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连杀二虏

二人喘息了一阵,朱慈煊率先站起身来。

他将地上的跟役尸首,狠狠地用脚踢了踢,确认这家伙已死得透透了后,便蹲下身来,将其身穿的半身对襟棉衣,以及下面的青布长裤与裹腿苎鞋,皆用力剥脱下来。

然后,朱慈煊又迅速将身上的黄袍,连同下面的破裤子与烂布靴,一齐脱了,皆扔掼在地上。转而将这跟役的衣裤鞋子以及那顶毡布凉帽,迅速地穿戴在自己身上。

换了装的朱慈煊,身穿这名跟役的衣裤鞋帽,手持他留下来的顺刀,一眼看去,倒是与其模样无异。

朱慈煊扶帽一笑:“从敬,快过来,与孤一道把此人尸首,给扔到山涧去。”

王从敬喏了一声,与朱慈煊一道拖着这只剩内衣犊裤的跟役尸体来到涧边,二人一起发力,将其尸首抛扔入山涧中去。

只见得这具跟役的尸首,在空中翻了几圈,就掉入涧底那暴涨咆哮的山溪中,砸起一朵小小的浪花,转瞬之间,就已冲得无影无踪。

做完这一切,朱慈煊与王从敬二人,相视而笑。

“好啦,解决了这厮,咱们继续在此休息吧。”朱慈煊哈哈一笑,将顺刀插回刀鞘,便蹲坐于地,背靠着大石头歇息。

王从敬随他一道歇坐一旁,低声道:“太子,那另外三个鞑虏……”

朱慈煊冷冷一笑:“哼,这名跟役无故消失于此,他们必会前来查找,却不怕这三个清虏不上钩。敌在明,我在暗,我们按计划行事便可,定能将他们统统收拾!”

二人坐下歇息后,警惕的目光依旧不时向坡下瞥去,密切关注那三名清兵的动静。

这名跟役死后,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一直在坡下歇息的拔什库与两名步甲兵,见他迟迟未能跟来,不由得大为奇怪。

三人叽哩呱啦地商议一阵,皆是认为,定是此人因为大雨迷路,又体力不支,才会在坡上盘桓许久亦未得下来。

当然,也有可能是这家伙运气差,碰到了毒蛇猛兽之类,已然小命呜呼,亦有可能。

故而,现在为了找到此人,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定要再派人上去,将这厮给急急寻回,方为要紧。

因此,拔什库立即下令,着两名步甲兵上坡前去,去找寻这名丢失的跟役。

要在大雨中爬坡寻人,想来就是苦差一件,两名步甲兵心下多有无奈,却也不敢违令,只能一同提了武器就往山坡上行去,一齐去找寻这名失踪的跟役。

他们顺着跟役前去的方向,一路拨草扒树上行探查。行不多时,其中一名步甲兵眼尖,远远就发现,那名走丢的跟役,竟然坐在山坡上的一块石头上,正跷着脚歇息呢。

见他如此惫懒,不顾任务在身,竟是躲在这里偷偷休息,两名步甲兵俱是愤怒不已,遂一齐上前,打算要好好收拾这厮一番。

二人在泥水汪汪的草地上,踉跄着走过来,一心想着等下就要对这名违反军纪的跟役,来一番严厉痛斥,却根本没有注意到,在那顶凉帽之下,一双冰冷的眼睛,其实早已在盯着他们。

一心想要痛斥的两名步甲兵,绝对没有想到,这名在雨中看似悠闲休息的跟役,竟会是太子朱慈煊!

而此刻的朱慈煊,见到他们快步走来,他的嘴角,竟还泛起了一丝诡异的微笑。

两名步甲兵快步上前,来到仅有数步的距离,这假扮跟役的朱慈煊,才拎着顺刀,从石头上缓缓站了起来。

其中一名手持厚背军镰的步甲兵,面目愤然,嘴里斥骂连连,他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作势便准备猛扇假扮者朱慈煊一个耳光。

说是迟,那是快,他的右手还抡在半空,朱慈煊就已迅疾出手。

他手腕一抖,右手的顺刀疾出,在空中划过一道耀目的白光。

哧拉一声轻响,面前的这名步甲兵的喉咙,被锋利的刀刃生生砍开!

这名步甲兵的喉咙,瞬间被砍开了一个豁大的口子,大股的鲜血涌泉一般朝外喷溅。步甲兵大张着嘴巴,嘴中发出怪异的嗬嗬声,他瞪大了眼睛,似乎想在临死前看清楚,对面这个跟役为何会如此大胆作乱,竟会向上官下了死手。

只不过,凉帽戴得低低几乎摭住了半张脸的朱慈煊,不肯给他这个机会。

一击得手,朱慈煊的右脚随即飞踢而去,狠狠地踹在这名尚未倒下的步甲兵胸口。

这一脚,他拼尽全力,被割喉的步甲兵被踹得腾空而起,向后倒撞飞去,堪堪撞在另一名尚未反应过来的步甲兵身上。

这样迅疾敏捷的招数,发生在有如电光火石的一瞬间。

后面被尸体撞到的步甲兵,猝不及防,一声惨叫,便向后狼狈栽倒。手中朴刀亦顺手飞出,叮当一声轻响,掉在一旁。

算他倒霉,那名被割喉的步甲兵尸体,正好好斜斜压在他的肚子上,这名步甲兵行动不便,还未得挣扎起身,手持着那柄鲜血淋漓的顺刀的朱慈煊,已然疾冲而至。

他有如一名愤怒的死神,作势发力,咬牙一砍,卟的一声脆响,又将这名倒地步甲兵的喉咙给用力砍开!

大股鲜血从伤口狂喷而出,将俯身下砍的朱慈煊,又给从头到脚喷了一身淋漓的鲜红!

喉骨碎裂的声音,与此人含混痛苦的死前嘶吼混在一声,闻之令人心颤。

朱慈煊再度上前,倒提顺刀,锋利的刀尖朝步甲兵咽喉的伤口处狠狠扎下,只听得噗哧一声闷响,刀尖扎透脖颈,插入土中。这名步甲兵的身体象虫子一般抽搐了一下,便双眼翻白,再无动弹。

转瞬之间,朱慈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接连干掉了两名步甲兵,看得躲在一旁的王从敬目瞪口呆。

朱慈煊脸上,终于露出快慰的笑容。

那柄插在咽喉处鲜血淋漓的顺刀,朱慈煊已懒得拔出,他顺手拾起了那名步甲兵丢下的朴刀,便朝王从敬挥了挥手,低声道:“从敬,你也快把身上的烂衣服脱了,挑一名步甲兵的盔甲穿上吧。”

王从敬嗯了一声,他才欲过来,却突地面现惊恐之色,失声大叫:“太子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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