢相信。
陆寒年冷笑了声,“人心叵测,比江小月更恶毒的姐姐比比皆是。”
“那你还是别管这事了,你弟弟和那个江小月都是自作自受,你早点去羊城吧,上次买回来的磁带都听完了,你看看还有什么好听的,不是邓丽君的也可以。”
顾景川不想兄弟管家里那些破事,他虽然表面温和,实则是个极冷情的,不是自己在意的人,哪怕死在面前都不会有半点反应。
“那三天后吧,还要什么?”
陆寒年松口了,反正母亲也不喜欢他在家里,就不管了吧。
“你不是和江小暖一个厂的吗,问她买点剧照,就刚才美云买的那些,一样来一张,我要摆在书桌上,赏心悦目,秀色可餐。”顾景川兴致勃勃地说。
他喜欢一切美的东西,美人,美食,美景……
陆寒年微微皱眉,他真不想和江小暖打交道,这姑娘都不待见他,他去热脸贴冷屁股干啥,可顾景川又想要剧照,兄弟也就这么点爱好了。
罢了。
“我去问问吧。”
陆寒年同意了,晚上去找找江小暖。
晚上,陆寒年在家属楼下面等了一个小时,他知道江小暖很晚才回来,但等到十一点半,都没等到,江家的灯早熄了,只得放弃。
他没回自个家,而是开车去了在外面的住处,前些日子刚在火车站附近买了套洋房,带花园的三层小洋房,平时都住在那儿,家里很少住。
不过他大多数时候住在羊城,那儿也有住处,一年有一大半时间在羊城,要不是顾景川在这边,他都不想回来。
江小暖拖着疲惫的身体,慢慢往回走,已经快十二点了,今天赚了一百多块,她还得回去洗相片,再看会儿书。
虽然很累,可心里却异常充实,她的存款已经有小一千块了,买房子的计划延时了,她想先买照相机和录音机。
这些天总有人问她买磁带,比相片还受欢迎,江小暖想再做磁带生意,这半年好好挣一笔,买一套房子,再存个两三千块钱,就可以安心学习了。
昏暗的路灯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巷子里没有一个人,也没有声音,只有她的身影和脚步声,江小暖慢慢走着,不时捶几下腰。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江小暖的神经都崩紧了,从包里取出了半块板砖,是她用来防狼的,今晚就派上用场了。
藏在了拐角处,脚步声越来越近,江小暖鼻尖都沁出了汗,紧紧捏着板砖,一会儿砸不死这王八蛋。
半夜三更跟着女孩,肯定是色狼,砸死了都不过分。
脚步声已经近在耳边了,还看见了一道长长的黑影,江小暖心都快蹦出嗓子眼了,待黑影走近,抡起板砖就砸了过去。
可没等她反应过来,整个人就凌空而起,她还能看到头顶的路灯和星空,像荡秋千一样,说实话感觉还不错。
可如果掉下去的话,她的小腰肯定会断了,最惨的是,她还要遭受流氓的欺辱。
死都不让她安生的死,难道她重生回来,就是为了今晚的先女干后杀吗?
眼看快要和大地亲密接触了,江小暖吓得闭紧了眼睛,但下一秒,便落入了一双结实有力的臂弯里,浓密的男性气息直往鼻孔里钻,耳边是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