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可想清楚了,老奴是贾贵妃身边伺候的人。王爷得罪老奴没什么,若是让贵妃娘娘知道,只怕王爷也不好过了。”
林承煜一个冷眼扫过去,看得郭嬷嬷不敢与他对视。
尔后,方才听得林承煜的声音响起,“是你撒谎,那日她一直都与本王在一起,如何能勾引你儿子?”
他毫不忌讳,如此直言让所有人哑言。
郭嬷嬷瞪大了眼珠子,不可置信地在两人之间来回穿梭。
就连木萝也不禁睁圆眼眸,看了看林承煜那张冷硬的面容,继而面红耳赤。
心中悬着的石头得以放下,身子也轻松了许多。
起码王爷是相信她没有杀人的,这也足够了。
郭嬷嬷显然不信,满脸愕然地喃喃,“怎么可能跟你在一起,那一日分明就是……”
林承煜不耐烦地扫视过去,“怎的,本王的行踪还要向你汇报不成。”
郭嬷嬷瞬间噤声,她一个奴仆自然是没资格过问主子行踪的,再不甘,一时也只能闭嘴。
嘶——
木萝正神游间,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抬眸望去,便见刺痛的位置被若若拿着手帕仔细擦拭。
木萝抬头,若若也没有任何反应,拿着药瓶,若无其事地继续抹药。
她抿了抿唇,挪开视线。
那药材揉开后还散发着一阵苦涩的草香。
木萝仔细辨认了一番,能瞧出都是名贵药材。
有些贵的,能买下她一条命。
呼吸一滞,木萝瞬间觉得自己身子不敷药也能好个七七八八。
这么贵的草药,她哪付得起?
正想开口制止,此时便听得王爷幽幽开口。
“医药费你全程负责,直到她伤势好全。”
木萝愕然。
只见王爷的视线落在官大人身上,面上冷意萦绕。
“啊?”
官大人怔了怔,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他正躲在一旁默默吃瓜,想着应该没自己什么事情才对。
毕竟一边是王府的人一边是贵妃娘娘的人,他两头都不想得罪,却不想王爷突然看向他。
怔了一会儿,见王爷脸色沉了几分当即点头如捣蒜。
“下官明白,稍后便让府上的奴才给医馆送去药钱。”说着,看向木萝,“你只管放心疗伤便是。”
他全然不知,此时应得多痛快,后面差人付钱的时候就有多肉疼。
女大夫窃笑几声,见躺着的人朝自己看来,还眨了两下眼睛,莞尔笑了笑。
“官大人开口了,你便安心疗伤,其余的莫要担心。”
木萝张了张唇,终究没说什么,由着她们抹药。
这边官大人还在抹着冷汗,林承煜清冷的声音又响起。
“你们诬陷我萧王府的人,又恶意殴打,你们说说,这笔账该如何算?”
他声音淡淡的,寒意直达心底。
官大人赔笑的脸色顿时僵住了,与郭嬷嬷直直跪在地上。
“王爷饶命,下官也只是按着规矩行事……”
本来他上面的人吩咐他直接定罪即可。但就算定罪,也要写认罪状书,没想到王爷这么快就赶来救场。
如今王爷出面插手,他背后就算有主子也不敢直接和王爷对着干。
官大人说完,还侧眸看了一眼身侧脸色铁青的郭嬷嬷。
她眼中透着极为浓烈的不甘,不也只能跪在地上。
谁能想到王爷居然会为了一个丫鬟这么大动干戈。
林承煜冷哼,“是按着律法的规矩,还是按着你们的规矩?”
官大人心中骇然,当即将头磕在地上,“王爷饶命!”
林承煜甩袖,单手背在身后,看向木萝。
“他们打了你,你自己说要如何处置他们吧。”
木萝双眼透着迷茫。
交给她处置?
没想到不过这么半会儿,她不但没事,还能反过来责罚这些伤害她的人。
这般想着,她愤然的眸光落在磕头不起的官大人,和笔直跪着的郭嬷嬷身上。
她心中清楚,官大人就是郭嬷嬷的棋子。
不,应该说是郭嬷嬷身后之人的棋子。真正想搞她的,怕不是那么简单。
不过这个官大人这般草芥人命,她是真心想要教训一下。
木萝蠕动了下嘴唇,又将这股冲动压在心底。
她一个奴婢而已,王爷多半就是一时兴起才让她处置。
她怎么敢随便做王爷的主?
不管是官大人还是郭嬷嬷,终究轮不到自己处置他们。
木萝心思辗转几瞬,最后也只是垂下眸子遮住眸底的复杂,说了句:“奴婢不敢。”
林承煜眸子闪过不悦。
这女人没用又磨叽。
她不敢,他却不能忍。
这群人打了萧王府的人,他自然也要打回去的。
半晌林承煜收回视线,“为官为民却做草芥人命之事,实属失职之过,便赏你三十大板。”
“至于你,”林承煜视线落在郭嬷嬷身上,眼中神色极为危险,“污蔑我王府的人在先,殴打在后,便赏你二十大板。”
官大人额头冷汗直冒,“王爷,下官……”
林承煜眯起冷眸,“难道你还有冤情?”
“不不不。”
官大人有苦难言,只得应下。
“行刑。”
林承煜话音随即落下,旁边候着的差役相视一眼,纷纷上前将两人拖到木椅之上,而后朝着后背狠狠一拍。
顿时哀嚎不断。
两人被打得眼泪直飙,郭嬷嬷更是死死扣着身下的长椅,生生将指甲盖给扣了下来。
即便如此,她还是抬起头怨怼的看着木萝。
木萝察觉后,也迎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直至哀嚎声停下。
官大人和郭嬷嬷被搀扶着重新跪在地上,两人既挨了痛又丢尽了脸,脸色难看至极。
林承煜懒得理会,慢悠悠喝完最后一杯茶才起身,瞧见木萝那处药已经上好,人正躺在木板上。
他大手一挥,让人抬着木萝回府。
这时,一道不合时宜又极为虚弱的声音传出。
“放了木萝,她是被冤枉的。”
何子谦刚才被活生生打晕过去,如今得以清醒,便继续不余遗力的为木萝喊冤。
他人还趴在地上,浑身是血,就连眼睛都是半睁开的,却还是执着地举起手里地证据。
他一字一句地念着,“人不是木萝杀的,她是被冤枉的。”
边说,便撑着手肘向堂内爬去。
木萝看着他不停重复着自己是被冤枉的话,不禁红了眼眶。
林承煜侧眸,见两人视线交错,微蹙的眉心隐隐透着几分不耐。
身影顿了顿,转身朝着堂上走去。
高堂之上设有一座,他不客气的坐下。
“既然有证据,正好将此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